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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猜错。几个人一通乱猜,到最后还是何莲娘凭借超人的人际天赋拔得头筹,“我知道啦,张夫人是权家两位少爷的姨母,前头权神医两任少奶奶都是她做的大媒——”嘉娘脸上轻霞一样的晕红,由不得就更深了一分。她虽也否认,又虎下脸来道,“尽这样趣我,满口的亲事、亲事,可还有女儿家的样子吗?”石翠娘可不怕她,“我也是定了亲的人,哪里就说不得亲事了。嘉jiejie太古板啦,活像是五十年前的人!你同权神医郎才女貌,很相配呀,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个小人精,居然就从嘉娘的脸色,已经猜出了答案。吴嘉娘立刻就占尽了风头,为一群小姑娘环绕着问权仲白的事——权神医在深闺女眷们心中,一直都是谪仙一般的存在,这些小姑娘,没有谁不在屏风后头,偷看过他的容貌,恐怕也有不少人做过关于他的白日梦。现在他又要说亲了,对象竟还是从来都高人一头的吴嘉娘,她们自然是又妒忌,又好奇,有无数的话想要问。嘉娘虽不胜其烦,不断澄清,可脸上红晕,还是被问得越来越深,好似一朵“银红巧对”,被问成了“锦云红”。蕙娘含着她惯常的客套微笑,在一边静静瞧着。她觉得有意思极了。#小姑娘们在阜阳侯的花园里,也就游乐了一个时辰不到,天色转阴,似乎快要下雨。她们便被带回了花厅里——席面已完,也到了要告辞的时候了。这一次进来,众人看着蕙娘的眼神又不一样,云贵总督何太太和焦家熟,她先开了口。“十三姑娘,大喜的好事,亏你也藏得这样好。”她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失落,但还算能够自制。“要不是张夫人说起,我们是一点都不知道。你母亲该罚,已经喝过三杯酒了,你也该罚!”可惜,席面已撤,现在何太太手边只有浓茶了。众人都笑道,“是该罚,焦家这朵娇花,也是我们从小看大的,现在名花有主,却还藏着掖着,好像是坏事一样……焦太太,你说该罚不该罚?”四太太双颊酡红,居然有一丝醉意,她摆了摆手,握着脸颊不说话了。倒是阜阳侯夫人心疼蕙娘,出来解围,“这不是吉日还没定吗,不送帖子,难道还要特别敲锣打鼓、走街串巷的告诉吗?也是我不好,多嘴了一句——”她望了蕙娘一眼,脸上写足了满意同喜欢,“我自罚一杯茶,也算是替她喝过了,成不成啊?”她是主人,众人自然给她面子,都笑道,“罚可不敢,不过,您也喝一杯茶醒醒酒是真的。”接着便又都连声恭喜四太太,“真是天造地设!天作之合!”又有凑趣的太太、奶奶高声笑道,“确实,除了蕙娘,还有谁配得上权神医这样的人才!”在一片贺喜声的海洋里,蕙娘用余光一扫,先找到了吴太太——她倒还掌得住,没露出什么异状。而后,在一群几乎掩不住讶异的贵女群里,她寻到了吴兴嘉。以吴兴嘉的城府,此时亦不由得浅浅颤抖,那双大得摄人心魄,冷得夺肤彻骨的双眸,瞪得比平时都还要更大,从中似乎放出了千股丝线,恨不得全缠上蕙娘,将她勒毙……如果说文娘的那双镯子,是给吴嘉娘的一记耳光。今日蕙娘音调上的一抬,才真正是把她踩到泥里,给她上了一课,让她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奇耻大辱。可不论是她,还是石翠娘、何莲娘,又能说得出什么呢?蕙娘除了一句打趣之外,可什么都没有说。蕙娘的笑容加深了一点,倒笑出了无限风姿。“哎哟,是有喜事不错,今天这笑得,比从前都深,都好看!”何太太已经没有多少异状,还笑着主动带头调侃蕙娘。在众人赞美声中,蕙娘又冲吴兴嘉点了点头,态度还是那样,在友善之中,微微带了一点居高临下的怜悯。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像是在被加更追着跑。真的,才连着三次加更完了眼看着再过几天又要收藏3000加更了不过……人无信不立,希望大家enjoy这次的更新!☆、19要人既然张夫人多了这么一句嘴,权家、焦家即将结亲的消息,也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上等人家。权家索性就请了张夫人再做大媒,上门正式提亲,两家换过庚帖,亲事也就提上了日程。因权仲白去苏州有事,婚期定得太近,他恐怕赶不回来,焦家也需要时间置办蕙娘的嫁妆。婚期便定在第二年四月,虽还是紧了些儿,但蕙娘年纪也不小了,权仲白更不必说,因此这样安排,双方也都觉得恰可。就是蕙娘,也都松快了那么一两分:她虽然女红荒疏,但也能应付少许,这一年多时间,给权仲白做几个贴身小物,那是尽够用的了。如今亲事已定,焦家人事,自然而然也有所变化,第一个先告辞的是王先生。蕙娘出嫁之后,肯定不能再延请她过权家坐镇。文娘仅会一两套防身拳脚,足够强身健体而已,并没有往深里研习的意思,子乔就更不用说了,还小的很。她出门日久,思乡之情也浓,便同四太太打了招呼,进了三月中,便要回沧州去了。当时把王先生请上京城,他们家还是看在蕙娘承嗣女的身份才过来的。可这几年王武备的官路也不能说太顺,蕙娘对王先生是有点歉疚的,最后一天到拳厅去,她便对王先生道歉。“受了您这些年的教诲,做学生的却无以为报……令您虚度光阴了。”“还没有恭喜过姑娘。”王先生还是笑眯眯的,她拍了拍清蕙的肩膀。“这几年在京城,我也算是享过了人间的荣华富贵,游览过了京畿的名胜古迹。又教了你这么一个学生,现在你终生有靠,双方缘尽,也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你做这个样子,我倒要不高兴了。”蕙娘别的不说,在拳厅里却的确是个好学生,同王先生也很投缘,她难得地将不舍放在了面上,“一定日日按您的吩咐练拳不缀,可惜,我天份有限,用心也少,并没能把您的衣钵全盘继承下来……”“继承我的衣钵做什么!”王先生不禁失笑,看着清蕙花一样的容颜,心底也不是没有感慨:自己才过京城来的时候,她还没到大人腰高,那样小的年纪,马步一扎就是一下午,从睁眼起,课程一直排到晚上,她却从来也不叫苦……自己少年丧夫,没有子女,比起十几年没回的沧州老家,倒是清蕙更像她的子侄辈。“你这个身份,一身横练功夫,那也不像样子。总之师徒一场,以后四时八节,别忘了我老婆子,也就算是没白教你一场了。”清蕙身份尊贵,她虽然不在王先生跟前摆架子,但王先生自己说话也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