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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便。”他顿了顿,又目注蕙娘,深沉严肃地道,“至于我欠少夫人的这个人情,却不会就此算了。有些事,合了情就不能合理……是孙某寂寞太久,一时忘形。多亏少夫人能把持得住,孙某如今清明过来,真是冷汗涔涔,多谢少夫人点醒了,今后少夫人如有差遣,孙某一定全力以赴。”对定国公这样的政治家来说,权仲白就算对孙家有再大的恩情,只因在政治上缺乏足够能量,依然使他不自觉地看轻了权家。直到此刻,他才算是拿出了应有的尊重,当然,至于心底是否还在觊觎她,这就只有天知道了。蕙娘淡笑道,“贱妾蒲柳之姿,何曾能得如此垂青?国公只是出海日久、心思浮动罢了。发乎情止于礼,有些事也不必那么较真,过去了就过去了吧。”定国公双手撑住几案,微微倾身望著蕙娘,轻声道,“女公子太自谦了!如非您是这样身份……”他又露出了一个真切的苦笑,涩然道,“也许人这一生,总是求而不得的东西更多。孙某只能说,神医一辈子福大命好,天才横溢、龙章凤彩不说,还能得到您全心全意的倾慕,孙某是羡慕非常……”这最后的感情流露,不但极为大胆,并且是真的情真意切,甚至于定国公失去了一向的沉稳霸气,也露出了苦恼脆弱的一面。蕙娘心底轻轻一动,不免回思自己一路上是否给他带来错误的印象,譬如说过分亲昵、放松,又或者是流露出女儿态等等,只是粗想一遍,却并无所获,只好歉然一笑,并未作答。这也是定国公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两人虽然居于一艘船上,但之后他再没把蕙娘请过去说话。蕙娘也相应地收敛了脚步,大部分时间都在舱房内休息静坐,待到半个月以后,舰队补给完成,即将扬帆出海时,她也拿到了详尽的情报说明。又登上了一艘焦勋为她安排的商船,扬帆往大秦去了。此时已是盛夏时分,外海台风不少,这艘商船并不敢直接航向青岛港口,而是顺着陆地慢慢航行,免得遇到台风,船沉人亡。如此一来,势必要经过朝鲜和东北的各个港口,蕙娘和桂皮便可以中途下船,反正按这艘船的航速,他们走陆路说不定还能比船只更早到达天津。届时只要船上水手说话小心一点,蕙娘自己不露出什么踪迹,两人要露出破绽都难。也因为此,上了商船以后,蕙娘和桂皮都是深居简出从不露面,待得船过盘锦港时,两人趁夜下船,抄小道去向盘锦城内:此时自然是重又易容过了,桂皮化成个年轻公子,蕙娘反而是他的小厮。如此一来,即使她脂粉气外泄,外人也只会觉得她是桂皮的娈童,而不会往别处去想。两人日未出便到了城门边,此时城门未开,他们便在城门外一处无人的茶棚中坐了,等候门开。此时天色未晓、万籁俱静,四周除了桂皮和蕙娘以外,竟无一个行人。桂皮从怀里掏出表看了看,道,“还有半个来时辰才开门呢,您——你要不要睡一会儿?”蕙娘道,“不睡了,在船上睡得够啦。”她站起身在棚里走了几步,桂皮也不好就坐,跟着站了起来,只拿眼角看她,他忽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总算是从船上下来了,您是不知道,在船上的时候,我总是担心得不成……”两人一路风雨相依,毕竟也是有了些情分,桂皮又惯于打蛇随棍上,现在和蕙娘说话,已经比较随意了。蕙娘看了他一眼,笑骂道,“你担心什么?我不是好好地下船了?”见桂皮神色,她也明白他的担心,便又放缓了语气道,“你放心吧,那个人已经知道厉害了。你瞧我们在船上最后一段日子,他不是根本都没敢见我么?有事都一定让你传话,多么守礼……”桂皮亦浮现出钦佩神色,恭维道,“这都是公子高风亮节,让人敬佩……”蕙娘瞪了他一眼,“别傻了,对付那种人,高风亮节有什么用,还不都是权术?总之他已知难而退,这件事,你别和你们少爷说了,免得他心里还疙疙瘩瘩的。”这件事,她也准备深埋心底,不会说出来给自己招惹麻烦。也因此,在回到她熟悉的那个陆地社会之前,仅仅在这个晚上,蕙娘终于放松了一点,见桂皮不说话了,她反而咳嗽一声,略带好奇地问桂皮,“你说……那位怎么就对我动心了?我去见他的时候,你也都在一边,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失态了么?”桂皮忙道,“这没有,您的清白,日月可表。您是绝没有做出一点让人误会的事。”他多少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只是,您毕竟……生得那么好,就是抹黄了脸,也能看得出来原本的样子。又那样能干,那样敏捷……国公爷毕竟也是男人么,会起些心思也是自然的,不光止他,许多府里的小厮,都拿您当天人一样对待的。只是他们自知身份,不敢表露出来罢了。您有这么好,别人自然都是看得到的。”蕙娘唔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这样不好。这么一来,我以后出门,都要多加小心了。”桂皮尴尬道,“除非您能把脸给毁了,不然也许效用不大……”他见蕙娘今晚特别和气,也活跃起来,又试探性地道,“不过,怎么说呢,若是在船上的那位不是国公爷,小的也不会这么担心。”“怎么说?”蕙娘也被激起了兴致,“难道在你看来,他比你们家少爷还好?”“这……不说优劣吧,国公爷英俊潇洒、沉稳霸气,实在是男人中的男人,强势得令人心服口服……”桂皮细声道,“若我是个姑娘家,只怕也会为国公爷神魂颠倒……所以,小人才这样担心……”蕙娘倒是被他给惹笑了,她道,“哎呀,没想到你有这方面的兴趣,我当年倒不该把石英嫁给你的。”桂皮扮了个鬼脸,她若有所思地道,“这个你放心好了,这种人我不喜欢。你也知道,我性子强,谁想压过我,我只有想方设法地把他给打下去。你觉得他强势么?在我看来,他浑身都是破绽,我想要把他弄下去,办法多得是……”桂皮一龇牙,“小的后来也看明白了,小的觉得国公爷厉害,可您呢,却比他还厉害。天下间能和您比能耐的,只怕是寥寥无几。您啊,中意的不是和您走一条道,和您比较能耐的,您中意的,那应该是能体贴您的、帮助您的……”蕙娘有点吃惊,她讶异地笑了,“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