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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星子,恨不得将他的模样深深印在心底,或许这便就是最后一眼了。当剑锋逼近,剑尖近在咫尺时,昔日的光景似乎都明亮起来,一阵阵浮现在眼前,就像他们常青河畔初遇的那一天,谢语栖一身白衣如雪,眉梢眼角带笑,遗世独立。想到苍域城头那苍白单薄的身影,那一日险些失去的心痛。想到中秋月下的缠绵,他甚至希望一切都只停留在那一天,如真如幻,春梦旖旎。最后范卿玄闭上眼,只等着剑穿透心脉的那一刻——当年的那一剑还给你。然而迎来的却并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范卿玄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震惊得脸色苍白。谢语栖白衣浴血,跪在地上不住咳血,鲜血如注染了一地,那柄银色的短剑没穿心而过,剑尖从后心冒出,上面的血珠滚滚滑落,在白衣上绽开朵朵血花。范卿玄要上前扶他,谢语栖却一声大喝:“别过来!你快走……快走……”话音未落他忽然又浑身战栗,眼底笼上一层阴霾手抖着要去拔剑,却又似被一股强大的意志阻止着,他挣扎着踉跄退了几步,脚下不远处就到了断崖尽头,碎石哗啦啦的滚落,带着积雪和沙石落下山头。“你别动,手给我!”范卿玄两步上前要去拉他,谢语栖望着他,缓缓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抓着他。范卿玄吁出一口气,正要将他从悬崖边拉回来,却不料谢语栖忽然翻手将他往岸上狠狠一推,他自己却被这一倒反力推出悬崖,身下腾空往山崖下坠去。“语栖!!”范卿玄脸色青白,大喝一声也跟着扑了下去。山崖下云海急剧翻涌,就像是滚滚江涛扑腾着水雾瞬间将他们二人吞没。第78章出云如今临近中元,日头炎热起来,尤其是苍域城更是热浪滚滚,犹如火炉。一片滚滚黄沙包裹着那一抹清新的绿意,倒是有些明快。李问天牵着乌夜啼踏过黄沙,看着远方绵延无尽的沙漠,擦了擦额角的汗。乌夜啼又来到这个城市,甩着头打了几个响鼻,似乎对这儿的印象极差,几乎要拽着李问天离开。李问天拍拍它的脖子,安抚着:“你别不耐烦,李夕可算过,在苍域能找你主人,你要是走了,就见不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乌夜啼踢了踢前蹄,不满的顶了他两下,却不小心蹭掉了他怀中的竹卦。李问天摸了摸它的头,弯腰拾起那张竹卦拍了拍尘土。竹卦上是空白的,反面刻着一朵彼岸花,和李夕往日用过的竹卦都不一样。想着那静坐在梵音阁的男人,李问天便笑了起来,看向天边半挂的弯月,染的广褒无垠的沙漠也带着淡淡的鹅黄。那一天,李问天离开梵音阁后,便动身前往苍域。第二日一早,卯时初,李问天刚出城,身后便追来一人,哒哒的马蹄紧追而来。李问天有些意外,没想到李夕会离开梵音阁追到城门口。李夕一向文弱,不擅长马术,他还记得年少时二人结伴同游,李夕不愿扫兴,勉强骑了马,最后却是他不知轻重,赛马似的一路狂奔,李夕为了追他,摔下马受了重伤。自那次之后李夕便鲜少上马,可这一次他却一路赶到城门来,此时已是气喘吁吁。李问天扶他下马,笑道:“你做什么?舍不得?”李夕摇头:“你云游那几年我何曾问过你死活?”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竹卦塞进李问天手中,道:“这个给你,我会继续在梵音阁替你找寻范卿玄和谢语栖的下落,一有消息我就会告诉你,内容都会显示在这个空卦上,你一定收好。”李问天翻了翻那张卦,笑:“你昨夜弄的?”“不和你废话,拿了赶紧走,要谢我回来再谢。”李夕将乌夜啼的缰绳塞到李问天手里,却被对方顺势抓住了自己的手。李夕微微皱眉,瞪了他一眼:“快滚!”李问天哈哈大笑,牵着乌夜啼往城外去了。苍域城的夜色下,李问天眼角带笑,蓦然就心生感怀,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许多事,喃喃道:“看见他们俩这股劲儿,我倒有些羡慕了,早十年我怎么没这觉悟?反而年少轻狂,四处云游去了,不知现在补救还来不来得及……回去之后定要说个明白……不能稀里糊涂的混下去才是……”身侧的乌夜啼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将视线移开,仿佛是翻了个白眼,满脸嘲讽。李问天横它一眼,骂:“小畜生,小心回去宰了你下酒。”乌夜啼也极不满的打了个响鼻。一人一牲往苍域城的方向走,刚过一个沙丘,李问天怀中的竹卦便有了动静。竹卦上原本空白一片,此时却传来沙沙的声响,随后凭空像是有一支刻刀在卦面上一笔一划的刻下了一行字。苍域西,木牙山南,望北峰。李问天看着这一笔一划刻好的字,明知是李夕查出了范谢二人所在,可心头却一丝也高兴不起来,反倒笼着一层淡淡的阴霾,总觉得这刻下的字,一笔一划都刻在他心底,生生刺痛。“木牙山。”他看向西面那一片远去的黑色剪影,像一条沉睡的巨龙。他扯了扯乌夜啼的缰绳,朝木牙山走。走到山脚下时,李问天想拐到旁边的林子里歇个脚,打算天亮了再继续赶路。谁知天边一声惊雷,向西面远去,李问天心头没来由的跳了一下,抬头望去又见云层中一道红光乍现,隐去在夜色当中。“木牙山南,望北峰……”李问天皱眉,原本明朗的天色在他眼中却突然变得暗淡,一种压抑着的不祥预感冲上心头。他拍拍乌夜啼:“好孩子,我得立刻去看看,你自己多小心……”话音落,身后的灵剑一跃而出,李问天踏上剑身朝木牙山上赶去。乌夜啼一声嘶鸣,跟在他身后飞奔起来,虽已是千里宝马,可仍旧比不上御剑的速度,没过多久它就跟不上了,盘绕在林子里,望着远方。李问天御剑在天,不多时就看到了木牙山南面的望北峰。看到那郁郁葱葱的林子和坐落在林子中的小木屋,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景阳城。淌过林间的小溪是常青河,河畔的芦苇荡,那一情一景都和景阳城郊一模一样。“玄儿那小子,究竟在想什么?”李问天一路走进那座小木屋,院内的情景和城郊小屋也是毫无二致。进到屋内漆黑一片,有人长住过的迹象,而且烛台未冷,显然是人去不久。他看到屋角静静靠着的灵剑,那是范卿玄的佩剑不错,尽管落满了灰尘,常年未启用,上面暗红色的刻花仍如旧。李问天在屋中看了一圈未见线索,便出了小院一路往西面找去。越是往西走,天色越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