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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头才能回到自己身边,可他这女儿本来就不该受那苦,都是苏回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一下一下似是安抚,随后便让姜少羡去床上安生躺着,自己则解了背着的医箱取工具。那是一套数十枚银针,粗短细长不一,一排闪着寒光。姜少羡的病是娘胎里带的,寻常药法子不管用,而这套针灸术便是替他梳理血脉,循序渐进调理。她的右手受过重伤不大方便,一直是用左手,这拿针又是仔细活,苏回不知在这上面吃了多少苦头才能像现如今这般灵活,她针扎走xue快准利落,反而看得旁人不敢出气。平阳王就那么看着,仿佛还像是身处梦中。“阿妧。”“嗯。”苏回应了声,专注手上动作。“阿妧。”平阳王又唤了一声。苏回正好收针回头就对上父亲的目光,浑然一颤,当下就明白他是想确认自己是否是真实的。她的鼻头发酸,忍着替姜少羡施完了针,直到结束,那姜少羡那活动的眼睛一直都跟着她转,她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头,“辛苦你了。”她说的辛苦是指在她离开后他所承受的,剥夺了他的身份,两人是双生,在她备受煎熬痛苦的同时他何尝不也受着“我回来了,以后再不让你们cao心了。”苏回咧了嘴角,露出的笑意里掺杂苦涩。仿佛是成长的感悟与追悔,但逝去的已不可追正是这一时刻,平阳王却忽然神情肃然,沉沉开了口,“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苏回颔首,“正好,我也有事同父亲说。”第52章南召起初是个游牧民族,几个部落各有首领,后历经外来的分裂,和内部的掠夺逐渐成为一个小国,这些部落中以呼和族实力最强,而呼和首领野心缺缺,同南召也好,大梁也好,都保持着不亲不疏的半盟友关系,却没有谁能撼动其地位。直到呼和部落的公主出嫁“那位已故的元葑皇后是呼和部落的公主?!”苏回诧异,其实也不怪她不知,实在是关于这位元葑皇后的事迹传闻少之又少,景和帝的发妻,在景和帝初为新皇不久就病故了。平阳王神情划过一丝不自然,最后叹了口气:“景和帝是先皇四子,能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非是易事,而这当中靠的就是这位元葑皇后,呼和的第一美人,那是一位奇女子,上京时与圣上一见倾心,又智谋过人,助圣上平定三王之乱,替圣上笼络人心,功不可没。”“景和帝登基风光迎娶,她献上呼和秘宝为嫁妆,这才使得呼和秘密显露人前。”“秘宝”“呼和族能屹立不倒,与数百年来守护的东西有关,有传说是矿藏,也有说是先辈征战掠夺留下的财宝,当时引得一批又一批的窃宝贼企图撬动一点消息,却都在南召丧了命,之后在圣上压制下传言才消停些。”“怀璧其罪。”苏回呐呐,不知是想到什么神情转了微妙,“圣上信了?!”平阳王眼眸微垂,“她、并不适合在宫中生存。”单单一句就道尽。苏回想到在南召听到的传闻,心头涌上一股怅然,不知该如何说,仿佛那样的女子不该有那样的结局,她顿了顿道:“南召那有恭王的残余势力,经过多年渗透其中,也是这部分人打着皇室正统的名义鼓动南召发兵。”“成王败寇,用的那不入流的说法罢了。”平阳王否了这说法,神情坚定。“圣上是先皇遗诏立下的君主,吾等誓死效忠之人。圣上是位勤政爱民的好君王。”苏回不语,平阳王府世代为大梁王室征战,如帝王手里的利刃,也是刻在骨子里的忠君爱国热血。而今的苏回却觉得,景和帝老了许不如从前了。她掩眸继续说道:“恭王煽动呼和族的仇恨,与整个大梁为敌,却加速了呼和族的灭亡,而今,连南召都灭了。”她说得唏嘘,最后一战实在惨烈,可换取来的结果是让大梁得了喘息余地,随后逐个击破趁机起乱的诸国,一震君威,四海太平。“圣上一直想和呼和族化解恩怨,元葑皇后病故之后,当时入宫陪伴的侄女曾刺杀过圣上,圣上都未追究只私下处理了。在其于萧府抑郁而终后接了尚在襁褓的萧令仪入宫,封了公主,待遇也等同,疼爱有加,亦是对元葑皇后及呼和族的一种补偿。”这苏回是知道的,摇光同她说起过,景和帝就背弃了对元葑皇后的承诺,皇室薄情,像贤王这样偷偷爱慕着一个人甚至还帮人养孩子的实在太少见,把自个给赔上了。“议和是呼和族提出的。”平阳王的声音有些低沉。苏回颔首,已经隐约有些猜到。“父亲,那些已经是过去了。”她望着父亲斑白两鬓,清晰感觉到岁月无情,经的那些最终是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她掩下眸子,如何不能体会到父亲此刻的心思,可“你祖母一直念着你,少羡病情不稳,她来看过两回,只当你还在。”平阳王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好像以前那样,指望她能乖顺点,“回来就搬回来住,这事我会同他们说,咱们一家人好好团聚。”苏回心头蓦地一揪,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突然哽住,抬眸定了目光,晦暗几许。“好。”只是说完,又马上接上,“不过搬过来的事父亲可能宽限我一阵子,我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大方便。”“你是指替圣上诊治”平阳王皱起眉头。“嗯,父亲无需担心,我同师傅学的没有十成,七八成还是有的,只是做个寻常大夫该做的罢了。”她停顿片刻,思忖说道,“况且依照目前的情形看,我还尚有一搏的机会,父亲也不愿见有人毁了这难得安宁的天下罢。”平阳王下意识就不想让她再掺和进事儿里,想反驳可苏回已经把他的话堵回去了。确实,眼下刚没太平两年,朝廷党派之争已经跃然明面上,景和帝未必没有想法“我有分寸的,只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就搬过来一道,何况现在就隔着堵墙,我回来可是很方便。”她像是想起什么,忽而笑容里添了一丝俏皮意思,“我回来还带回来一人,等到时候带着一块来,嗯,应当是两个。”还有个小的呢。平阳王看着她眼底狡黠,故意卖关的样子,实在是熟悉到心悸,连连点头,她说什么都是好的,带回来人么,也就是在战场活下来的吧等离开平阳王府,已经是傍晚云霞,有着现成的大夫,给府上挨个看了遍,回去时眼眶都泛了红,可谓辛劳。这厢苏回一迈进宅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几日爱冲着她暗送秋波的几个婢女哥各个眼观鼻鼻观心,连态度都恭敬疏离了许多。这头她疑惑地进门,就被从南召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