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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却见云息死死攀着我的肩头,一双圆眼蓄满了水汽,将将要滚下泪珠来。再看清徐,一场恶战后都还束得十分牢靠的发髻竟已散了下来。他如此也好看,莫名有了几分仙气,额……只是这散发略微凌乱了些。似乎事实与我认为的甚有出入。我讪讪一笑,作势边打个哈欠边道,“我们先在此处歇一晚,明日再上路如何?”清徐微微一点头,手腕灵活地向外转了个圈,食指尖尖上便冒出了一簇火焰,照得周围极是亮堂。我愣了愣,这好似是仙火中的橙焰,清徐又怎会使仙家的引焰之术,且这手法……我正发着怔,云息却蹒跚着脚步来扯了扯我的裙裾,我才发觉清徐已经率先进了山洞,于是忙跟了上去。我如今莫名其妙恢复了功力,自是逮着机会便要使一使的,于是不顾云息哀怨的眼神,仔仔细细在洞口布了结界后摸摸它的头,“乖,今晚就不要睡在树上了,外头指不定有野兽。”清徐闻言瞧我一眼,又瞧了瞧那厚厚的结界,这眼色我不大看得懂,古井无波中好似暗藏着极深的忧虑和极深的无奈。我正想同他说话,他却闭着眼打起坐来,只好悻悻寻了处干燥的地方去睡了。入梦前我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三番四次救我于危难的那道银光,父君苦心护我也罢了,只是我仙根已断,在凡间也一直游手好闲从未想过要修仙问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仅三百余年便能让我不劳而获了如此仙力,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不知父君如今在仙魔之隙过的是何光景,我突然很想见他一面,思念折磨得我睡不大去,反复折腾,直到天蒙蒙地开始有了亮光,才恍惚地入了梦。梦里好似有一双手,掌心绵软,指腹和虎口却略有些粗糙,轻柔地抚着我的鬓发我的脸颊,是我熟悉的温度。我挣扎着想看清他的容颜,却一直陷在黑暗中睁不开眼,只听见他悠悠地一声叹息,“莫如,我究竟该拿你如何是好?”醒来之时约莫着已是日上三竿,洞口的亮光刺得我睁不开眼,迷迷瞪瞪在洞中环视了一圈,才发觉清徐不在身畔。我着实很吓了一跳,立马便清醒了过来,此处离朝歌城并不远,莫不是魔界的人找了过来,将他抓了去吧?我颠颠撞撞冲出洞口,却与人碰个满怀。这人胸膛硬得很,撞得我很有些不适,然方才绷紧的弦却松垮了下来。我抚着额头没好气地道,“怎地又乱跑作甚?”清徐垂着眼微微一笑,也不知从哪变出个油纸包来在我面前晃了晃。我虽不觉着饿,可本能地两眼冒了光,忙一把抢了过来拆了开。是方家铺子的蟹黄包,且还是热乎的。这家包子铺在朝歌城很有些名气,生意火爆不说,且每日皆是限量限时供应,如我这般的夜猫子自是只能偶偶托了人家的福才得以解馋了。我忙抓了一个便往嘴里送,这才含糊着埋怨道,“下次若再敢去朝歌城,最好让花司将你抓了回去大卸八块。”我心满意足地嚼了几下,“不过你回去不会就为了买几个包子吧?”约莫着我的吃相着实有碍山容,清徐很有些忍俊不禁,顺势伸手替我揩了揩嘴角。他一张皮囊生得甚好,偏偏这副样子也忒温柔,我鼓着的面皮红了红,蓦地觉着手里的包子甚是烫手。他倒是十分淡然道,“我怕今日城中失踪人口太多,会引起sao乱,便去看了看。”“唔,你是说昨夜我们处理掉的那些赤影厉鬼。”他点头,“除却那几户人家闹了个人仰马翻,其余倒是还好。不过…”他若有所思,“花司和萝漪还滞留在城中,不知他们是否又在筹划些什么……”“糟了。”我一拍大腿,无论他们肚子里有多少阴谋诡计,尤其是与我十分不对盘的萝漪,恐闲来无事之时都会折腾折腾我的绣行庄。如今绣行庄正值财源滚滚之际,若是被算计了去,那与剜我的心窝子也没甚区别了。“我回城一趟。”我心急火燎地招来一朵云,却被清徐拽住了手腕。我挣脱他独自跃上云头,“你好好在此养伤,我日落时分便回。”想想还是不怎么放心,威胁道,“你若是又跑出去,我便…我便再不理你了。”清徐呆了一呆,我便驾云而去了。其实我自个儿也很有些纳闷,方才对清徐的威胁也忒得像个闹别扭的小媳妇儿,大约我是撞了邪了,也不知管不管用。我在云上很是纠结了一番,很快便到了朝歌城外,又一路小跑回了绣行庄。庄里的生意今日清淡了些,我却顾不得这些,风风火火进了门便将李叔唤到后院。“李叔,今日起我们歇业,清点下庄内库存,移到密室中去,结余的银两一半分给你和工人们。傍晚之前将庄内一干人等疏散了,尤其是你,得去城外避避风头。”李叔狐疑道,“可是惹了什么麻烦?”我点头,“惹了些不得了的仇家,你快去办吧。”李叔应了声,赶紧忙活去了。我这才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越想越是觉着rou紧。这挨千刀的魔界,害我平白损失了这么些银子,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正气闷得紧,院中突然闪了一闪,闪出个极为窈窕的影子来,仙气腾腾中粉得发红的裙裾优雅地转出个圈儿,像极了个倒挂的莲蓬,珠钗金饰叮叮当当晃得我一阵头晕,然而散出的淡淡菡萏香倒是清新怡人。我心下惊奇,我怎地不记得曾招惹过这么个仙子?可这人大约很是识得我,且约莫着已经识得不止三百年了,因她开口便说的是,“莫如,好久未见了。”我讪讪一笑,活得太长,记性便成了硬伤。我只好偷偷打量着她这满身的华贵,这厢又拼了命绞尽脑汁搜刮着,终是渐渐想起来这千年万年中,我确确实实见过这个仙子。不过之前唯一的印象便是三百年前花里胡哨的春华秋实,一身水红的她持了根泛着森森戾气的藤子,满目怨气地瞪着我。我凉凉地勾一勾唇角,近日这朝歌城可真真是个福地,先是出了个魔界大护法,今儿个还迎来了那六界之中四海之内鼎鼎金贵的仙界公主。我见她以纱覆面,想来这火吻之痕果真是好不了的,心头竟十分快活,“菡萏公主屈尊下凡,有失远迎了。”她倒也不客气,顾自在石桌边坐下替自己添了杯茶水。我虽未怀过孩子,然活了这么久到底还有些常识,也晓得孕妇不宜饮茶,这厢眼珠子却去瞄了她的肚子。啧啧,这小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