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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脑袋上有双桃花眼,眼尾危险地上翘,对着我可劲儿地眨巴。“花四!”我忍着怒气低声喝他,他却旁若无人地絮絮不休,“你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两年,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他的嗓门并不算小,也不知是否故意,总之惹了许多或狐疑或捉狭或不可置信的目光过来。在旁人眼里我们虽皮肤白皙了些,五官精致了些,却是不折不扣的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青天白日之下说着情话,自是要比台上的歌舞还要精彩上许多。这好好的歌舞是看不下去了,我重重板了脸,甩了袖子扭头便走。偏生这花四还不管不顾地追了上来,左右纠缠着我不放,好似真当是在哄正闹着别扭的情人一般。我怒了,一把将他拖到门口,推到墙上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到底想怎样?”花四笑嘻嘻地看着我,一张脸上满是恶作剧得逞后的戏谑,“我耍了你一回,你骗过我一回,咱们就此扯平,以后还可一起玩乐,你说如何?”听他提起旧事我的底气便有些不足,此时虽心中仍是不忿,却只能低了声嘀咕,“当初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话还未说完,却发觉这花四的桃花眼已不在我身上流连,我循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竟发觉清徐不知何时已跟了过来。我蓦地一惊,“花四,绣行庄还有些事,咱们改日再约。”说着忙扯了清徐逃之夭夭。清徐愈发地不悦,“为何如此慌张?”他眸色很凉,却一动不动地摄住我。我在他强大的压迫下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话到嘴边又吞吐了几番才说出了口,“他...他是个断袖。”这花四大名花司,江东花家乃是这朝歌城的首富,花司便是首富花家的四公子,人称花四公子。他的母亲柳氏原是花家老爷最宠爱的小妾,可惜大户人家总是红颜薄命,柳氏在花四年幼时便死了。关于她死因的传言,这朝歌城流传着多种版本,只是花家一直讳莫如深。不过柳氏死后,花老爷极是看中她唯一留下的这个儿子,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其实花司是断袖这件事在城中早不算是什么秘密。然而三年前我初来乍到,正满腔热情地想将绸庄搞出些声色来,却未曾在意这等花边轶事。结识花司那日我正在衙门,这朝歌城的规矩,须得官府签署了官文才可在城内开店经商。办事的师爷见我面生,又无任何后台,便想要从我这捞些油水。我心中生气又十分rou疼,却也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正欲破钱消了以后的灾,却有人按住了我掏银票的手,勾着一双桃花眼懒懒说道,“师爷,我一不小心见着了官府人员收受贿赂,这可是重罪,你说该当如何?”那师爷一惊,立即将那只讨钱的手收了回去,极不自然地放在腿上搓一搓。我猜想此人的来头必定不小。果然那师爷讪讪陪着笑,“花四少爷,我方才不过逗着这位小爷玩儿,千万不必当真。”说着便十分干脆地在牒书上盖了公章交给了我。师爷贪婪,这可真是省了一大笔花销,我正喜滋滋地想要跟花四少爷道谢,他却打量我一眼便走了。我当时也不以为意,却不知世上有些缘分便是注定的,当日晚间我听说歌舞坊新来了名叫萝漪的舞姬,面容清纯身材却十分热辣,不由便来了兴致。我花了高价买了前排的位置,不小心又遇见了这位花四少爷。花司见了我神色淡淡,我也明白他帮我不过是一时看不过眼,于是也只是轻轻地朝他颔首示意。那萝漪果然名不虚传舞技了得,在场的公子哥们看得目不转睛便只差流下口水来,与花司同来的白净男子兴奋地感慨道,“朝歌城中好久未见如此精彩的歌舞了。”我当时不知那根筋搭错了去,竟插嘴道了两声可惜,自以为没人会来搭理,却听有人在旁问道,“哪里可惜了?”我转过头,见是花司正隔着一个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如实说道,“舞姿虽妙极,然不知这坊中是否并无擅长梆笛的乐师。此曲应十分清亮,而曲笛偏向圆润浑厚,以它和音实有些勉强了。”花司眼色亮了亮,立即与人换了座与我攀谈起来。这不谈不打紧,一谈竟发觉他也是极通乐理之人,且偏好与我极是类似。我俩聊得投入,从南腔到北调,从管弦到丝竹,竟忘记了台上纷呈的色彩,以致于酣畅尽兴之时拍掌一击,引为知音。自此他便常常来绣行庄寻我,那段时间带我踏遍了这朝歌城的风月娱乐之所,日日形影不离的。自然,我的绣行庄能很快在城中立稳脚跟,少不了他花四的援手。这么一来朝歌城内花四少爷和绣行庄当家的流言蜚语便开始沸沸扬扬的,甚至连庄内掌事的李叔也十分委婉地提醒我,这花家四少可是个人尽皆知的断袖,且好的便是我这口的。当时我只是笑笑不以为意,这花司有事没事常在烟柳之地徘徊,这不昨日还带我逛过窑子呢,调戏起姑娘来那是一套一套的,我倒没见他对我有这等旁的心思,可见这流言真真是信不得的。可就在次日,这花司不知撞了什么邪,竟带着我去了城外著名的情人坡。我看着身旁一双双的男女,只有我俩一对男男,唔,至少表面上如此,觉着浑身都不自在。他寻了处清净的地方携着我坐下,喝下两大口酒后突然地捉着我的手,那双桃花眼中竟是饱含了一汪春水,“阿川,我喜欢你,我俩在一起如何?”我一惊,忙挣脱他尴尬笑道,“花四你喝多了吧,我是个男子。”他说,“是男子又如何?你不在意,我不在意,又何必去计较世俗的眼光?”我蓦然想起他是断袖的那个传言,“你是否只喜欢男子?”他点了头,极是坚定。我又道,“可你还带着我去过青楼,找过姑娘。”他眸光奕奕,“是,你也同我一般游戏花丛却从不流连,所以我晓得你也并不喜欢女子,对不对?”我惊呆了,原来他领我逛窑子,打的竟是这个主意。“额,我自然是不喜欢女子的。”我看着他满眼的期待,只得十分艰难地道出了实情,“因为我本身就是女子。”我眼睁睁看着他脸色一分一分沉了下来,罢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将衣领拉低了些,露出细腻均匀的脖子,又将头上的发冠解了下来,三千青丝垂至腰际,我看见自己的面容映在他的眸中,只是已从一个玉面小生幻化做一个秀丽女子。咳,实则也怪不得他,我这一手女扮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