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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就是摆明了要说给善桐听的,善桐也不是不明白,卫麒山换防的事都发了公文了,这还哪里能改?就是能改,善桃也把话说得极为明白,王氏拐了个弯,还是要提醒善桐,现在禁卫军有一份出缺,桂含春去不了了,含沁却可以争一争的。只是王氏这说得含含糊糊的,她又不敢细问,看了母亲一眼,张开口要说话时,还是善桃见她局促,便抿唇一笑,低声道,“这个差事是真不错,我们都觉得是为桂家人量身定做——毕竟是有几十年没有桂家人进京了。皇上也许是想和桂家多亲近亲近呢?正四品的禁卫军统领,得了闲在御前上差,又清闲不说,御驾出宫多半还能随侍在侧。天子近臣嘛——”被这么一说,善桐也就知道好了,她要说话,又想到桂元帅当时的布置,心中不禁一动,寻思了片刻才道,“这还是要看长辈的安排了,其实就是二哥没有做这个宗子,也是不大合适,毕竟是破了相……”就和善桃、善樱聊得热闹,王氏并不太说话,只是偶然撩女儿一眼。善桐又问了善樱的婚事,得知几乎是已经和王家定下来了,便恭喜她道,“也是大姑娘,转眼就要出门啦。”善樱就红了脸低下头不做声,善桐又想到琦玉年纪也不小了,只怕该定亲事。想要问善桃,看了王氏一眼,又问善樱,“听说哥哥定了亲?是哪户人家?大姑娘长得怎么样?你见过了没有?”“倒的确是沉鱼落雁。”善樱怯生生地道。“是铜川县丞家的闺女,上回进城的时候见过一次的,也是家里的老闺女了,性子娇娇怯怯的,很惹人怜惜。”或许是因为榆哥婚事,是母女不和的导火索,善樱说得就很有几分小心了。王氏脸色也不大好看,善桐见状便不敢再问。善桃也不便多说什么,气氛一时又有些僵硬,王氏看了看屋角的自鸣钟,便道,“也到了吃饭的时辰了!”便吩咐丫鬟们去外院请爷们进来,自己倒是起身进了净房,善桃冲善樱使了个眼色,两姐妹倒是拿起脚来走了。善桐心知肚明:这还是给母女俩留出说私话的时间。她想到母亲和自己的种种恩怨,一时又有了几分踌躇,再想到含沁的那几句话,母亲显著苍老的面孔,忽然间又感到浓重的后悔,正欲站起身来,忽然觉得腿间一热,不禁大惊,起身一看,果然见得圆凳上隐隐映了血色,再一摸,便发觉不知不觉间,连裙子都洇出来了——进了屋炕烧得暖,大家都解了皮裙,这绸裙是最不禁得洇的,废了一条裙子不说,她这一阵子忙得倒是忘了这月事的事,月事带也不在身边,这可不真是尴尬了?正是踌躇时,王氏正好掀帘子出来,两人四目相对时,善桐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什么僵冷了,忙急道,“我、我……我来事了!”这一说起来,她才觉得小腹果然要比平时坠涨,这才明白也许是近日太过cao劳,月事晚了几天,就又要比平时更难受,心情也更低沉。当下也顾不得是正月里了,就哭丧着脸说,“您别站着呀,快找条裙子来我穿!”王氏倒真是呆住了,她本来板着个脸,见到善桐还要格外作出不好来。现在眼中终于禁不住有了笑意,回身出去喊了个丫鬟,便又回来开了衣柜,找了一条月事带出来递给善桐,善桐接过去就冲进净房,没有多久,她一身下裙就送来了,连内衬到外裙全都齐活。善桐拿在手中看时,却还是自己留在府中的旧衣,一时间不禁心潮起伏。站在当地发了一会呆,外头又来人道,“太太请姑娘出去穿外裙,净房冷呢,仔细冻着了。”这百转千回的心事,不禁又化作了一丝丝暖意,或许因为是月事里,善桐一下就觉得眼眶发热,差一点没191、要求善桐从净房出去的时候,果然就只穿了外裙,她满心里还以为王氏会在屋内等她,不想出去后母亲已经不在,三姑娘不禁有了几分失落。换过衣裙,又到外头一家人坐下来吃了饭。席间气氛虽依旧有几分尴尬,王氏还是对含沁爱搭不理的,但含沁敬酒时,她冷冷地瞟了这位新科姑爷一眼,到底还是喝了。场面能圆过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善桃又问了问兄弟的事,得知杨家几兄弟到了京城,阁老府自然会安排起居饮食,这才放下心来,几人便议论起了京城几家亲戚的事,因善桃外婆家是在京城的,还有王大老爷现在也在京城居住,大家也不算没有话聊。吃过了饭卫麒山就给善桃使眼色,小夫妻便起身笑着道,“按理是不该这样早告辞的……”二老爷和王氏都是满面笑容,把小两口送出门去了。二老爷回来又点了点善桐,道,“你和我去书房说话。”善桐倒是不怕父亲,但却很忧虑含沁和母亲单独相处,没了转圜后是否会受到委屈。她扫了夫婿一眼,见含沁只是微笑,便想:算了,长辈的气,受了也是受了,以他水磨工夫,说不定没人在一边,他不用顾忌面子了,还能出个奇招呢。便随着父亲到了小书房落座,二老爷先没说话,用了一盏浓茶,才淡淡地道,“你这个堂姐夫,人不简单。现在算得上是亲戚了,你们应当多同他们一家结交结交。不要看他母亲那样,其实这个人很知道进退,小小年纪,便能识人脸色,又是家里长子,要是能够立功,将来在西北肯定也是一号人物。”对外,整个杨家小五房是个大家庭,对内就分了亲疏,这话是对女儿的贴心话,善桐自然知道好歹,她低头受过了教诲。二老爷看了她一眼,又叹道,“出嫁三四个月,没有好消息不说,人还瘦了!我料着你就是后悔了也不好意思说的,自己心里知道甜苦就好!”善桐不禁有了几分不服气,她低声说,“含沁才去了前线几个月……再说,最近不是年节嘛,老往老九房去,又赶上身上不好,看着才瘦了!”“老九房,老九房也不太平。”二老爷叹了口气,“什么事都要扯上你们十八房,可你们又没法不和他们亲近……我刚才问过了,这次含沁去北疆,成天到晚地在城里城外跑,自己做了山川地势图,考察那附近的民情,给耿总兵出谋划策,末了亲自督战……这是他一个偏将的活?这cao的是将军的心啊。到末了怎么样,桂含欣领了头功,桂含芳受了伤,安慰他,领了次功,三功才是他的,往上报的时候,在折子里能有他一句话就算不错了。你现在是主母了,家事那是小事,这种事才是大事呢,别糊里糊涂的,只顾着抓大放小,往老九房的家事里掺和。”这几句话是句句在理,句句都现出了二老爷为女儿的贴心打算。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