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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是当上萧王后才如此,没想到他做罗毅的时候便已经目中无人了。原来他不是得意轻狂,而是天生张狂。可他凭什么傲,他有什么资格桀骜不驯?他此刻还不是萧家人,一个羽林军的小小侍卫而已。后宫前朝出入不乏王侯将相、嫔妃公主,每天对着动动手指就能让他掉脑袋的人,他也摆出一副面沉如水的样子,摆给谁看?真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带的兵。一个好将军应身先士卒,和底下人打成一片聚拢军心,老是这样对人甩脸子,也不怕在战场上被人捅刀子。无色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罗毅多么关心,虽然这种关心,额,有些别扭。罗毅一时被骂傻了。可是无色骂完就后悔。她怎么这样说萧君悦呢,她明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灭了罗家萧家,也是情有可原的。昭仁之变时多么混乱,为了抢口粮食活下去,盛京成了个修罗场,他要是不强横一点,京城早就被七万大军攻破,说不定连大景都改朝换代了。无色又悔又气,满肚子的话在五脏六腑里乱撞,憋闷得她只能蹲下身抱住膝盖。他为什么要管她的事,要不是他咄咄逼人她不会说这些戳他心窝的话。作者有话要说:难道你们没有什么想说的?也许小天使们不喜欢这种写法,摊手。---第45章记起朦胧泪眼外,一双黑色洒鞋移了过来。无色弯起手指去擦泪,迅雷不及掩耳,手被一只粗粝大掌夺了过去。“既然不喜欢这张皮,那就撕掉好不好?”声音温柔到不可思议。好像有人拿着根羽毛在心房外轻轻撩动。无色有些恍惚,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放到他耳下,沿着下颌坚硬的线条滑动。他脖子温热,颈部的青筋一跳一跳,好似会吃人一般。肌肤相贴只有一瞬,小手两指被强行剥开,捏住一角柔软的人/皮。无色心跳如擂,已忘记今夕何夕。她不知萧君悦还有这样的眼神,从月冷千山的冰凉变成无声的吸引诱惑,波光微闪的两汪深泉,盛满醉人的玉液琼浆。一寸,两寸,小手被拽着在他脸上攀爬,形同术师摸骨。撕掉人/皮的地方露出腮帮、脸颊、颧骨,下巴中间的美人沟,然后是挺直的鼻梁和额头。五官的线条像几何图形,横的横,折的折,一描一画皆流露出锋利之感。无色似中了蛊术,rou乎乎的小手从大掌中挣脱,改为主动侵犯,指尖一遍遍轻点他下巴中央的小沟。这才是萧君悦,真正的萧君悦。她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记忆中那个萧王,用近乎爱抚的迷茫眼神。小手像蠕动的rou虫爬在下巴上,痒痒麻麻,这般亲密简直叫他受宠若惊。罗毅心下暖流趟过,愈发想知道,他们前世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他忽然有些妒忌起自己。不过再任由她这么摸下去可不行。罗毅手上微微用力,彻底扯落人/皮面具,同时正脸迎向她的目光,讨好似地哄道:“不生气了吧,以后对着你再也不戴它好不好?”声音里似加了蜜糖,甜到无色心尖尖上去。又是这样,又来撩她,明明不要她还要撩她,从前是用深海般的眼神撩她,如今换成温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都是她的砒/霜毒酒。该死的萧君悦,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饮鸩止渴。无色狠咬住下唇,用手背在眼睛上用力抹了一把。猛一抬头,却直直撞上头顶菱形双目中的明亮瞳孔,里头荡漾着的宠溺好似汪洋恣意、绵延不绝,那片汪洋大海中还闪烁着两颗星星,亮得灼人。无色蓦然心头大恸。这种剧痛前所未有,心脏像被人紧紧攫住肆虐,疼得不能呼吸。“十七——”罗毅惊叫。无色用力抓紧胸口粉色的蝴蝶结,小脸疼得揪成一团。眼前好像越来越黑,神志亦愈发模糊。她虚弱地在黑暗里跌跌撞撞,不知摸黑走了多久,忽然天就亮了。眼前一阵粉白花瓣倾洒,沾衣扑面,娇娇娆娆。无色惊喜不已,她回到桃花庵了,她真的回来了。“萧朗,萧朗,我错了……”无色瞠目,是师父的声音。“萧朗,你快醒醒,你不要死,我这就跟你走,跟你走……”向来古井无波的未央师太哭得禅巾散落,不成人形。怀中抱着一个男子,男子胸前插着一把匕首。桃花雨纷飞,血色弥漫。两人头发一黑一白,形成截然对照。大风扬起,青丝与白发交缠,男子的脸露出大半。无色心惊,这不是那个无名道长吗?一道白光如流星划过,未央师太拔出匕首朝自己刺去,顷刻间鲜血四溅。跟着伏到萧朗身上,如一对交颈鸳鸯。无色呆呆立在原处,身后传来剪思姑姑和剪愁叔叔的声音。“公主……”“师兄……”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怔忪之际,却见萧君悦从前方飞身跑来,睚眦欲裂。无色犹觉恍惚,似不确定此刻是幻是真。忽闻萧君悦大叫一声:“住手。”声音急切而恐惧。无色抬起头,他神色狰狞似庙中怒目金刚。就在此时锥心剧痛袭来,一把长剑从身后径直贯入前胸。她看见自己的血在空中盛开,一团血雾在内,猩红色细丝状花瓣在外,那画面像佛经里的曼珠沙华,妖异浓艳。“萧君悦。”无色轻声呢喃,嘴角凄然一笑。这是她最后一次唤他,也是她第一次唤他。曼珠沙华是黄泉之花,这花是来接引她的。师父曾告诉她,曼珠沙华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他们终于要永不相见了。……然而当再睁开眼,他们不仅再见,她还变成了一个长不大的小怪物。无色用力吐出上辈子积攒一世的浊气,那些不甘不忿、那些求而不得,统统散去吧,这辈子她定然不会再让他住进心里。“少主,她真的没事,你瞧这不醒了吗?”十七被逼给无色把了不下十回脉,不知暗地吐了多少嘈。他算是看明白了,什么英明神武的萧王,以后只怕是个孩奴。不过是一时惊恐引起的气厥虚症,嗅个香包就好,少主却气急败坏只差没把房子拆了。出息……罗毅确被吓得不轻,拉着无色从头到脚好一顿查看。无色被那双大手一时剥开头发,一时按住脚踝,弄得心情极其败坏。想骂他一顿,偏他对前世的事一无所知,骂也白骂。无色唯有不搭理他。不止如此,到了夜里,他竟让十七搬来一张竹床,跟她的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