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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王异说去啊!”林菀弯了弯眼,“我只是想告诉王爷,山林隐居,实在没有诗词游记中写的那般美好,王爷这般金玉富贵里头长大的人,自然觉得清风稀罕,雨露也稀罕。可一旦日夜都是清风雨露,便又会觉得市井烟火稀罕了。”她想了想,又道,“其实王爷可以趁空闲之时到山林里或者庄子上住几日,这样,既有意趣,又不会觉得厌烦,便是最好的了。”整个帐篷静了一会儿。少年睁着一双星眸,看她,眼里满是不悦和怒气。但是林菀一脸无辜,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你怎么那么多话。”最后,霍星星直接冷哼一声,表示自己内心一种倔强的蔑视,“爷又没说爷要隐居山林!”哦。“安王爷这样身份的人,自然不会隐居山林了。”姑娘眉眼弯弯,声音清亮,笑容里仿佛盛着蒙蒙烟雨,“我就是这样随口一说嘛。”......少年盯着她,黑亮的眼睛眯着,觉得自己好像又被戏弄了。但是他望着少女温婉灵动的双眸,不知道为什么,满腔的怒气竟不知该从何发起,最后拧眉怒视半晌,还是仓促收场了。“你,接下来不许说话了,听着耳朵都烦。”“好,那安王爷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霍星星抿唇,见她不以为意的样子,还有脸上纹丝不变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更生气了。“哼!”他转过身,拿过一旁的棋谱,乱七八糟地就翻了起来,“到时辰了叫爷,早点把你送回去早省心!”.林菀坐在软塌上,眨了眨眼。眼前是少年宽阔的后背和黑乎乎的后脑勺。他盘腿背对着她坐着,书翻得哗哗响,连凌乱的衣袖都显示了内心的暴躁与委屈,简直就像曲姝甯养的那只家猫。她突然弯起唇,无声笑了起来。今日其实发生了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觉得心累又力竭,差点都想缴了头发到庙里做姑子去,也省了被凡尘俗事所扰。但当然,这也只是林菀的一时走错的想法,她心里知道,就算发生比这更难的事,她也只能选择迎难而上。当年,娘亲去世的时候,她握着她的手,承诺过自己一定会活的好。后来在曲府里,她因为寄人篱下受尽了白眼,最开始时,甚至连主子身边稍微得力点的嬷嬷都敢给她脸色看,曲家的几个小姐们,其实没一个看得起她。那个时候,她就发过誓,日后不管怎么,她也要活出一个样子来。而现在看来,安王爷,倒是比王礼更好。第一,安王府自然门庭煊赫,侧妃还好说,倘若日后真的......那自然扬眉吐气,留给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一个骄傲的背影。第二,安小王爷实在是一个太过简单澄澈的少年,心里头想的什么,林菀一眼就能看透。和这样的人相处,是她觉得最舒服的时候,因为不用费劲心思去猜,去算,也从来不用拐弯抹角。第三,干干脆脆明明白白,简直就像面对一个孩子一样。所以,老化说的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越接触她越发现,或许这场阴差阳错的婚姻,也未必有她想象的那么艰难。就算是艰难,这门亲事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无法更改。只有曲姝甯那样天真的姑娘,才会觉得单凭一腔热血,就可以在太后面前出尔反尔,胡言乱语。林菀轻轻扯了扯裙摆,在少年偏过头放书时,不经意间露出袜子脚踝处渗出来的几点鲜血。她已经想好了。她必须得嫁进安王府,而且,最好是以安王妃的身份。霍星朝满心欢喜心甘情愿迎娶进门的安王妃身份。第133章论选王妃的学问曲夫人终于等到林菀回来时,却发现她是被安王爷给送回来的。少年面色平静地走进来,视线落过来时,还向她礼貌颔首,因为身量太高,在这窄小的帐篷里显得有几分束手束脚。他的目光在帐篷里转了一圈,不知为何,竟微微蹙了蹙眉,最后还是走向床边,在曲姝甯惊诧又无端忐忑的眼神中,转了个身。曲夫人一眼就看见了他背上的黑色大披风,鼓鼓囊囊,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行了。”他的语气随意,“你可以出来了。”然后披风帽被慢慢掀开,露出一双灵动宛然的眼眸,少女精致的脸庞异常熟悉。——林菀。她那个温婉柔顺,善解人意的外甥女。曲夫人终于知道,为什么侍女送人进来时,会是那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了。毕竟半夜三更,表小姐靠在男人背上回帐篷来,能有什么好事哦。.......霍星星把她从背上放了下来,林菀一触到床面,就连忙把身上的大披风解下来还给他。“不用。”少年避开了手,语气漫不经心的,“给你了。”他直起身时,视线又触到了少女的脚踝处,白袜子上依然沾染着点点血迹,对比鲜明,动作情不自禁就是一顿,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小瓷瓶,随手丢到床上,非常不经意的样子,“刚好多带了一瓶,擦伤扭伤都可以抹,也给你了。”其实瓷瓶丢到床上时,因为霍星星力道稍微大了一点,直接丢到了曲姝甯旁边,小姑娘一愣,听到前面半句脸上不自觉就染上几分喜悦,但下一秒,那个“也”只一出口,她的喜悦就僵在脸庞上,硬生生转化成尴尬和失落。林菀捡起瓷瓶,弯弯唇,语气真挚,“谢谢安王爷。”少年别扭地轻咳了一声。“不用谢我,反正也没值几个钱。”......当然没值几个钱。神医圣手杨老亲自配的,世间除了霍星星手里的两三份,再也没有其他相同的伤药,用钱自然别想买到。不过这种话,自尊心很足的霍星星是不会说出来的。他把林菀送回帐篷,又丢了瓶伤药之后,自觉已经完成了任务,便转过身,抬脚就往外走。“那本王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不好好抹药成了瘸子,又或者跑出去行猎断了手,本王可不负责。”他这话说的,不像是在安慰,倒更像是警告。而且说完后,和曲夫人淡淡颔首,便毫不留恋地消失在帐篷门口,连背影都透着几分孤傲。既没有问候另外一位伤员的伤情,也没有和曲夫人解释自己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