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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内,胎儿会脱离母体。这些事情,她和春夏都是小姑娘,做不来。她能做的,就是为阿竹做主。苏一一进门,就看见唐白凝重的脸。他甚少见这个姑娘有这种神情,一般是娇俏灵动,她在笑;或者是悲伤哀痛,她在哭。现在,她是愤怒而悲恸。苏一还未行礼,唐白劈手一个花瓶朝他头上砸过去,苏一闪躲。唐白轻功一掠,绕到苏一背后,cao起小矮凳子就砸在苏一后脑勺上。苏一闪避不完全,头偏过去,肩膀被砸个正着。他从来想不到一个女人能有那么大的手劲儿,把一个小矮凳腿都打断了。肩膀火辣辣的疼,他再也顾不得唐白是主子喜欢的女人,一把将她推开,厉声吼道:“疯子!”唐白怒不可遏:“王八蛋!”冲上去cao起半截小矮凳子朝他扔过去:“阿竹怀孕了!”“关我什么事?”苏一下意识还嘴,片刻后忽而反应过来,捂着肩膀难以置信:“什么?”“小产了……”唐白幽幽说出这句,再也没有了闹的气力,突然无力坐在地上:“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姑奶奶撕了你!”苏一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不可遏:“谁干的,老子去杀了他!”“还有谁?还不是你这个王八蛋。”唐白看着苏一,像一个失心疯一样演戏,鄙夷到底:“四个月了,四个月前,除了你,她还能有谁?”唐白想来想去,阿竹与她寸步不离,唯一离开的时候,就是和苏一被风雨打落悬崖的时候,时间上刚刚吻合。“不可能。”苏一大声辩驳:“我是断了腿,又不是失忆,若是真的对阿竹……那个……又怎么会欺瞒?”又怎么会不负责?他想负责的。“王八蛋!”唐白见苏一居然不承认,气得从地上一跃而起,又cao起炕上的枕头朝他砸过去:“敢做不敢认,我杀了你!”苏一这回没有躲避,也没有还手。唐白一口咬定是他,时间也确实对得上,可他就是想不起来对阿竹做过不轨的事情。争闹间,隔壁传来阿竹凄厉尖锐的叫声,苏一拔脚就要往那边跑,被唐白呵斥住:“你去干什么!”是啊,女人小产,他去干什么?说是污秽之地,他进也进不去的。他进去看了,阿竹以后还怎么做人?颓然失望地瘫坐在地上,听着隔壁凄凉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直将他的心狠狠揪起,又扔下油锅里煎炸。煎熬的让人想死。他努力回想,努力回想,四个月以前的那段时光,他做了什么?一点点朦胧的感觉浮上心头。女子光滑的肌肤,温馨的体香,抱在怀里柔软的感觉……可那时候,他以为他在做梦。苏一汗如雨下,愣愣的,不知道自己脸颊,早已经是两行清泪。唐白见他是真的心痛,也不好再说什么。苏一起身,隔壁的凄叫还在持续,他坚决对唐白道:“我愿意娶阿竹姑娘,不管结果如何。”唐白无力的点点头:“要问阿竹。”与苏一发生这种事情,直到珠胎暗结却不肯说,阿竹未必愿意。苏一却早已经起身往外走:“我去跟尤大总管请罪。”唐白错愕:“阿竹还未答应你。”“不管她答不答应,我定是不会再娶别人的了。”苏一下了决心,也实在不忍心再听阿竹的凄惶声音,大踏步出去了。第8章总是有找打的上门来云娘过来回复:“胎儿出来了,给阿竹姑娘喂了药,也换了衣裳,她睡下了。”唐白感激得很,云娘忙摆手:“表小姐说这话可就生分了。”翌日一早,阿竹已经清醒,对着唐白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如此也好。”唐白这才知道,苏一摔断了腿,发高烧,两个人在山洞里面,衣裳全是湿的,没办法,只能抱着取暖。苏一血气方刚,烧得浑浑噩噩,哪里知道什么,胡乱就对阿竹动手。阿竹感念他舍身救己,也就没有反抗。事后,苏一像没事人一样,阿竹淳厚,自然更不会提。在她心里,是早已经有了苏一的。只是跟着唐白,老爷夫人含恨九泉,她选择了一路随行。直到年前她总感觉恶心,问了几个有经验的mama,才隐约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又惊又怕,更主要的顾虑,是担心连累唐白无法在侯府立足,便想着找药堕胎。只是要万无一失,没那么容易。还在筹谋之间,春娥找上门来。带着三分故意,阿竹让她得逞。否则,她只要大声呼救,事情也不会到那一步。侯府什么都不多,唯独人多。如她所愿。唐白搂着阿竹:“傻姑娘。”要去找春娥算账。被阿竹拉住:“小姐……我还要做人的。”“你放心,我只说她欺负你的事。”唐白不是傻子。“算了。”阿竹拉着她,一丝一毫不放手:“她和他就要成亲了,何苦给他添堵。”她还在为苏一着想。唐白本来想告诉阿竹,苏一愿意娶她。可是此刻,却又说不出口来。说了让阿竹感到后悔吗?感到懊恼吗?本来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因为各自误会,好端端的一桩姻缘,一条生命,就这样错失?只怕阿竹会后悔的肠子都青掉。这种心情,她逃婚到舅舅家的那一刻就体会到了,苦涩绝望,杀了自己的心都有。她不想让阿竹体会。不说了罢,不说了。就这样。先看苏一怎么做,再看阿竹怎么打算。唐白静静的想。日子还要过下去,以后看造化吧。她定不会亏待阿竹。蒋大夫还是天天来,给阿竹复诊了之后,才道:“小姑娘身体康健,底子比较好。这段日子补一补,三个月内别贪凉,别吃生冷,慢慢休养两年,以后不打紧的。”真是好消息。唐白高兴,阿竹却没有,她已经不打算再嫁人了。半个月后,阿竹坐完小月能在院子里走动了,蒋大夫渐渐不来。唐白正在桌前写信,哥哥还是没有消息,她要问一问老铁。阿竹走进来,不复往日的灵活矫健,看起来很虚弱,她轻轻的问:“苏一婚事没了,是吗?那春娥怎么办?”那晚苏一跟唐白说完话,就冲去尤总管房间,表明如论如何,他不娶春娥。这件事情本是侯夫人单方面提起的,春娥选了苏一。苏一本是说“一切由侯爷夫人做主”。突然拒绝,态度坚决的赔了原先说好的两百两银子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