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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看得明明白白的,难道还冤枉你不成?”张氏发了火,锦书也不敢替自己辩白,直直的站在那里,垂着眉。“你给世子冷脸,对国公夫人也不冷不淡的,你看看你meimei,都比你会做人。四丫头,听我一句劝:这是门好姻缘,你可得好好珍惜。难得赵家信守承诺,还认定这门亲事。或许你还不知道,你父亲犯了事,被贬了官,恰巧这里又遇上了丁忧,后面你父亲的仕途怎么样,还要靠赵家帮忙。”张氏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势。锦书这时候开了口,见她低头细声说道:“我们家的事劳烦赵家做什么?我看求人不如求己,还不如请二伯父帮忙跑跑门路。”张氏听说却叹息着摇头道:“书姐儿,我们家远不是以前那么的风光了,你二伯父虽然袭了爵,可没他说话的地方。再说要不是你二伯,只怕你父亲现在还在大牢里关着。”锦书听了这话简直觉得好笑,要不是她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便真的会被张氏这句冠冕堂皇的话给哄过去。三房出了事,父亲便去求二伯父帮忙,哪知二房生怕受牵连,根本不愿意管,哪里肯帮忙。祖母周年不到,二房和四房就撺掇起来要分家。二房袭爵有权势,四房管着程家的庶务手里有钱,就三房什么也没有好欺负。又听得张夫人语重心长道:“女人啊,不都是想嫁个好人家。赵家是数一数二的好人家了。论门第出身,论世子才貌,是没有半点可以挑剔的地方,书姐儿,你要好好珍惜才是。”这是被大家认定的好姻缘,所有人都觉得是程锦书高攀了,可她心里却是压根瞧不上的。她脸上依旧不冷不淡,张氏说什么也不恼。她这次回来就是要退掉这门亲事的,看样子只有等赵家主动提出了。“书姐儿,等到你祖母出了殡你来我跟前学着怎么管家吧。你和她们不同,将来是世子夫人是宗妇,阳氏毕竟是小妾出生,教导不了你什么。你到我身边来。”锦书柔顺的答应了声,看来她要和前世一样要去凝曦轩那边给张氏抄写经书做针线了。第十六章生硬因为天气渐渐的有些热了,棺材不能在家久放,出殡的日子定在了五天后。这几天里前来吊唁的人也越来越多,每天早晚各一班的跪灵,一跪就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锦绣托了身子不适,或者是上午去,或是下午去,没有一天是去跪过两次。锦书知道锦绣是在装病,也不揭穿她,私下都是锦绣来找她,她却从未去过绿雾居。转眼间已到了出殡的前一日,这一天的法事隆重,锦绣也不敢再称病不出,规规矩矩地跪在锦书身侧。锦书左侧锦兰,右侧锦绣。等到喊举哀的时候,一时间男女老幼哭声震天。锦书跪在人群中却有些茫然,对于这个祖母从她两世的记忆来看都是极模糊的,她闭上眼睛甚至无法在脑海里勾画出祖母的模样来。她听着这些哭声,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的真心,多少的假意。看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里面躺着的那个陌生的老妇人,她却挤不出半点的泪水。或许是重活一世看清了世间冷暖的她,心也早就冷了。她们这些孙女中,只有大堂姐锦华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大堂姐也哭得最为伤心。她身旁的锦兰也挤出了些眼泪,锦绣早就一脸的梨花带雨。只有她,不管怎么努力也哭不出来。这天法事结束后,锦书累得差点站不起来。她一脸的疲惫跟着人群走出了祠堂,心道明天不到卯时就得起来送祖母出门。锦书刚走出门,就见父亲背着手站在柱子旁,父亲也看见了她,想要躲过去已经是不可能了。锦书只得上前去与父亲行了个礼。廊上挂着数盏白灯笼,照得犹如白昼一般。“父亲!”程知允点点头,长女回来的这些天只有刚到家的那天他和长女说过几句话,他对这个长女实在是亲近不起来,更喜欢不起来。“在家还习惯吗?”虽是不喜,但毕竟是他的骨血,遇见了总要过问两句,至少表面上是要过得去的。“禀父亲,还习惯。”锦书亦是一脸的清冷。“那就好。”程知允盯着女儿的脸看,这张脸长得越发的像她的生母了。锦书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但却没有半点悲戚,泪痕更是找不到。程知允冷哼了一声,撇下了锦书扬长而去。父亲这般的态度对锦书来说已经习惯了,她怔怔的站了一会儿,夜风吹来,十分的凉爽,吹着那些白灯笼也跟着轻轻的晃动。“四姐,你愣在这里做什么?”有人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锦书回头一看,却见是六堂妹锦衣。“没事。”锦衣不过十岁的样子,生得白白胖胖的,就像是年画娃娃一般,让人一看就觉得欢喜。她虽然是庶出,但因为长得可爱,张氏跟前只一个儿子,并没女儿,因此把锦衣抱到跟前来,一手带大。锦书见了这样的meimei,也忍不住伸手来轻轻的捏了捏锦衣的圆脸。锦衣与锦书一路说着话,到岔路的时候才分开。第二天卯正发引,锦书寅正就起来了。接连几日的折腾,她一身的疲倦,洗了一把冷水脸依旧是呵欠连天。锦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一双黑眼圈,心道也就由着去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涂脂抹粉。流苏在一旁伺候道:“小姐从开封回来后一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过了今天就好了。”锦书又是一个大大的呵欠,她取出怀表一看,时候不早了,起身要往祠堂那边去。锦书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锦心的奶娘。“小妹起了没有?”奶娘道:“还在睡觉。四小姐这就要过去了吗?”锦书点点头。锦心自幼犯病,被家中人所不喜,生怕锦心在祖母的出殡礼上再闹出什么病来,丢程家的颜面,所以她是不被允许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的。锦书这样想着,便信步来到了锦心的屋子,果然见她还在睡梦里。她捉过锦心的手腕默默的数着脉,又摸了摸锦心的额头,微微的有些发烫。“一会儿你去找流苏,让她把兰花瓶子里的药给你,用早饭前让小妹吃两粒药。别让她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