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83
妈便叹了口气,“老家虽说偏远了些,可不愁吃喝、气候宜人,也算是罕见的乐土了。要不是有人催逼,哪里就不能住人了呢?”她便半遮半露地将权世敏一系对权世安、权伯红的挤兑说给蕙娘听,“倒是有些动辄得咎的意思了,分明是一家人,可这几年来却防范得越来越严密……说来也有意思,从前还待他们有几分殷勤,现在倒是和看仇敌似的。活像是我们把西北的生意给做砸了似的——心里有怒火发不出,便迁怒到了他们头上……”蕙娘只好跟着露出愤怒神色,道,“也不是我说世敏叔,小叔在京城,两家肯定走得近。他这样,是有些太小气了……我看,也不是西北线的事,可能是那枚印章,他知道我送给小叔了吧……”云mama被她敷衍得极为满意,满面含笑,又同她说了许多贴心的话,方给透了底。“其实这一次,大房那边是攒足了劲儿要拿咱们开刀了。现在西北那块和罗春的联系断了,大房就嫌弃自己在族里说话有些不响亮,他们是想要把手插到鸾台会里来呢,就打的是上回给你的那枚凤主印的主意。这枚凤印,你给了你小叔,你小叔也帮你用得好好的。可这事儿不知怎么被大房知道了,就拿它说事呢!到了承德,你可得和你小叔互为犄角,不论如何,得把鸾台会给保住了。不然,若让大房□来,大家彼此掣肘,差事压根就别想办了。”蕙娘点头道,“这个自然了,说实话,我现在成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也是无心介入会里——更无心被会里的争斗给拖累。只是,大房也不是全无筹码,他们毕竟就在老太爷身边,要是族长有发话,没准还真得退让一步,不然,就算赢了眼前,日后老大回去族里,也有话说呢。”这话说得也在理,云mama不禁凝眉不语,半晌方道,“我们家爷也顾虑着这一层……”她又瞥了蕙娘一眼,便断然道,“只见机行事吧,我们也不求老太爷的欢心,只求老太爷念着宫里的娘娘,继续支持眼下的计划。也全了我们这些年来,为族里大事cao的心了。”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蕙娘见云mama到现在都没吐准话,便知道权世赟对国公府心存疑窦,还没做好捧自己对抗权世敏的准备,便放弃了再骗云mama一记的想法,而是略带几分忧虑地道,“可族长毕竟有年纪了,我怕他容易被身边人摆布。再说——越发给说破了,婷娘再好,那毕竟是我们这房的人,可不是族长的嫡亲血脉。现在,我们在族里也难做,若对大房太不客气,只怕要被大房扯后腿呢。”这话说得实在,云mama并无不快——也许是为了安一安蕙娘的心,也许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能量,她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而是自信地一笑,道,“少夫人就放心吧,族长老爷子,就是不信谁都不会不信德妃娘娘的,那是他的嫡亲——”她又掩住了口,故作神秘地自打了一下嘴巴,道,“唉,我失言了!”蕙娘不免瞅了她几眼,还没拿定主意是否细问呢,外头已有人敲门报信,“宫里赏了节礼出来,太太让您过去说话。”从前婷娘位分浅,不能常给家人赏东西、送节礼,现在好歹是妃位,待遇当然给提上去了。这一次节礼,家里人人有份,都是些不值钱的新奇玩物,倒是蕙娘得了一个她随身佩戴的玉佩,算是独占鳌头。权夫人把她喊过去,当面把玉佩递给她,笑道,“这却是意外之喜,我还给国公爷报信呢,国公爷都很吃惊,说是我们家没人给你求这份体面。”婷娘先给的第一个玉佩,蕙娘是送回去给权世安了,那枚玉佩,代表了她对蕙娘的认同和支持。今日这枚玉佩,看来也是有讲究的,应该是应在了承德之会上,只是良国公一系没人去求,难道婷娘就是忽然间知道了承德的事,觉得自己必得表示表示?这自然只是说笑了,鸾台会北部始终是权世赟在管,看来,这枚玉佩,还是他给用了心机,给蕙娘求回来的。才派云mama过来探口风,尽显小气,一边又预先给她求了这枚玉佩,权世赟这个人也实在挺有意思的。蕙娘很觉得好笑,等权仲白回来,便如实说给他听,权仲白不大高兴,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虽然反对夺会,但现在路都给铺好了,没有合适借口,蕙娘势必很难规避和鸾台会之间的牵连。昨日的不快,蕙娘虽还放在心上,但到了晚上两个儿子进来,她和权仲白之间又是其乐融融、一团和气:现在歪哥很会看人脸色,她和权仲白之间有半点不对劲,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因此两夫妻虽然私底下彼此都淡淡的,但在儿子们跟前却要比在外头还更和气,说起话来脸上还都带着笑意——说实话,就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也都没现在看着这么亲密呢。歪哥这一阵子力求表现,正在读书上下苦功,以便挣得先生的夸奖,消掉两三面红旗。到了晚上,还赖在蕙娘怀里要认字,学习积极性比什么时候都高。蕙娘正教他认字呢,一时有人送了几个鲜花饼过来,“前儿回家,我母亲给做的时鲜桂花饼,手艺粗陋,胜在有家乡风味,您若不嫌弃,便尝两块吧……”蕙娘现在偶尔也会给丫头们放假,让她们出去探望家人,就是刚进府不久的小丫鬟子也有这个体面。这位小丫鬟亦算是很会钻营,从外头回来,还给带些家里做的体己点心孝敬蕙娘,蕙娘笑道,“你放着吧。”权仲白和歪哥都不着意,歪哥还问了一句,“这个jiejie平时在哪里做活,我怎么没瞧见。”蕙娘道,“她专管给我打水的,你还没起来她就上差了,你瞧得见么?”权仲白道,“你现在屋里规矩倒是松了,打水的丫头,在你跟前都还算有两分体面。从前桂皮和我说,你这屋里比朝廷还厉害,一等压一等的,三等小丫头想要和你说话,有时比登天还难。”说过几句闲话,这件事也就撂开了,一时歪哥、乖哥都困了,便被带下去安睡,屋内又只剩蕙娘和权仲白时,她便拿起那碟鲜花饼,翻了翻,捡了花色最鲜亮的一个,问权仲白,“你吃么?”权仲白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一般不吃点心。”蕙娘说,“唉,我想吃,又怕吃不下,不如你一半,我一半吧。”说着,便把饼给掰开了,权仲白抬头道,“这会了你还吃点心?”他瞧见饼里的那个油纸小包,便明白过来,了然道,“难怪你吃她送的点心……这是谁给你送的信,崔子秀?”崔子秀身为鸾台会的内线人物,自然有许多办法和蕙娘联系,尤其他又是会里人,天然手段就十分丰富,只是前几次送信,都用的是绿松这条现成的线而已。蕙娘道,“拆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