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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维持梅花别馆的盛名,又不得不相信其实酒香也怕巷子深的理?”宋酒满意一笑,“正如原叔所言。”原叔听罢,垂头沉思。宋酒则是起身,走到栏杆边上,斜斜的雨丝间或飘到她的面上。酒楼下方,行人撑着各式各样的油纸伞。伞面或绘西湖风光,或绘山水花鸟,或干净无它。亦有行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匆匆走过。未几,原叔亦是走到栏杆边,不知方才他思考了些什么,此刻只是静默地站在宋酒身旁。宋酒的两眼瞧得久了,有些发酸,故而收了视线。“原叔方才可有想出什么计策?”其实,凭她识人的本事,原叔方才能想的,想做的,她能猜个七七八八。但她还是要原叔提出来,物要尽其用,不然她要原叔做这个店家有何用处呢?“东家,老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既然眼下的局势不允梅花别馆风光无限,那苏道眼中又容不下我们,窃以为何不借此良机制造事端?”“事端?原叔的意思是要他忤逆犯上?”“正是。”宋酒转身,背着原叔悄悄一笑。果然,她猜得八九不离十。“可这良机也不是说来就来的,原叔说的事端又从何挑起?”原叔弓着身子,小声道:“我记得再过些时日便是梅花别馆的还梅会,届时临安的权贵皆会如期而至。东家可借此良机……”宋酒听见还梅会三字时,两眼晶亮无比。她竟忘了,每年梅花别馆的还梅会就在这个时候。还梅,还梅,不仅是因为梅花别馆中有一个梅字,更是因为过了还梅会,临安的黄梅时节便快要过去了。还梅,便是要送走梅雨。梅花别馆的还梅会传了三代,是以临安人都相信,只要梅花别馆的还梅会办得好,今年的梅雨便会顺顺利利地走,来年亦会顺顺利利地来。宋酒不禁佩服原叔,没想到他连这点都能记着。“原叔,此次你倒是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原叔竟然笑得有些腼腆,“东家说哪里的话,既是答应了助东家一臂之力,自然是要事无巨细。”宋酒笑着走回阁子,取了张宣纸,提起笔蘸了些墨刷刷写下三行字。“原叔瞧瞧,这三个计策哪个最好?”原叔走过去,接来一看。美人计,苦rou计,借刀杀人。原叔拧着眉头看完了这短短的十字,忧心忡忡。宋酒瞧见他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原叔可是觉得哪里不妥?”原叔搁下宣纸,揣度了一下用词才问道:“东家写了三个计策,我有三个疑问。”宋酒正襟危坐,道:“原叔请说。”“敢问东家这美人计中的美人是何人?苦rou计中又是何人受苦?借刀杀人借的又是谁的刀?”宋酒正要回答,原叔却抢先问道:“东家莫不是要亲自去施展美人计?还是让楼下的云湘或是杜若去?”宋酒没料到原叔会如此想,有些无奈地扶额。怎知她的这一举动落入原叔的眼中竟又是另一个意思,他以为宋酒真是如此打算的。原叔面色一沉,顿时端起了长辈的架子。“东家,云湘与杜若绝不能去向苏道施展美人计。而东家您,更是万万不能去呀!”宋酒觉得有些好笑,原叔都在想些什么?她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让云湘和杜若去耍甚的美人计。至于她自己,她也是想过的。但念及此事会让临安的人低看了宋清盼,是以打消了这个念头。“原叔莫急,我并无这个打算,亦不会让她二人去。”宋酒安抚原叔坐下,道:“苏道不是好美婢么?我打算去一趟楚馆,找个貌美的小姐演这么一出戏。”“绝对不可!”原叔立马否定了这个提议,“东家多么尊贵的身份,怎能去楚馆那等烟花柳巷?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可不是落人话柄?不可,不可!”宋酒见原叔激烈地反对,只好弃了这一计。她写了三个计策,此计不成,还有两个呢。“如此,那便只有苦rou计与借刀杀人了。”原叔小心地问道:“东家莫不是要亲自做那苦rou计?”宋酒点头,“是。”原叔觉得此计也不行,要对付苏道,普通的苦rou计怎能行得通?可东家是一介女子,如何受得住极大的痛苦?“东家……”宋酒摆手,“原叔不必相劝,既然美人计不可,那便只有这两个计策可行了。世事难料,我们不能指望着只用一个计策就能让苏道身败名裂。若是中途出了岔子,我们好歹还有其他的计策可用。”原叔担忧地看向宋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既然东家心意已决,我也不再相劝,万望东家到时万事小心。”宋酒将宣纸折好,燃了烛火将其烧成灰烬。“原叔,今夜早些关了酒楼,叫上家中人到酒楼来,我们聚上一聚!”原叔喜出望外,能让家人到酒楼来,可是莫大的荣幸啊!“东家,这……”“没甚不好的,你为宋家酒楼cao劳了两年,这是应该的!”她向来赏罚分明,于酒楼有功的,自然是要好好相待,其中包括他们的家人。人与人的关系,本就是要相互维持的。若是一味地付出而得不到回报,何人会忠心于她?若是一味地索取而不加以奖赏,何人会依附于她?原叔拱手,道了声是,迈着轻快的步子下楼去了。今夜,酒楼里该是一片欢聚一堂的景象了。第五十五章:挨打报复宋宅宋雪滢端着一副家主的做派坐在堂上,她背后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女使金菊。堂下正跪着不知所措的宋君顾,他手中还攥着一支鎏金的筒花簪子,忿忿不平地问道:“二姐,你怎么问也不问便让我跪着?我哪里做错了!”虽然心里极恨宋雪滢,恨不得将她杀了好为阿姐报仇,但他不能。宋君顾深知只有自己这个纨绔演得彻底,才能让宋雪滢对他卸下所有的防备,才能和阿姐里应外合狠狠地惩治她们。宋雪滢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眼中却是藏不住嫌恶与狠厉。“宋君顾,你倒是在外头学了不少偷鸡摸狗的本事,竟偷到了自家人身上了?”宋君顾干脆跪坐着,不满地撇嘴,“这簪子又不是二姐的,我拿了也无甚大碍。”跪坐是对长者的不尊敬,显然宋君顾的这一举动激怒了宋雪滢。“你还敢犟嘴?”宋雪滢气得立起身子,一把抄起桌上的茶杯朝他砸过去。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最多是打湿衣衫而已,可那茶杯却是直直地砸在了宋君顾的面门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