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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酒一愣,按理钱改容一事才过去不久,进宋家酒楼的无非是普通人,大人物是不屑来这等不知名的酒楼的。“是昨日跟在救您的客人身边的小童。”此时,正在二楼等着宋酒的白雨满脸不情不愿。也不知这小娘子使了什么手段,将种将军迷得神魂颠倒的,硬是要带着她去参加祝家的酒宴。这不,就差遣他来送个口信。白雨本就不爽,本打算等宋酒上来了,要好好地发一通脾气,好叫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可是,当他见到宋酒牵着宋清盼上来后,再多的不爽顷刻间全没了。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呢,自家的小郎君也没有他可爱呀。第十三章:将军诚邀不过,白雨对宋酒依旧没有好脸色。但又忍不住去瞧宋清盼,“这是令弟?”宋酒从白雨的神情就瞧出了他在想什么,只当他是在学孩子赌气罢了。“这是犬子。”白雨惊讶地问:“你成亲了?”随即发现自己失礼了,心想:还好郎君不在,否则没他好果子吃。“大哥让你来有事?”“将……”白雨想想,还是不要说出种将军的身份,随即改口道:“祝家举办酒宴,种郎君让我告诉你一声,他会在祝家门前等你。”祝家?宋酒明白种卿的心意,他是在帮助自己。宋家酒楼的名声先是借助钱九郎的名号打出去了,但是要真正在临安立足,没有人脉是怎么也行不通的。而祝家的酒宴无疑是一次积累人脉的好机会。“什么时候?”“今日。”“今日?”宋酒没想到这么突然,她什么也没准备。“马车就在楼下等着,小娘子快些,莫耽误了时辰,叫种郎君好等。”白雨每一句话都带着一股冲气,怎的都忍不住。马车上,宋酒拉着宋清盼的小手,手心不住地冒汗。这是宋酒生平第一次与祝家的人打交道,若是处理不善,同行相忌,临安她就真的待不下去了,而她的仇也报不了。谨慎、谨慎,不能有一丝的差池,绝对不能。祝家,对宋酒来说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是她以前怎么也触及不到的地方。若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宋酒,这一生都与祝家沾不上半点干系。可是,她如今不再是以前的宋酒了。她有仇要报,她必须物尽其用,她必须不择手段。车止,祝家到了。种卿见到宋清盼亦是一惊,“妹子,这……”“犬子宋清盼。”宋酒柔声对清盼说道:“阿盼,这位是舅舅,记住了喔!”宋清盼盯着种卿看了好一会儿,仿佛是在认真地记住他的模样,最后点头表示记住了。种卿有些疑惑,这孩子好像不善言语。宋酒解释道:“大哥许是疑惑了,阿盼他患了迟语之症,日后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需你多担待些。”“既是外甥,何必见外?只不过……”种卿低下声问道:“我竟不知你何时成了亲,孩子的父亲是何人?”宋酒尴尬一笑,“这……我也不清楚。”“如此……”种卿一脸惋惜,妹子正值芳华之年,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不平之事,看来以后他得对妹子好些。宋酒自然瞧出他在想些什么,不然她识人的本事白学了。但此事她也解释不清,索性就让他这么想着吧。宋酒叉手行礼,道:“今日之邀,还要多谢大哥,拳拳之心,小妹铭感五内。”种卿拦住她,“妹子,大哥做这些不为什么。你也说过‘相遇即是缘’,你助我、我助你有何分别?金鳞岂非池中物,大哥也不希望你有心而无力。”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譬如花媪。受小小的恩惠却可以铭记一生,就算卖身为奴也要报答。而有些人也奇怪,譬如种卿。因为一顿饭、一壶酒的恩情,就算掏心掏肺去回报也心甘情愿。宋酒看着憨厚的种卿,心中感激万分,嘴上却道:“大哥,你这个人真傻,万一我是利用你的呢?”种卿挠挠头,咧嘴笑了,亮出了一口的白牙。“那我也甘愿,谁叫你是我妹子呢?现在我又多了个外甥,哈哈哈……人生美事啊,人生美事!”……祝家的主人祝无非正在前堂会客,宅老进门通报,“阿郎,种将军到了。”祝无非看了看坐在左位上的人,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道:“今日祝某真是三生有幸啊,先是王氏郎君光临寒舍,后有种大将军肯屈尊前来,祝某不胜荣幸,不胜荣幸!”王之焕饮了一口杯中物,酒虽上品,味道却一般。“祝老过谦了,这临安谁不知道祝家的酒乃一绝,今日我可是等着品尝今年的一品醉呢!”祝无非笑得眼角的褶子皱起,“那王郎就请拭目以待。”“祝老今年是打算退居后位,将祝家酒楼交与令郎打理了?”祝无非端着酒杯的手一滞,“果然天下事都逃不出王郎的双眼和两耳,祝某如今已是力不从心了,也是时候将生意交给后辈打理了。”王之焕笑道:“也是,雄鹰育雏必先狠下心,祝老目光深远,晚辈佩服!”祝无非哪里会相信王之焕是真的佩服他,太原王氏出生之人,有几个是纯善之辈?“祝某目光短浅得很,眼里只有阿堵物,只盼着犬子能将祝家酒楼打理得稳稳妥妥的,祝某心中也就安了。”王之焕笑笑,不再发言。祝家庭院里,此时已聚集了不少人。种卿一进祝家便被宅老请走了,而宋清盼则被白雨带着四处转悠去了。白雨虽然不待见宋酒,对宋清盼倒是十分喜爱的,乐呵呵地牵着宋清盼玩儿去了。宋清盼正是好玩的年纪,之前宋酒又极少让他出门,今日难得有机会,是以对白雨的抵触减了不少。宋酒双眼快速地扫了一圈,有不少人还曾同她打过交道。此次酒宴,商贾都各自带着家眷。带着皂罗的多数是家中的小娘子,而未带皂罗的便是他们的夫人了。有几位小娘子正在不远处小声地议论着,却不想字字都落进了宋酒的耳中。“你们瞧,那位着葱白相间襦裙的小娘子不曾戴皂罗,祝家也让她进来?”“我方才见着了,她是与种将军一道进来的,还牵着个小郎君呢。莫不是……她是种夫人?”“瞎说!我还听见她唤种将军‘大哥’呢。”“你们莫要瞎猜了,你们如何也猜不到的,那位小娘子是宋家酒楼的东家。”其余几位小娘子惊呼:“真的?她……”话未说完,几位小娘子却同时安静下来,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