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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夏侯逸弯了眼角,粼粼的眼光全是她的倒影,她再舍不得生气,柔软依顺。夏侯逸得寸进尺,顶开贝齿,缠住芳香小舌,她后退,他前进,她反击,他躲闪,乐此不疲。时光在这一刻变得温柔悠长,夕阳的剪影映着窗纸上纠缠不清的身影,红着脸沉了下去。熹微的晨光照在脸上,倚游抬手挡住这恼人的光亮,迷迷蒙蒙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天青色云纹帐,一只手横在她胸前。她偏头去看,夏侯逸安静地睡着,面容恬淡。倚游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锦被,两人的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倚游长舒一口气。“怎么,有些遗憾?”夏侯逸睁开了眼,眉眼具是醉人笑意。倚游埋怨道:“昨晚怎么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你也不叫我。”夏侯逸道:“你枕着我的胳膊睡得香甜,我都不忍心叫你,这几天没睡好吗?”倚游哎呀一声坐起来,夏侯逸慢慢抬起早已麻得没知觉的胳膊,轻轻按压。倚游将他胳膊拿过来,替他揉着:“还不都是因为你。”嗔他一眼,又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圈下青黑一片。”夏侯逸道:“这几天一直在和小师弟处理后续事宜,前晚还离魂回了一趟虚渺峰,见了落掌事。”倚游板起脸道:“离魂?这可是极伤本元的做法,以后轻易不许用。”夏侯逸含笑不答,静静看着她,倚游面色一红,见他仍在看,恼了,拿手去捂他的双目。夏侯逸也不躲闪,只是笑。“夏侯公子,你醒了么?奴婢给您端水来了。”这一声几乎将倚游吓得灵魂出窍。她飞快地下了床,躲在纱帐后面。夏侯逸闷笑着起身,慢条斯理地整整衣袍,道:“进来罢。”小丫头麻利地将水盆和洗漱用具放好,走到床头收拾床褥。夏侯逸一向不喜欢旁人近身伺候,她自讨没趣了几次后,便歇了心思。今天不知是不是错觉,夏侯公子洗漱比往日慢了不少。收拾完毕,她端了用具就要退下,夏侯逸道:“等等,书案上有一本诗集,你帮我拿过来。”书案就在纱帐后面,倚游绞着手,恨不得立刻消失,就在她考虑要不要爬窗逃走的时候,夏侯逸轻飘飘道:“噢,诗集就在床头,你下去罢。”“是。”关门声刚落下,倚游便气势汹汹跳出来,夏侯逸道:“你这么大动静,丫环还没走远呢。”倚游压低声音道:“你刚才是故意的!”夏侯逸道:“诗浇就快醒了,你还不回去。”倚游暗道糟糕,开了窗悄悄爬了出去,夏侯逸悠悠道:“院里没人。”倚游差点仰倒:“丫环不是还在门外吗?”夏侯逸道:“我刚才听见她们脚步轻快地往外走,想必是去用早饭了。”“你不早说!”夏侯逸一脸无辜:“自古夜会只有男子跃窗而出,我今儿想开开眼界。”回答他的是窗户被大力关上的声音。倚游气咻咻地回到她和诗浇住的地方,打水的丫头看见她吓了一跳:“姑娘,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倚游支支吾吾;“昨晚睡得不踏实,起早了就出去走走。”那丫头道:“诗浇姑娘还没醒,您要现在梳洗么?”倚游点点头,率先进了房,诗浇窝在紫红锦被下面睡得正香,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粉嫩莹润,惹人怜爱。下人端了水进来,诗浇听到声响,迷迷糊糊地半睁了眼,道:“倚游jiejie。”倚游漫不经心地坐下,取了茶要喝。丫头道:“姑娘,这是隔夜的冷茶。您昨晚没睡好,可别再喝了。”诗浇含含糊糊道:“我昨晚睡早了,你睡不着也不叫我起来陪你聊天,真是的。”倚游暗中紧握的拳头松开了:“看你睡得香,不想吵你。”诗浇又咕哝了一句什么,翻个身又睡了。倚游摇摇头,取了一块糖藕,甜蜜的味道取悦了她的味蕾,她想起某人的唇,怕是比糖藕要甜上几倍,不禁红了脸。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始第三卷。第四卷紫遇夕颜第44章第四十四章数日后,两位清俊男子骑着马离开青阳,后头跟着一辆青布马车。来时只有倚游和夏侯逸两人,去时多了诗浇和君奕尘,一扫清冷。半途还遇上了从双姓城归来的枕流,夏侯逸索性打发了车夫,将马缰交给枕流,一行人热热闹闹向宣国福陵进发。福陵是宣国的海边小县,也是通向双姓城的必经之路。双姓城位于东海之上,没有人能说出它的准确位置,每年七月十五之夜,海上漫起大雾,行船之人驶入雾中,停桨安睡,第二天便会看见远处双姓城的巍巍城门,客人向守城的蛟龙递上玉牌,它便会载着行船驶向城门。双姓城善经营,多草药,数十年来一直繁荣兴旺,长盛不衰。夏侯逸一行人到达福陵时,堪堪过了六月初三。诗浇打着哈欠道:“我就说慢点嘛,你们看,还要等一个多月呢。”夏侯逸正听枕流说着什么,闻言抬头道:“你这一路上一会儿要看花,一会儿要玩水。我们走得还不够慢么?”诗浇吐了吐舌头,倚游笑道:“进城的时候,我听到周围的百姓都在讨论踏沙节。估计又有得玩了。”诗浇的眼睛亮起来:“踏沙节是做什么的?”君奕尘道:“踏沙节是沿海渔民送夏迎秋一个节日。这一天,男女老少都会来到海边,升起篝火,相携起舞,请求上天赐予福祉。心灵手巧的未婚女子将精心做好的饰品挂在统一的地方,由男子品评,男子将心仪的饰品编号写在海螺上,放入固定的箩筐内。哪位姑娘得到的海螺越多,以后求亲的人就越多。如果男女双方两情相许,也可,呃--”诗浇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他却有些讲不下去了。倚游话锋一转,道:“踏沙节有好吃的么?”君奕尘感激地接口道:“有,各家各户这天会准备美酒美食,供众人品尝。”诗浇拍手笑道:“太好了,什么时候举行。”“三天后,“夏侯逸凉凉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