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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颤,“镜池和人世不同,我是可以给你织一个幻境,让她永远活在梦里,然而,编织幻境所需的代价却是,你的rou身和上万年的修为,你好好考虑清楚,她只是个卑微的人类而已,值得你这么做吗?”“做这一切当然很值得。”他说着,唇色沁血,“如果我永恒的生命里没有她的存在,那我又要去追逐什么呢?以自己的永生为代价,根本就不是为了和她在一起,而是为了让她活下去。”“我心甘情愿,并将永不言悔。”他缓缓摩挲着少女苍白的脸蛋,脸上遍布哀伤欲绝,“她等不了许久了,在她的灵魂还未泯灭之时,我希望你现在就开始为我织梦。”“随我去镜池底。”镜邪敲了敲水面,水面转瞬漾开了一大片涟漪,涟漪的边缘,一阵璀璨的金光散开,结界于此也被破开。水面下,冰雪交织着肆掠的火花从水底窜出,舔着灼灼的火舌朝他们涌来,眼前那道绯衣逶迤着冰雪,在繁盛的烈火中徒步走过,风浪啸鸣,天地转而昏沉,风起寒芒,他穿梭黄泉,开天辟地。终于到达镜池底,他沉声命令道,“具体过程不用我详述,你可以开始了。”姬潭夕的手掌毫不犹豫地穿透了自己的心脏,鲜血一滴滴地渗落,在少女身下蔓延开来,他拖曳着一路的鲜血,抱着少女入了契约地。他在少女身畔躺下,随即轻柔地牵起了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仿佛在那刹那,他满身的痛苦都已如烟消逝,“不管到了哪里,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我会像现在这样,牵住你的手,再也不会分开。”说及此,他偏过头来,轻吻着她的眉睫,突然恍惚一笑,“叶黎你听好了,我已逆天道而行,从今往后,就算是天意也耐我不得,我要我爱的人,终于不再受苦受累,我要你活得恣意明媚,好像我们初见时的模样……”镜邪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姬潭夕,他望见他的身下已然泻下白光,血月的幻影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那分明是修为散尽的征兆。看到这里,他十指轻拈,指尖一缕煞白的光幽幽流转,他牵起那缕光投入了镜池,镜池之上开始蒸腾起丝丝缕缕的白雾,过了许久,地底呈现出契约的八副图腾,他回头看了看身畔脸色几近透明的男子,语气清淡如云烟,“一刻钟之后,交易就形成了。”姬潭夕眉头略微舒展了开来,倾城的容颜几分舒然,“好!”在漫长的等待中,镜邪无意中低下了头,竟望见那少女脸上弥生出的诡谲图腾,他赫然一惊,“不对劲!”他的脚底下开始出现契约的图腾,连带他的身体也随之摇摇欲坠。叶黎身体里忽然传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将他束缚起来,在编织幻境的过程中,倘若他的意识受到她的控制,那么他也会跟着陷入自己的幻境中。他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姬潭夕的阴谋,若不然她何德何能拥有这般的魔力,可以连他一起拖入其间。思及此,他扑到姬潭夕身上,霍然扣住他的喉咙,他那眉眼里似含了浓烈的肃杀,交织着无尽的艳色如长河般泼面而来,“你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姬潭夕满脸失尽血色,他垂下的眸底全然是颓然,“我把我身上最重要的东西都给了她,我深爱着她,为她做下这种罪恶的事情又有何妨?”“你!”镜邪眸底嗜血杀意不住地谢落,手上的那股大力几乎让他窒息,“你竟敢算计我?”“你现在纵是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幻境已经开始了。”姬潭夕虚弱一笑,慢慢地推开了他的手,“镜邪,你知道吗?哪怕我将对不起你,我也不能够辜负她一人。”“你给我等着,你即使是算计我也无用,这幻境为我所织,我势必摧毁这幻境。”他望了望脚下,他的双足已然陷入了黑雾里,只转瞬间就晕染出了淋漓的血色,那便是来自地底的反噬,黑雾里的白骨爪纷纷张大,它们撕裂着他的衣角,仿佛要把他彻底拖下去。他终于控制不住,失去抵抗的力气,被拖入了地底。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正是大凶之日。半空中雨帘如丝,仿佛要为整个天地一洗前尘,雨袭来了,又停了,不久之后苍空血月空悬,底下散落一片黯淡而猩红的光,红莲还是一如既往地绽放……第一章紫沅镜君第一章紫沅镜君镜池底的幻境根据主人的意志千变万化,这一次竟然催生出了迷一样的世界。这里没有国度,只有七大生死城,壹城,洱城,叄城,肆城,武城,鎏城,柒城,由南向北,接连而下。其间又有肆城天阙,柒城紫沅殿,武城东皇宫,三大魔殿被时下的人看作讳莫至深的禁忌。天阙因其门下三百门徒的恶名时常为世人所诟病,东皇宫由于主人的神秘早已被争相传出隐退的流言,而一向隐秘沉默的紫沅殿,最近却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上。因为一个名动天下的男子,因为一件杀戮交织的阴谋,故事缘始——被称作魔殿的紫沅殿里一直住着一位神秘的尊客,传闻里,他住了很多年,楼前的守卫换了一批又一批,仕婢的白发随之长了一头又一头,新人来了,走了,死了,总没人见着这位尊客,更没人得知他是生是死。他在紫沅殿里无疑是最神秘的存在,很多年前,有人问殿主缠羽,为何不赶他离去,殿主犹自一笑,匕首送入他的胸膛,道一声,因为害怕。没有人知道她在害怕什么,这个秘密被永远埋葬了时光的荒海里,一代又一代,渐渐地,他成了每个人心中不可名状的魇,亦正亦邪。直至三个月前,一名陷入绝境的男子来到了阁楼前,他喃喃了几句,阁楼上忽然落下斑驳的血光,将他笼罩在内。他入了阁楼,从头到尾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是奇事。四周全是白茫茫的雾气,有人在拨动琴弦,旋律像刻在心头的永恒誓言,“为何而来?”那声音像一把能斩断世间所有的利剑,将覆在他身上的警戒层层剥离,连带着他一身之力也一并抽走了,就算是见惯世面的他也禁不住腿软心慌,“我……我听说你可以为人实现愿望,所以我来此想和你做一个交易。”那人弹琴的手忽然停下,“哦?”尾音拖拉的极长,给人带上了恍惚的感觉,“你是第一千零一个人,真是一个圆满的数字啊!”他的身子微颤,似乎回想到了什么,面色倏地发白,“你真能帮我的忙吗……”那人的目光穿透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