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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他淡淡地道,“我走之后,吏部尚书秦氏估计要入阁,也是给杨海东添个助力。就看皇上心里,是想把王光进摆在吏部,还是礼部了。”摆在吏部,那也就是简简单单的置换关系而已,若要把王光进挪到礼部去,礼部尚书就要动一动,很有可能,是动到吏部去。——吴兴嘉的父亲吴尚书,原来尚的那就是礼部……蕙娘眉头微蹙,却没有多说什么,老太爷反倒回过头来问她,“你看,我什么时候安排着往下退为好呢?”“这事儿,您定了,自然是我们来配合您的脚步。”蕙娘有点奇怪了,“您怎么反倒——”“从前那肯定是我说一不二。”老太爷慢悠悠地捻着长须,“可今时不同往日,老头子要往下退了,这话事的权力,要留给当家人。当家人怎么方便,我老头子也就怎么行事,在什么位置上说什么话。你爷爷cao心了一辈子,也实在是再不想cao心了……”只这一句话,蕙娘心中便是雪亮:心生倦意,也是真,老太爷要把自己摘清楚了安度晚年,却是比真更真。现在对杨家,他算是交待清楚了,对王家,也算是交待清楚了。对自己其余的门生故吏再作出交待,和皇上那里交割清楚,他已经具备安乐终老的条件,日后不论是回祖籍还是在京中养老,都不会再有什么麻烦来咬屁股了。也所以,不想知道的事,他连问都不问,这次见面,别说问权仲白怎么受伤,就连立雪院里那颗人头,权家大房夫妇离京的□,他都决不会多问一句。老人家就是老人家,拿得起放得下,该放手的时候,决不会儿女情长。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从今往后,这些风霜雪雨,已和老人家没有一点关系,要着落到她一人肩上,独力承受了。她也没有多做推辞,略微思索片刻,便真做主和老太爷商量,“既然调令是新年开印后下来,我看,腊月里就能打点伏笔,在文娘出嫁后,也就可以真个安排起来了……”作者有话要说:我记得从前有一篇长评让我尽快安排蕙娘走出后宅,说蕙娘的才具不是后宅可以发挥的这话说得很对,她的舞台也的确就不在后宅那些鸡毛蒜皮大小的心机,当然这心机肯定得有,但她强项也不是那个。现在摊子也慢慢地要铺开啦,随着老太爷往下退,蕙娘在权家的地位,也又要发生变化了……S谢谢黑羽庄主的长评!今天还是只有一更5555,我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累,求安慰。☆、117揭穿不论自己是不是神医,受伤总是叫人不快的一回事。尤其伤筋动骨,最忌随意移动。权仲白又是仓促过来焦家,堆积如山的医案根本就没带过来,虽说焦阁老屋内不乏书册,可却多是诗词歌赋之类,或者便是齐民要术、天工开物等农工科目,权仲白闲来无聊,翻看了几本,却觉得比不看更为无聊。眼看天色将暮,料想妻子吃完晚饭之后,可能就直接回家,不再回来看他了。他多少也有些遗憾:别看焦清蕙平时胆大包天,似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在有些方面又是风声鹤唳,别人稍微有一点动静,她就吓得要往墙后头藏……这一次被吓走,也不知是觉得有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组织要害她,她怕得必须立刻找祖父诉说一番,还是被别的事给吓着了……无论如何,在伤口痊愈,自己回家之前,她恐怕是不会再来焦家,怕是要十多天后,才能再和她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人在病床上,情绪自然是最脆弱的,就是权仲白也不能例外,眼看天色慢慢地暗下来,那两个垂髫小鬟一声不吭地进来点亮了油灯,又摇下梁下宫灯,□蜡烛。片刻之后,屋内便亮得如同白昼一般。可这灯火,毕竟是不能抵抗外头的沉沉暮色,就如同这来往之间的衣袂拂拭声,并不能缓解他的孤独一样。手里的一本书,拿起来又放下了,他靠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琢磨着到手的夜光石,又想想用在清蕙身上的新毒药,偶然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巨响与火光,便又觉得脚踝隐隐发痛发胀……正是万般无聊时候,院子里却闪起了灯火,片刻之后,屋外就泛起了饭菜的浓香,两个小丫头抬着小案进了屋子,又将权仲白扶起来坐好了,解下腿来,又扶他进净房去收拾梳洗一番。待得一切都安排妥当,权仲白重又在床上躺好时,焦清蕙便撩起帘子,探了个头进来,像是一头警惕的小野兽,正在检查屋内有什么危险,是否会危害到她。权仲白打从心底笑出来,他不动声色,用眼神和她打了个招呼,唯恐露出自己的小心来,反倒又要吓跑她了。对这种惊弓之鸟,最好的办法,那还是若无其事,根本就不去提她早上突如其来地撤退……见他表情如常,焦清蕙似乎终于安下心来,她提着裙子,矜持地进了里屋,“自己吃饭,方便不方便?我来服侍你吧。”“你吃过了没有?”权仲白和她话家常。“今儿不是十四妹的小生日吗?那边应该也快开宴了吧?”“我没去。”焦清蕙说,她在权仲白对面坐下来,“先还没有问你呢,你手怎么也包起来了,也是扭了?”“是擦伤了一点,没有大碍。”权仲白自己把布条给解了,“先糊了药,也怕到处乱蹭,正好吃完饭要换药呢——我自己来吧。”清蕙本来还要喂他吃药呢,见他手解出来,也就罢了,到底还是给他夹菜盛汤,自己也盛了一碗饭,和权仲白对坐着用饭。食不言寝不语,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权仲白今日有人陪着吃,用得的确比平时香点,他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饭,见焦清蕙也只是垂头喝汤,便道,“家里一切都还好吧?我忽然不见,肯定又折腾着四处寻找了。”“爹娘是比较担心。”清蕙没有抬头,“回去之后,我该怎么说话?”毕竟是两夫妻,很多事情都得商量着办。权仲白沉思片刻,便道,“这件事你先别提,等燕云卫那里查一查,查出名堂来,自然就一路顺着下去了。要是这一次没能找到什么线索,能遮掩还是遮掩一下为好。封子绣会出面和家里打个招呼,就说去北边采药,遇到大雪被封在山里,等雪停了才能出来。就这封信还是信鸽带出来的……你看怎么样?”“别人的确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是爹娘在你现身之前,少不得要多担心几日了。”清蕙的眉头略略蹙了起来。“你在这里养养伤也好……”她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