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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我们这是自己调教了三个多月的,手脚利落洁净不说,一些规矩也比较上手。太太是真的分不开身,本来还不放心呢,听说村子里要把大太太派出来,这才安心了点。”善桐曾经一度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什么事都要自己为自己争取。如今出嫁了要为人母,倒是觉得自己为家人疼爱所包围,现在想到王氏和她的纷争,气就更早跑了七八分了,好似隔着山望过去的毛月亮,晕晕乎乎的,哪还记得两个人吵什么。她也就不再坚持,接受了母亲的好意。回过头又给含沁置办行装。京城差事,中秋之前必须到任,小两口预计要分别半年以上,含沁别的没什么,最焦虑就是善桐,他反复说了几次。“我就是不放心你……”善桐又何尝舍得夫婿?只恨京城路远,连送信都是麻烦事。她硬是忍住了心里的不舍,把头放在含沁肩上,安慰他道,“就半年而已,半年后我不但过来,还带个儿子!你有得赚。”含沁不禁哈哈大笑,又忙表忠心。“是男是女都好,我们家人丁单薄,饥不择食,是男是女都喜欢!”两个人又再呢哝低语了一阵,哪怕大太太已经入驻,现在正站在一边,善桐也还是没能忍得住离情别绪,人都放手了,又投进含沁怀里,由含沁在鬓角印下一吻,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望着他大步走出垂花门,去得远了。含沁一走,善桐便闭门不出,只是养胎。八月含芳的婚礼,她就只是加倍送了厚礼过去,人也没现身。倒是三兄弟轮番都时常上门来照看,榆哥、桂哥、柏哥两三天也要过来的。等到进了九月随时可能发动的时候,一天内有时候能来两拨人,就连王氏也时常派人过来问着,就等着善桐生产了。209、生产到了临产前几天,大太太便做主将几个产婆分了黑白班,四红姑姑许了加倍的重赏,令她们全神贯注,无事全不许外出,只一心一意在善桐身边守候,十二个时辰不肯断人。就是一向简朴的大太太这时候都很舍得慷他人之慨,“你们家人口少,男人又不在,就是再小心也都是应该的。”四红姑姑也是这个意思,虽说这一向恰逢秋后,天水庄子里也有事情要办,但她是一概不管,“什么事都等孩子落地了再说。”成天在善桐身边守着,又令她时常下地走动走动,免得在床上躺久了,更难生产。就是善桐自己,也觉得被肚子里的孩子折腾得难受得很,一个晚上都歇不了几个时辰,醒醒睡睡的,又时常要上净房。肚子沉重得走几步路就浑身疼,还是四红姑姑给她做了个袋子,把肚子给兜住了,这才好受些——人又更脆弱得很,一会儿想想含沁,一会儿又害怕生产疼痛,自己没能熬得过去,一会儿又害怕孩子生下来养不大,总之就是这也怕那也怕,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动不动就红了眼眶,满腔的委屈也不知道发作到谁头上,只好埋怨含沁,“这当口他人又不在!孩子生下来,不教他叫爹!”大太太和四红姑姑都好气又好笑,连特地来看她的善桃都禁不住笑了,善榆刚好也过来看meimei,因为是男丁,现在善桐随时临产也不便相见,只好在外屋站着和杨德草说话,听见屋内笑,忙抬高了声音道,“怎么了?”屋内人学了一遍,他也忍不住要笑,善桐不知怎么,忽然觉得更为委屈,她红了眼圈,要哭又有点不好意思。大太太看见了,忙哄她,“傻孩子,别想太多了,姑爷见不到你大腹便便的样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强词夺理的劝说,倒让善桐一下又回心转意,也觉得她说得不错,正好孩子在她肚子里翻了个身,小拳头顶得肚皮一阵起伏,又是一阵尿意袭来,她便暂且先告退进了净房。不想才一褪裤子,便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没有忍住——她面上一红,正要问人要裤子来换时,那服侍在侧的产婆已道,“少奶奶破水发动了!”再往下的事众人倒也都驾轻就熟,产房是早预备好了的,所喜天气还没转凉,丫头们烧了热水过来,服侍着善桐擦洗过身子,这才将她送入产房,只等着真正阵痛开宫——四红姑姑亲自陪侍在侧,善榆等人自然也不曾走。不多时王氏亲自过来了,也顾不得忌讳,疾步进了产房,见善桐嘴里吃着一个馍馍,手上还拿了一本在看,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也道“是要先吃点东西,不然扛不住的。”左右一看,眉头又聚拢了,却不和善桐说话,退出去了,才轻声和大太太嘀咕,“没往元帅府报信?怎么那头安安静静的,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是当岳母的不乐意了——其实当时规矩,生产这么私人的事,人家没有表示也很自然,除非是直系亲属,那还会过来照看一下。不过在娘家人来看,含沁很明显和老九房关系密切,人又不在京城,且还是为了家族上京去的,现在还静悄悄的,桂家就显得有点不够意思了。大太太还是挺了解这个妯娌的,见王氏眉眼,便知道她又有吹毛求疵的嫌疑,女儿这边生产呢,又挑起亲家的礼了。她不出声地叹了口气,道,“恐怕是才收到消息吧。他们家刚办完喜事,事情也多。”正说着,那边来报:桂太太人没来,却打发慕容氏和善喜过来帮忙。王氏这才稍微满意,对着两个小辈却还是有些矜持,大太太看在眼里,倒是会心一笑,众人免不得又是互相一番见礼,慕容氏还要进产房去见善桐,众人忙道,“那是血房,你们没事别进去,怕冲撞了的。”四红姑姑还念叨,“也破了有一个时辰多了,算来也该……”正说着,屋里就传来痛哼声,四红姑姑也顾不得招呼众人,顾不得什么忌讳了,三两步就进了产房。王氏也要进去,又被屋门口两个丫鬟拦住了,她们也是为难。“这地方脏呢……”大太太没说话,善喜也还没说话,倒是慕容氏上来劝解,“亲家太太请别担心,这才阵痛,离生产还早着呢,发动得快就好,想来也是生得快的,少受好多苦呢。”善桃望了她一眼,不禁道,“桂大嫂倒是门儿清。”慕容氏笑道,“我在家的时候,隔邻一个婶子忽然发动,半夜三更的哪里找郎中去?我娘说不得就带我过去帮忙了,这也都是听来的!”按说慕容氏安慰王氏也是好意,可这话听起来就非常不合适了:一个姑娘家进产房?就算事急从权,在大户人家也不光彩。善喜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