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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只是,总归是好。一月前,从那家外贸公司跳出来,进了这间咖啡店,这决定真是英明万分。“mama,你看,那边有个怪jiejie。她在咯吱咯吱自个乐个什么劲儿?”小男孩扯着妈的裤管,一脸好奇。“这孩子,真没礼貌。快走。”悠言吐吐舌,朝那还频频回头的小孩做了个鬼脸,那小男孩吓得哇的一声,躲到的怀里,走远了。她挽着小手袋,继续她的傻乐工程。嗯。回到G城三个月了。刚开始,做起老行当。在外贸公司做事。差不多两月过去,她负责的那笔订单还是搁在原地,见不着进展。Frankie那鬼子禀承犹太人鸡蛋里拣骨头的优良传统,硬是把已臻完美的样品看出数十个问题来,倒也不得不服他。好不容易经过一段时间的拉锯战,谈到大批落订的份上却又杵在付款方式那里。鬼子要求用信用证,经理却坚持电汇。待得磨破嘴皮劝服客户电汇结帐,偏偏订金的问题谈不拢。鬼子只肯交20%,而经理却死活不肯非50%不成。这下可好,谈判破裂,卡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连同事Mandy也替她着急起来,劝她先搁着这笔订单,转攻其他有希望的。她却没事儿似的,仍不急不慢两边,心思似并不在此。似乎不拿这个月的奖金并不要紧,影响到自个季度业绩也没关系。其实,Mandy又怎么会明白,她微微叹了口气。倘若有些事没发生,她也会冲劲十足的工作,尽管很久以前就笃定不做女强人为生活所累,但人生在世,怎么着也要实现一遭自我价值。只是,有时候有些东西又可曾由人半分。不过一来二去,倒与Frankie熟络了。一起吃下午茶的时候,悠言说:阁下的‘专业’我佩服。Frankie说:我更喜欢你的不专业。悠言一脸黑线,道,滚!Frankie笑道:Yan,听说你辞职了。要来我的公司不?悠言忧郁了:一边玩去。你不是说我不专业么。Frankie认真道:你不知道阿拉伯人可以娶四个老婆吗,我们那边的,英国的,法国的,我这不还刚缺了一个,你——悠言说:F君,你去给我叫一杯大号特饮。Frankie愣了:为什么?悠言道:拿来浇你。Frankie大乐,又问为什么。悠言语重心长:老娘再不专业也没忘记你是犹太人。犹太人跟阿拉伯人叫一个水火不容。仨老婆加你凑一桌麻将刚好,四老婆有你受的你就等着做端茶的小宾吧。Frankie大笑,喷了,一头磕上桌子,悠言无奈,摊上这样的极品她还有什么好说。回G城,和一老婆四缺一的古怪犹太人成了朋友,不算赖。第三话情人独无双(1)第三话情人独无双(1)再看了一眼那栋大厦,才慢慢踱上车。一二零大厦,G城最高的建筑物,夜色中,霓虹不熄,凌云浩瀚。G城最负盛名的企业的总办事点都云集在这一百二十层里。从这里走出的,又岂止是简单的白领,而是决定着白领命运的人。那人,便是这其中之一,坐在最瞩目的位置上,俯瞰众生。这个时间,他下班了吗。他在做着什么。不能再想了。真的不能再想了。再想,心情那叫一个疼痛。悠言晃晃小脑袋。G城的公交是出了名的拥挤和乱。今晚的巴士,人还不算太多,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任思绪云游往事。突然想起数天前跟Susan闲聊时扯到他们这一届的人事。外语专业,还是不免落入俗套,几乎70%以上的人都干起了外贸翻译这行。而在翻译一行里混得最出色的莫过于方影与周怀安。同声传译,几乎包揽了G城所有的外交峰会和跨国商务洽谈。阳光下最灿烂的职业,他们演绎得至善臻美。人生到这份上,似乎不该有遗憾了。周怀安么?脑中滑过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竟是难受得突然一窒,复又快速地跳起来,抚着胸口良久,才平复下来。只因,有周怀安的地方,定当有着那人。讨厌。讨厌的一百次方。怎么绕了一圈。最后还是绕回到他身上来。顾夜白,那个惊才艳绝,淡漠又疏冷的男子。想起那天和Susan的电话。末了,Susan叹口气,道,“言,还记得周秦么?”“才子?怎么了。”她笑了一下。周秦,G大的才子,也是他们那届的异数,毕业后成了编辑和作家,现在是名声在外。“听说,今年年初周怀安生辰的时候,周秦做了首诗给她。”“什么诗?”当时,她的声音平静,眉心却没来由跳得厉害。“前部分,记不清了,最后两句是,丛云本无定,今为苍山留。”闻言,手一颤,电话几乎从手中滑落。夜凉似水。窗外钩月如织,偶然传来夏虫的嘶鸣,所有的景物,都叫人的心急遽沉沦。时光仿佛溯回到四年前。那时,她还在G大念书,那时,她还和顾夜白在一起,那时,一切尚未发生。傍晚时分,两人会蹭到学校附近的荧山去看日落。他重瞳华光潋滟,手里拿着个写生本专心勾勒着,而她就靠在他背侧絮絮叨叨说些什么,花边新闻,乃至日月辰昏,可以由总统大选侃到某明星的小小派对。有时被她打扰得紧了,他眉一皱,薄唇凑到她嘴边含住了她的唇,封住了她所有的喋喋不休。她眉开眼笑,小计得惩!爱极了他的吻,相濡以沫,他嘴里淡淡宛若青草的味道叫她安心。他何等的聪明,又岂会不知她的小小心思,作为惩罚却又忍不住满心爱怜的加深这个吻,直到满意的看到她脸上的红晕覆天盖地的弥漫开来。第四话情人独无双(2)第四话情人独无双(2)有时,他故意逗她,任她说得口干舌燥,只是风淡云轻不动声色的作他的素描。她“老”羞成怒,遂凶巴巴的把他的本子夺过,就着页页景致斐然胡乱翻起来。本子前半部分的每帧画几乎都以云入景。这么简单的物事竟也绘画得姿态各异变化莫测,动人心魄。然,总观,却给人一种冷凝的感觉。后来的画,云的踪迹渐渐隐去,景物开始繁复起来,笔触却渐见柔和,恍惚间竟给人一种错觉,作画者在描绘这些景物的时候,似乎面带微笑,嘴里悠悠衔着半根青草,未惧时光流转,年华如殇。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