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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临路嘿嘿一笑,“不知道,最好没有,否则我就把你拐走,让那个贱男这辈子都再找不着。”她看他一眼,“这次来真的了?”朱临路想了想,“本来不觉得,可是看到这些照片后,心里还真有点不爽。”“她知道你结婚的事吗?”“知道。她说我心里一直有一个人的影子,我想那是不是你呢?不如索性娶了你,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呢?”“结果是——暖暖,我好象变心了。”他唉声叹气。她微笑,“知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所不同?”他挑了挑眉,“什么时候?”“从你三更半夜跑到我家来叫我结婚时起,那之后我就觉察到了——按她的说法,你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的影子,但你自己分辨不清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所以你觉得恐慌……和我结婚或许是你认为最好的逃避手段?”“可是,暖暖——”朱临路苦着脸,“我明明喜欢你的,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会在一个女人身边待上十年?”温暖笑意更浓,是,他喜欢她,他对她有感情,但这种感情里最重要的成分不是爱,而是青梅竹马的关怀,“临路,我也喜欢你,真的,你信不信我曾经妒忌过她?”那个女子的出现,使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再也不属于她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陪伴她,爱护她,支撑着她……不是不失落的。她有感觉,自己即将失去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位亲人,温柔和他。没有了朱临路,没有了温柔,最终可能也会没有了占南弦。终于被年轮赶到了成熟边缘,自己的人生,从此以后,不得不一个人走。朱临路懒懒地靠向椅背,看着她的目光象专注又象迷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她的身影,一颦一笑,开始在他的心底留痕。最初受温柔之托尽一份同谊之义,然而相识在那样特殊的环境下,她如初生小雏失了庇护,迷茫恐慌中把适时出现的他当作了唯一的浮木,无限信任与无比依附,无形中激发了他内心异样的怜惜和责任,他没有兄弟姐妹,那时不知为何就萌生了强烈的想法,想好好爱护她长大。她在英国的那些年,他时不时会飞过去看她。他原以为她会象任何别的曾经受过心灵伤害的孩子一样,在漫长时光中会逐渐成长,会发生变化,会忘记从前,会淡了感情,总而言之,会重新开始生活。然而令他惊异的是,她变了外表,也变了行事模式,但一颗心却始终一如当年,有限的容量里始终只存放着那一个人,明明两人隔绝在两个遥不可及的国度,别说见面,她甚至连他的消息都没有,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不管这个世界发生任何变化,她身边来又去了多少人,她都茫然不晓。浪荡半生的他,从未曾在现实中遇见这样的专一。身边的男男女女,你情我愿,来来去去,爱是什么?他根本就不相信,更遑论永恒,忘记一个人需要多少时光?科技先进的今日早有关于影响爱情激素分泌的公式可算得出,最多不过两至三年时间。即使口口声声说没有了他会活不下去,曾因他离开而自杀不下三五次的女人,也不过半年后就已另觅新欢。可是,一年又一年,她就是让他亲眼见识了,他所不相信,所唾弃,所鄙然不屑的最世俗的感情,确确实实,有人就是拥有在手。而人,往往总会对自己所缺乏的东西心存极深渴望。他不知道自己是惊异是厌弃,还是渴望是妒忌,只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那段感情越看越不顺眼,相应地对某个人也越来越看不顺眼,如果这样的感情真如世人所言的珍贵,凭什么自己从不曾遇到过,而那某人就可以平白拥有?他超级不爽,为什么她可以那样深爱着那个男子,却始终没有一点爱上他呢?他真的很不甘,即使他心里其实相当佩服那个某人,也还是忍不住想搞破坏,想把她夺过来。他想证明,他所不信的、存在于那两人之间的某种特别的感情原就是个幻象,只要他把他们之间的扭结摧毁,就可以证明他原来关于爱情的观感是无比正确,什么专一,什么一生只爱一个人,通通根本不存在。可是,做得越多越发觉,他的种种动作连石子的重量都不如,不过象是沙子投湖,在那两个人之间甚至引不起一丝涟漪,他们的心沉止得形成独特的小世界,除对方之外完全容纳不下其他东西。他的关于情感的理念,最终在挫败中受到冲击,被撞开了裂缝。就在这将信将疑,似盼未盼之间,命运忽然将他送到一段缘份的入口。那个娇俏的女孩给了他一种全新的感受,那特别的心口会荡来荡去的酸涩感,永远不会在与面前这个亲如他父母兄弟的女子相处时出现,他被吸引而忍不住有一丝沉迷。继而慌乱。他选择了走进婚姻,他以为那牢固的外人眼中坚不可摧的外壳,或许可以给他带来安全,哪怕只是暂时的安全。可是……一只纤纤素手在他眼前摇了摇。“看你的样子虽不至于落魄,不过也够失魂的了,与其留在这里陪我喝茶还不如早点飞去澳门。”朱临路捉着她的手,把另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这个给你。”她接过打开,抽出,越看越惊,“为什么把你的代中股份全都转到我名下?”朱临路撇嘴,“我不是说了要让你成为富婆?”她忍不住笑,“这也是你要和我结婚的原因?”“代中能说得上话的股东基本都已经立场分明,占南弦和令鸿所拥有的股权相当接近,这百分之十是当初爷爷留给我的,在这种关键时刻会起决定性作用,我现在把它给你,他们两人谁能够从你手里拿到它谁就是赢家。”他早就想让代中消失,但对于董事会制度完善的大公司而言,即使以前他是总经理,想让一家公司底玩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个不慎代中还没搞垮他就已经被撤职。为了保证代中在他手里被瓦解,由是他想利用占南弦,因为同行业公司之间的恶性竞争是常见事,只要他私下的小动作没被发现,董事会那群老头子就怀疑不到是他在扯后腿。虽然在这件事上他没和占南弦直接对话,但两人也算相识多年互相知根知底,再加上占南弦的智商,自然会在代中好几次出现不应该的纰漏而让单子被浅宇拿走时产生怀疑,由是加大蚕食以做试探,最后自然也就明白了他的企图。既然他打算把代中双手奉上,这么好的机会占南弦当然不可能放过,由是两人之间形成一种无形的默契,说白了两人似友非友,似敌非敌。想不到的是,在他走到最后一步,只需把手中股份卖给浅宇就可以完成心愿拍拍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