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8
的确有些不寻常。天黑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他们两三结伴去了山洞,破庙或是废弃的旧房屋里睡觉。可是第二天直到傍晚也没有人出来。我溜进去一看,居然都空了。你说,他们都去了哪里?”倚游面色凝重:“这件事不简单,你大师兄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明天晚上我们去找他。”诗浇说完了话,心满意足地睡去。倚游却翻来覆去失眠了,看来君家这趟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第二天一早,夏侯逸提着一箱书过来,叫诗浇把州志和账簿还回去。倚游道:“诗浇一个女孩子,你倒是让她做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诗浇嘴一扁:“师兄惯会欺负我。”夏侯逸冷笑:“你不知道她的本事,小时候她去偷师父从蓬莱带回来的迟雪根--”诗浇叫到:“什么偷,我是借来看看。”夏侯逸懒得理她:“放回来的时候位置一丝一毫都没错。要不是迟雪根上残留着晓汲花的香气,师父都不知道有人动过。”倚游拍手道:“噢,诗浇真厉害。”诗浇嘿嘿笑着:“倚游jiejie,你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该不好意思还是该高兴了。对了,大师兄,为甚还回去那么快,你不多看几天?”夏侯逸道:“昨夜看完了,偷来太久会被发现,还是趁早还回去罢。”诗浇的下巴拉的老长:“一个晚上你就把这箱书看完了。”夏侯逸道:“确切地说,是君兄。我只翻了几本。他应该也察觉到了什么,今晚我们就把发现的细节都理一理。”诗浇将箱子里的书略翻了翻,拿出一本极厚的颠在手里:“奇怪,我拿来的时候明明每一本厚薄都差不多呀。”倚游拿过去看了看,笑道:“这是两本书,应该是沾了茶水,所以两本黏在一起了,看着特别厚。等等,特别厚,特别厚……”电光火石间,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让倚游抓不住,她一遍遍地说着“特别厚”三个字,试图让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再次回到脑中。诗浇想要出声询问,被夏侯逸制止。结果倚游的纠结一直由早上延续到了半夜。诗浇掀起帘子,外面守夜的丫头婆子都睡死了,静悄悄的。她又看看屋子里趁着夜色刚刚聚集的三个人,心里十分狂躁。一个怔怔发呆,一个喃喃自语,另外一个沉默饮茶。而她,已经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这个沉闷的局面因倚游的放弃而打破。“算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你先说说你们有什么发现。”诗浇抢先将乞丐无缘无故失踪的事说了一遍,夏侯逸凉凉的眼神飘过来:“你一整夜守在外面,什么都不知道,轻功白学了?”诗浇道:“我……”夏侯逸道:“你挂在树上睡着了。”诗浇:“……”夏侯逸道:“我还住在云集客栈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无意中发现一股黑气将暂住在破庙的乞丐全部掳走--”诗浇跳起来道:“好啊,你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叫我去查?你知不知道那--”在夏侯逸注视下,诗浇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音。“我不知道这股黑气是偶尔为之还是天天如此,才叫你去查。”夏侯逸接着道:“那股黑气消失的方向,正是君府。”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君奕尘的身上。君奕尘此刻仍是怔怔的,目光盯着窗外,放得很远很远,似乎想看破虚空的尽头,寻找答案。诗浇偷偷地扯一扯倚游的袖子,悄悄问道:“倚游jiejie,小师弟是不是又要发疯了?”倚游低声道:“没有疯。”“噢”“但是也许比疯了更甚。”“啊?”“当一个人发现他活了二十多年,原本接触的一切都是假象,假象的外衣下也许隐藏着黑暗丑恶,也许隐藏着鲜血淋漓,你说,他愿意揭开吗?”诗浇道:“倚游jiejie,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倚游浅浅笑开:“那是因为你的世界没有坍塌,这是好事儿。”诗浇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君奕尘,没有再说话。夏侯逸道:“君兄?”本是轻轻的一声低唤,君奕尘像是从噩梦中被惊醒,全身哆嗦了一下,他飘散的目光随着这一声轻呼渐渐聚焦。“你可还好?”“夏侯兄,对不住,我失态了。”夏侯逸眼中常蕴着的潋潋波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雪湖,肃穆庄重,水澹澹兮生烟。“君兄,我知道你此刻心情很复杂,现在是抽丝剥茧的时候,你多年探寻的真相近在眼前。你如果说一句作罢,我们三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马上离开君府。而你,仍是那个得天独厚的君少爷,在这繁花似锦的君府里,顺风顺水地过一生。”君奕尘苦涩一笑,道:“我若是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就不必痛苦了。罢了,若是爹娘——我拼尽此生替他们偿还就是,这辈子不够,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倚游叹道:“君少爷,你心底纯孝,不愿意去想父母的不是。其实这些年,府中的蹊跷,你早有所察觉了罢?真假碧岚这件事,以你的聪慧,只要留在府中细细探查,留心父母的举动就可发现端倪,可是你竟一去三年,癔症好转了也不归家,知道碰上我们。你宁愿借别人的手,也不愿自己去查。”桌上的烛光跳跃明灭,烛心已烧得很长,却没有人去剪。君奕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热茶温暖了他僵硬的嘴唇和身体。“我和碧岚,不,是程meimei从小定亲。我及冠后问过两次,父亲都推说找不着人了,等我病重,把以前想结亲的人都吓退了,父亲立刻就接了程家meimei来。”君奕尘苦笑,“我心里明白,父亲变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重义轻利的小县官了,而是位高权重的君州牧,每一步都要仔细掂量算计。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走到这一步。”君奕尘喘了一下,诗浇这回乖觉地倒了一杯热茶给他。君奕尘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