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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看来,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西泽的伤口委实惨烈,或许西秀还给他下了毒,他身上的皮肤都显得有些青紫交加。“怎么会这样呢?”西泽听见她的声音,猛然睁开眼,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来这里?”卫一梨躲过药官手上的药,给他涂药,沉默了良久,她才说,“放我回半月城吧,这里到处是尔虞我诈,终究不适合我。”西泽虽然不想打击她,但最后还是毫不留情地说道,“至少现在的我没有这个权力,可以将你放行。”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西泽只觉得她有些魔怔,“那么,也就是当你有了足够大的权力,你就可以这么做了,我明白了,我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第一百二十八章善始善终(一)她认真地看着容颜惨白的他,过了许久,才由原先的左右顾虑变成了最后一句决绝的话,“西泽,我帮助你杀死陛下吧!”一语惊起千层浪。西泽料不到她会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竟有些怔愣,“……怎么会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咬着唇瓣,用力过度,唇角无意沁出一行鲜血来,“这几日我想了许多,觉得大国主有一万个不得不死的理由。”转而,她对上他的眼,意味深长地说,“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一直都在妨碍我。”西泽皱眉,“他妨碍了你什么?以至于你现在忽然下了这么突兀的一个决定。”“这决定不是我胡思乱想出来的,我深思熟虑了好久。”她深吸了口气,“我不想镜邪有事情,我说过的,他虽然非常的恶毒,但他一直都在保护着我,到了这里也一样,他要保护我,你们要摧毁我,所以为了带我走,他势必会倾尽所有力量对抗你们孟国,这场战争已经不是几个人的了,涉及到的是整个天下。”她忍不住用力扣住他的双臂,“你想大乱吗?想流离失所吗?”“总会有其他的方法,可以避开大乱,现在为了一己之私,挑起战火的人,不便是你吗?”西泽挥开她的手,显然有些不悦。换而言之,他不愿意杀死大国主,不愿意冒这场险。卫一梨逼近他的眼,眼色凌厉,由不得他避让半分,“有人在威胁你对不对,西秀这件事就是对你的警告,也有人在威胁我,而他给我的警告是致命的,你我都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你想,这所有种种是谁引起的,和大国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他的脸一沉,“那么杀死大国主有什么用处,还不是会引起动乱?”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眼眶一下就红了,“动乱是暂时的,杀死他短期内或许不会带来什么好处,甚至还会带来一些副作用,但我说了,那是暂时的,迟早会显出好处来,至少没有这个阻碍,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然就算是说到这一步了,他还是迟迟不愿意答应下来,还说道,“你只是把我当成大国主的替代品而已。”卫一梨的手无力地滑落下来,她无助地看着他,“是,我承认,我迫不及待想让你推翻他,但是我想,你在那个位置上,应该能做的很好。”西泽到底还是后退了一步,“就如你所说,现在还有人在威胁我,我处处受限,你是可以避开大国主,但如何能避开那个人的威胁?”她不知道西泽是在敷衍她,眼睛一下就亮了,“我会说服镜邪来帮助你,但在此之前,你必须保证,你在坐上那个位置后,答应我一个条件。”西泽看了她一眼,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去打量着她,“我从来都不觉得事情会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既然你要赌,那我便陪你赌,可是这并不意味着我要和你承担同样的风险。”“我可以保证,风险让我来承担。”她顿了顿,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禁怅然而叹,“反正……反正我如今已是万劫不复了。”西泽淡淡地说,“你若真能把孟国送给我,那才是你的本事。”卫一梨往黑暗里缩了缩,随即转身走了出去。一直到她完全离开,西泽才收回了目光。回去那间屋子里的卫一梨全然不顾有守卫,给卫五传了信,卫五过来时,已是天光寂寥时,宫廷寂静,熄灯地早,卫一梨迫不及待地走到他身前,静静地攥住了他的袖子,“安排我出去,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卫五冷笑一声,“到如今,也不知道是我有求于你,还是你在利用我。”她急切地说,“我必须要出去一趟。”卫五警惕地看着她,似乎是害怕她会给自己下套,“这时候你出去是要干什么?”卫一梨不假思索地答道,“今天外面有热闹看,自然是出去看热闹。”卫五岂会听不出这假话来,毕竟她的有心隐瞒在外人看来是显而易见的,他缓缓地眯起了眼,“哦?怎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你还察觉不出自身的危险吗?”卫一梨冷意望着他,她讨厌别人来插手她的事情,尤其这个人还是祸害自己的人,“我的命令,你最好还是不要违背为好。”他不怒反笑,“否则呢,你想拿什么来威胁我?”卫一梨拿定他的心思,所以直言不讳地说,“你说,我不要命了好不好?”见他变了脸色,她冷笑道,“你所谓的抓住我的痛脚,都是建立在我惜命的情况下,如今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不要命了。”“但望你是一时气话吧!”大抵真是怕她狗急跳墙,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饶是卫五再大的本事,也没有开口再说什么。卫一梨说要出来,完全是因为她记起了这是第三天,他们都在传闻,第三天,镜邪会出现,所以她才决定要出门见他堵住,告诉他连日来的所受的委屈,以及她想法设法获悉到的消息,但在亲眼见到他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有多自作多情。她笃定镜邪会闻讯而来,果必其然她等候了许久,就有缠羽把她绑住,拖到了一间密封的屋子里。灯火下,静静地坐着一道朦胧的影,熟悉的冷漠,熟悉的绯衣,她捂着唇瓣,硬生生地压抑住了哭声。 缠羽陪同她站在光影下,忍不住轻嗤道,“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