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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认出了这地方。“是么?这里离那女子的住宅近吗?”谢书罕见地又多问了两句。“回大人……”赵阿四几乎没来过这里,并不太清楚,努力回想着,“并不算近,但也没太远。”“……那便奇怪了。”谢书蹙眉,喃喃道,“这镜子怎会显现到这里?”“怎么了?”章栗见他神色有变,凑过去问他。“按理说,这上面显示的地方,应该是我所看之人会在的地方。”谢书看了看镜面,又看了看赵阿四,“可是人间已经晚了,她一个女子,怎会到离家不近的地方来。而且,还是……”他不再继续说了,赵阿四却脸色一变。“不,不会的……”他抖抖索索,“这烟花之地,她怎会前来,这个时辰了,她应当在家安睡才是啊。”“你们别想太多,许是晚上偷偷出来玩耍也说不定,你们看,还有这么多商铺呢。”章栗指了指镜子,安抚道。烟花巷子,对于一个闺阁女子来说,不可能是个好地方,而她,也不可能这么晚来喝酒。赵阿四又惊又怕,满心担忧她出了什么事端。很快,镜面上的街道出现了一阵sao乱。他们看不太明晰,只能看见道路的尽头人声嘈杂,本好好走着的人群忽然胡乱蹿动起来,像是出了什么事情。几人紧紧地盯着镜面。突然,慌乱的人群间冲出来一袭红衣身影。因为身段纤细,很容易能看出是个女性。她东窜西藏,挤得人群纷纷避让。在她之后,隐约能看见一片混乱的队伍在追赶她。章栗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赵阿四。果然,他脸色煞白,嘴里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是……是她。”=o=☆、第25章地狱黄泉(九)画面上的女子跌跌撞撞,不断拨开前方的人群,直愣愣地往前奔跑着。在后面追赶她的人流也紧跟其后,大呼小叫地,把道路中央挤出了一道奇异的空隙。留心看这女子,能发现她身上的红色衣物极其华丽,金丝银缕,绣了精细的纹路。她唇红齿白,黑发如瀑,面容姣好。只是此时,慌乱逃窜之中,她头发散乱,显得有些狼狈。能看得出来,她原本是梳了个发髻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头发散开了。章栗眼尖,觉得女子身上的衣服样式十分眼熟。踌躇片刻,她才犹疑地问道:“这……是嫁衣吧?”“看样子,恐怕是的。”谢书神色平静,伸出手指了指画面,“这是常见的嫁衣款式。”章栗察言观色,见赵阿四脸色苍白,心有不忍。但该问的还是得问,“她这么晚穿着嫁衣在大路上逃窜,后方还有人追赶。难道……是在逃婚?”闻言,赵阿四浑身一震,眼神顿时灰暗下来。片刻,他才颤抖着嘴唇,从牙缝间挤出几个音节:“鸢儿啊,你怎么……这样傻……”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女子逃婚,是极其罕见的事情。但眼前的一幕,除了逃婚也无从解释。赵阿四此前提过,鸢儿的家里人为她另说了一门亲事。如此推算下来,今夜大概正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出乎章栗意料,赵阿四心仪的对象竟是这样一个刚烈的女子,不满意这门亲事,就敢放弃一切作出逃婚的举动。放在章栗生活的现代,这样的敢爱敢恨,也是十分难得。思及至此,章栗不由得对这鸢儿生出了几分敬意。语带安抚地,章栗问赵阿四,“她……叫什么名字?”赵阿四双眼紧紧地黏在镜面上,良久,才如同喃喃自语般地回答她,“戴鸢。她叫戴鸢。”“挺好听的名字,”章栗垂眼,“是个勇敢的女孩。”赵阿四缺咬紧了牙齿,“我宁愿她不要这样勇敢。逃婚……逃婚,一定会被抓回去,届时,后果更严重。”章栗清楚他的意思。看如今的情形,显然戴鸢已经被发现逃婚,她一介女流,怎么跑得过身强力壮的家丁。到时候被抓回去,不仅免不得被处罚,还让两家人都面上无光,她自身的名声也会大大受损。心知赵阿四是在心疼戴鸢,章栗摇了摇头,“是这样没错。但是,为了你,她不愿委曲求全,你可明白?”这话刺得赵阿四一激灵,他的牙齿咬得更紧,脸上的悲意难以掩饰。最后,他还是紧闭双唇,什么也没说。虽然戴鸢体力有限,跑不过后面追赶她的家丁们,但一番看下来,她头脑倒是很灵活。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人流,能利用就利用,不断拖延着后面人群的脚步。虽然没能拉开距离,却也没让他们抓到自己。只是好景不长,道路再长也有尽头。七拐八绕之下,他们渐渐跑离了问柳街。周身的人流少了下来,戴鸢的脚步也越来越慢。果然,戴鸢体力不支了,可是身后的人还是穷追不舍。赵阿四的眼睛撑得通红,心疼在他眸中充盈着。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隔着昏黄的镜面看着那一边。戴鸢跑不动了,却还是勉力往前,路线越来越曲折。但到底是甩不掉后方的追捕,两方的距离越来越小。终于,戴鸢停下了脚步。她跑到了一座桥上,站在桥中央。她像是放弃了,猛地停下了脚步,目光如炬地,看向了后方的家丁们。家丁们见她终于停下,便要迈步上前去接近她。正在这时,却听得她一声怒吼:“别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她背后是冰冷的石桥,石桥跨着一条奔流的溪河。水声在夜幕四合的寂静之中格外响亮,一声一声地击打着人的耳膜。她用尽力气吼出这句话,也不顾及形象,双手一撑便悬在了桥沿旁。此时,她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推进那奔涌的河水之间。家丁们倒吸一口凉气,害怕她做出什么危险举动,赶紧都收住了脚步。双方就这样对峙着,维持着那微妙的距离。不一会儿,家丁身后又赶上一队人。打头的是个略显油腻的中年男子,锦衣玉服,显然跟周边的家仆不是一个等级。果然,那正是要迎娶戴鸢的男方。他远远地见得戴鸢,还以为已经抓到了人,一脸喜色地凑过来。走得近了才发现戴鸢是这副动作,脸色一白,连连后退几步站定。“小鸢,你这是做什么?先下来,先下来。”他朝着戴鸢摆手,眼神中交织着害怕与关切。“李大人,你也来了。”戴鸢看到那男人,冷冷道,“看来你还真的是很看重鸢儿。”“我身为你的夫君,自然是看重你的,不然,也不会给你家那么多聘礼啊。”被称为李大人的男人忙不迭地接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