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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禁不住你们折腾啦!”宋酒站在门槛处,一股瓜果腐烂的味道冲入鼻中。好难闻!宋酒抬起手,欲掩住口鼻,但很快又放了下去。“原叔!”原叔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过身。“东家来啦?”原叔心下一紧张,今日东家来得早了些。宋酒走进来,望着左右晃动的小二,问道:“发生何事?怎的如此慌乱?”“东家,昨日从城外运来的瓜果搁在楼里,烂了。这股味道,便是……”原叔从打理酒楼开始,从未出过如此低级的错误。东家信赖他,将酒楼中的大小事务交与他打理,没成想……唉,该怎么向东家交待?宋酒眉心一皱,“瓜果夜里应放入井水中冰镇着,怎的搁在楼里?昨夜是何人值夜?”宋酒的声音冰冷,夹带着一股怒气。忙碌的小二全都停了手中的活儿,个个埋着脑袋。没人承认。宋酒眼神一瞟,将各人的神色瞧得一清二楚。看来,有人对她这个东家不甚尊敬啊!宋酒找个坐处,坐下。看着一应埋头的小二,道:“说说,昨夜是何人值夜?”原叔刚想回话,宋酒出手制止。“原叔,你在一边待着。我就是要他们说说,若我今日不来,你们还要翻了天不成?”有几个小二偷偷瞄了宋酒一眼,见她双眼微眯,双唇微抿。虽是在生气,却也没什么大动作。几人互相使了使眼色,耸起的双肩微松,放下了警惕。宋酒将他们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冷笑。浑水摸鱼?有意思!若非今日来得早,她还不知道这宋家酒楼底下藏着多少蠹虫。“还是不愿说?”宋酒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悠悠地问道。无人回应。“砰……”酒杯从宋酒手中滑落,砸落在地,碎了几瓣。“呀!”宋酒一声尖叫,引得所有的小二抬起头来。宋酒一笑,轻轻地将垂落在地上的披帛牵起,惋惜地说道:“这东西脏了,用不得了。人呐,亦是如此。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东家明明在说那条披帛,几个小二的后背却暗暗发凉。难道东家知道了?“我再问一次,昨夜到底是何人值夜?”几个小二微微扭着头,打眼色。坚决不能说,东家未必知晓是他们。宋酒哼了一声,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那几个小二。其中两个胆小的两腿已经在发颤了,但是出卖弟兄的事情不能做。“千里眼何在?”宋酒一喊,酒楼后方一人打了帘子进来。来人一身读书人的打扮,腰间别了一块木牌子,上刻:一千里。他手中捧着一个簿子,来时瞥了站作一排的小二,随即将簿子递给宋酒。“东家,都在此处。”宋酒点头,赞赏道:“不错,一千里不愧是一千里。”千里眼,专门负责记录宋家酒楼大大小小的事物,一千里是所有千里眼的领头。其后的千里眼依次称两千里、三千里、四千里……千里眼的分工不同,递上来的簿子自然不同。而宋酒手中的簿子,记录的便是宋家酒楼所有佣工的行动职责。宋酒将那几个人的名字念来,“吴三,杜湖,方居,刘六。原来是你们四人昨夜值夜,我问了几次,你们怎的不回话?还是……你们当真要翻天不成?”原叔见几人毫无反应,骂道:“你们四人还不跪下,东家发怒了!”原来那四人是给吓懵了。他们并不知晓酒楼中还有千里眼这号人物,东家仅凭手中的簿子便认出了他四人,当真是可怕!四人赶紧跪下,“东家恕罪,东家恕罪!我们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宋酒不为所动,问:“昨夜究竟因何原因,不把瓜果放入水井?”“这……这……”宋酒一掌拍在桌上,声音大得吓人。“说!”其余的几个小二赶紧跪下,向宋酒求情。“东家恕罪,昨夜是我们三催四催地,才让他四人将瓜果忘在了楼中。东家若要责罚,请一并责罚我们!”“哼,你们说得轻巧!昨日才运进城的瓜果,一夜之间悉数作废,楼中酿果酒的原料没了,责罚你们,果酒能酿出来么?如今楼中又有异味,今日的生意还做不做?”几个小二没想到他们竟然酿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看来这酒楼东家是不会让他们待了。“东家,我们四人犯了错,甘愿受罚。我们四人这就收拾东西滚出宋家酒楼,断不会让东家为难!”宋酒呵呵笑了两声,弄得所有人莫名其妙。“走?惹了麻烦,以为自动消失便可以解决?”这些人当真想得太简单了。宋酒抱手,坐在长凳上。一股威严自她身上散出来,让一干人等觉得卑微如尘埃。“本朝律法,凡料理、拣择不精者,徒一年。原叔,你告诉他们,我这话是何意。”(束脩:相当于学费。)第三十一章:急求鲜果原叔看了看宋酒,对着小二说道:“本朝的律令有写,诸如熬、削、洗、渍、去好留下烂东西的,皆要受一年的牢狱!你们四人,便是犯了这一条。东家的意思,是要将你们移送府衙。”四人一听,彻底崩溃了。府衙?牢刑?那种地方,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吗?“东家饶了我们吧!东家……”“东家,是我们错,求求您,我不要进牢子。”“东家……饶命啊……”几人哭天喊地地求饶命,宋酒听得耳朵疼。原本极小的声音都能被她听见,如今几个大男人在面前大大咧咧地哭喊着,恐怕会伤着两耳。原叔呵斥,“收声!”四人立马乖乖地闭上嘴巴。“东家还没说怎么处置你们,喊什么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酒楼里在喊丧呢,多不吉利!”原叔到底是做了酒楼两年的店家,他说的话小二们还是信的。几个小二眼巴巴地望向宋酒,等着她发话。宋酒亦看向那些小二,声音清冷。“除了祝家酒楼与梅花别馆,你们在临安的同行里,工钱算是不少的了。每月二百文的工钱,足够你们一年的吃穿用度了。”小二们不知宋酒要说些什么,一头雾水地听着。“临安的米价如何?十五文一升,每月二百文足够养活一家老小。我待你们如何?你们又待我如何?连一个忠字都做不到,枉费你们的爹娘多年含辛茹苦地将你们拉扯到大。”不孝,大罪。小二们都是孝顺的人,听宋酒这么一说,明明个个都是大男子,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