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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还带了一丝好奇,“听说慧庆寺的通光大师道行最是深厚,还兼能合八字……”如果通光大师合出了三娘子和张家少爷相克,四姨娘就有了借口向大老爷进谗言了……“眼下我们家和张家正在说亲。”大太太就有些不悦,“你这个生母怎么好擅自离开?等到亲事定了,再去烧香吧!”四姨娘不由得看了看二太太。二太太也正看着四姨娘。她动了动嘴,又叹了一口气。四姨娘和大太太之间的往事,二太太又怎么会不清楚。大太太要卡四姨娘,那就是谁也说不了情的。四姨娘就又瞥了七娘子一眼。眼底的怨毒,依稀可见。二太太长出了一口气。“七娘子过了年就十一岁了吧?”她扯开了话题,和颜悦色地问七娘子。七娘子对二太太粲然一笑,“是,二婶忘了,我和八妹是一天生的。”几个人就拉起了家常。不约而同,都似乎遗忘了坐在小几子上的四姨娘。94.厌胜二太太在堂屋盘亘到了晚饭时分,才告辞出去。上了清油小车,走一炷香时分,就又进了翰林府。二杨街虽然有两个府邸,但翰林府就要比总督府小了好几圈儿。住的人又少,常年居住在此的,不过是二太太并八娘子,还有几个失宠的姬妾。比起大房的热闹,向晚时分的翰林府就多了几分孤凄。“八娘子吃过药了没有?”二太太进了堂屋,就问迎上前的吕mama。“已经吃过了,正喝汤。”吕mama陪笑。八娘子身子骨不好,从小就是药焙着长大的,好容易长到十岁,日日里还断不了汤药,翰林府的人早惯了服侍她三餐用药。二太太就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又问,“几个少爷那里,记得打点秋衣送去,再嘱咐身边的小厮儿细心服侍,不要着了凉!”这才进了翰林府的小花园去探八娘子。翰林府的园子虽也精致,但家里人少,难免有荒凉之嫌。夕阳下走在青石小径上,望着假山上的苍苔,一股苍凉孤寂的意味,就慢慢浮了上来。园内几所馆阁都是重门深锁……那几房失宠的姬妾,都被二太太打发到庄子上去了。“从前就觉得家里人多口杂。”二太太不禁喃喃自语,“现在又嫌寂寞,真是人心如壑永难足。”吕mama就笑着安慰二太太,“这热闹了,也有热闹的不好,您羡慕隔壁的热闹,没准隔壁还羡慕您的清静呢!”二太太不禁就看向了花园西边的高墙。隔着一堵墙,还能听到小库房里传来的呢哝语声。这是药mama又在盘点入库了吧……一年四季,小库房都稍停不了,药mama有无数的东西要搬出来晾晒归整,晒了这个,又要擦洗那个。这还只是大嫂自己的小库房……星星点点的灯火,也已经在百芳园里亮了起来。二太太就加重了脚步,叹了一口气。探望过八娘子,才回了正院堂屋。又是冷冷清清,枕冷衾寒。只得和吕mama打点针线,消磨时光。二太太一边仔细地比着线,一边和吕mama说闲话。“四姨娘今日在我跟前请大嫂开恩,让她去慧庆寺上香。”吕mama眉头一跳,呼吸都顿住了。“大太太怎么说……”两个人头碰头肩并肩,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主仆之分,倒像是一对亲密的好友。二太太长出一口气,“这个四表姐,你也不是不知道,心眼比针还小,又有七娘子那个小狐狸精在一边使坏……我瞧着本来都要松口了,七娘子说了几句,又不许她出门。”大太太毕竟是大房的主母,她不在苏州,四姨娘还能悄悄地出几次门。现在人就在苏州坐镇,她不许四姨娘出门,四姨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也是。”吕mama叹了口气,“这大户人家的姨娘,哪有常出门的道理。”二太太的眉眼就黯淡了下来,“更可虑的是,这门亲事你来我往,俨然是就要定下来似的……”自己能和四姨娘交换的,也就是三娘子的亲事了。四娘子那个样子,就算是自己出面,怕也就是说个中等人家。四姨娘用不着指望自己——大老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四娘子嫁得比中等人家更差的……这四姨娘一旦没有了念想,自己在大房最后的一根线也就断了。吕mama就小心翼翼地问,“那您看,这慧庆寺,咱们是去还是不去……”二太太就长出一口气,疲惫地倚到了缎面绣金的椅袱上。若有所思地摩挲起了匀净沁凉的青瓷茶碗。大太太屋里用的,都是千金一窑的黑瓷兔毫碗碟……“和慧庆寺有所来往的,一直是四姨娘,不是我们。”她的目光透着丝丝缕缕的迷惘,“那住持但凡是个有戒心的,都未必会对我们露底……四姨娘胆子又小,说得含含糊糊……”“那就还是算了吧?”吕mama一脸的担惊受怕,“这事也透着不稳妥!”二太太又叹了一口气。“算着,本家二哥也该走到半路上了,这要是再不出手,族谱一上,就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到时候亲事再定,四姨娘是肯定不会再和自己有所来往……九哥的嗣子之位,也就稳若泰山,再没法撼动了。“四姨娘是怎么说的来着?”她又问吕mama。吕mama只好复述给二太太听,“说是慧庆寺的住持精通厌胜之术,大太太之所以断绝了和慧庆寺的往来,就是因为当年三姨娘的死,和慧庆寺的住持脱不了关系。”又是三姨娘的死!这三姨娘还真死出花样来了。二太太不禁微微冷笑。“说是,只是要了三姨娘的八字过去,没有多久,三姨娘就疯疯癫癫的,一心要和大老爷闹……据说慧庆寺的住持供养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