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1
徐出了屋子。好似一朵白云,一眨眼就融入了茫茫雪地之中。#这一番求医,的确说得上是跌宕起伏,虽然顺利地见到了权仲白,更是不费丝毫力气,就得到了神医诊治,也不能说运气不好——按权仲白这孤僻古怪的性子,能这样尽心尽力地对待善榆,杨家人也实在是没法做更多的要求了。但病因一旦揭露,竟不能药到病除,看来要完全治愈还有风险。更可虑者,是连权仲白都不肯把话往开了说,只是一味的闪烁其词。善桐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心下倒是越想越有些不妥帖: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只看权仲白的做派,此人说话几乎不会考虑场合,恣情恣意,就是随着自己的性子来。明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要测颈脉,要不是言语和顺有礼,简直是将礼法弃之不顾的狂徒了。这样一个口无遮拦的人,都不肯把治疗的办法说出来,到底有怎样的内情,善桐是越想越心惊,钻了半天的牛角尖,又度榆哥一眼,倒是有几分醒悟:或许是不想当着榆哥的面说吧……因三人奔驰了一个早上,杨四爷有些疲倦,彼此回避着梳洗过了,他就倒在床上愁眉不展,“话也不说实,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一边就冥思苦想起来。善桐见善榆微微合拢了眼睛,靠在床边似乎正在打盹,便打算点破权仲白可能的顾虑,却又怕吓着榆哥。思来想去,只好坐到榆哥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也听到神医的话了,其实就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咱们又不笨又不傻的,思绪缓慢一些就慢一些,抢什么快。只要能治好结巴,缓缓地取个功名,举人都够了——”看见榆哥面上的表情,她住了嘴,一时间心头又酸又苦,许久才憋出了一句,“哥,我……我……”榆哥沉默有顷,他呆呆地望着帐篷顶上,过了好半日,才结结巴巴地道,“是、是病就好,能治就行……再怎么样——”他没往下说,但善桐已经感同身受,心痛得快哭出来。到了晚饭时分,帐外桂含春的亲兵为三人送了一顿说不上丰盛,却也很看得过去的晚饭,还有些rou干佐餐,四老爷惦记着吃完了还要带善榆去找权仲白,善桐心里有了第二种考虑,就阻拦他道,“人家客气,我们也不好贸然行事,明日里等桂二哥有了空闲,再请他居中介绍一次,日后再自行过去寻找,才不算失礼。今儿个大家都累了,还是早些睡下为好。”其实连日来在马上奔驰,杨四爷已经累得够呛,他又惯了听别人的安排,虽然有些疑窦,但也未曾多说,吃完饭抹抹嘴巴,不多时就呼噜声震天睡了过去。善桐看在眼里,还真觉得母亲派她跟在榆哥身边,不是无的放矢。她又若无其事,和榆哥说笑了几句,陪他在沙盘上演练了几个算式,画了几个图,因内容艰深,榆哥说到这种事,思维又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这,一会儿那,善桐一句话都听不明白,过了没多久,她就露出倦意,榆哥看见,便推说累了,两个人一道和衣睡下,没有多久,榆哥便也呼噜起来,善桐留心去听,果然觉得他的呼吸声又重又不均匀,大有吃力之感。她又静等了一会,这才翻身而起,蹑手蹑脚披了大氅,又轻轻地把杨四爷弄醒,没等他说话,先捂住他的口,在他耳边轻声道,“四叔,是我,你且别出声。”杨四爷先迷糊了一阵,后来也会过意来了,和善桐一道轻轻地出了帐篷。榆哥呼声犹自均匀得很,并未醒来,善桐放下帘子,才低声向四老爷解释,“神医不肯多说,恐怕还是担心吓着了榆哥……我们这一次就不带榆哥,偷偷过去,听听这病到底要怎样治才好。”她又歉然对两个守账亲兵一笑,道,“还请一位大哥陪我们过去权神医的帐篷。”如今天色晚了,兵营里安歇得早,大家吃过晚饭,不当班的兵士们,又不能吃酒,也不能赌博,自然只好睡下,巷陌之间已经几乎空无一人,只有一弦月牙挂在天边,再晚一会,恐怕巡逻的兵士就要出来了,虽然距离不远,但善桐倒宁愿做得稳妥些。那两个亲兵都是桂含春的亲卫,一路上一起过来,桂含春对善桐如何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对她多了十二万分的客气,都连声道,“您太客气。”便出了一人,陪善桐两人搬开栅栏,走到小道上,往权仲白居住的那顶帐篷走过去,一边走还一边道,“其实这里都是给客人住的,禁卫不严……”一面说,一面远远地就又见一人袖着手,牵着一匹马过来,善桐眼力好,咦了一声,正说,“这不是沁表哥吗?”就见又一群将士从左边转了过来,同含沁交接上了,才说几句话,就把他围在了当中,不知要做什么。怎么说都是老帅的侄子,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难道是个人就可以随意欺凌?这就晚了几天罢了,为什么不和桂含春一道走,现在过来做什么?虽说脑中一下又掠过了许多疑问,但善桐的心还是绷紧了,她握住杨四爷的肩膀,踮起脚尖来往里张望了片刻,略带担忧地道,“这是在干嘛……”一边说,一边去看那亲兵,见亲兵犹自未曾会意,便急得跺了跺脚,拉了他一把,“咱们还不快过去看看!”97、亲密那亲兵尚未来得及阻拦,连四老爷都只说了一声,“三妞,别那样鲁莽。”善桐就已经乘着夜色溜了出去,她一心记挂着含沁恐怕要受人欺负,在营帐间猫着腰穿行了一段,近了前才听到一阵纵情的笑声,紧接着便有人道,“死小子,才三个月不见,你又长高了?长得更像你爹!这次回来见他了没有?”此人声调粗豪,一听就知道是行伍中人,并且语气亲热,善桐不禁呆了一呆,便又听人七嘴八舌地道,“越来越出息了,上回我婆娘到西安去走亲戚,恰好西安城里都没粮食了!正想去将军府开开口,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来的消息,送了一袋子上好的粳米上门,倒把她感动得眼泪汪汪,回来满口念好——臭小子,也不枉叔伯们疼你一场!”又有人道,“恐怕不是看着你婆娘的份,是看在你大女儿的份上吧!”众人顿时又是一阵大笑,善桐呆在当地,却是难得地愣住了——这几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别瞎开玩笑!”先头说话那人赶着啐了一口,“说看我大女儿,倒不如说看我刚出生小外孙女的面子。哎,四小子,你不是还没说亲吗?要不伯伯我就托个大,和你定个娃娃亲?十六年后成亲是正好——”“我说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