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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了一身亵衣便直奔东院而来。她一路追着过来,却见到慧姐儿直接扑进沈姝怀中,又与她说了那番话,这让她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梦。院子里一时之间安静极了。慧姐儿伏在沈姝怀里低声抽泣着,断断续续叫了她很多声母亲,说她想她。直到从女孩儿眼眶滑落的泪水湿了沈姝的春衫,她才回过神来,动作生疏的回搂住她的肩,用虽然努力放柔了但听起来却给人一种奇怪的违和感的声音安抚她,“别哭了。”院子里伺候的人这时也回过神来了,奶娘忙拿了衣裳过去给慧姐儿披上。虽说今儿个气候尚好,但是慧姐儿方才大病初愈,又只穿了一身亵衣,若是再折腾病了,她们这些伺候的人可就别想好过了。慧姐儿哭了许久方才停下,从沈姝怀中抬起头来,仰起头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看向她。“怎么了?”沈姝问她。慧姐儿摇摇头,不知怎么的,方才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决堤了,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的往下落。见她这番反应,沈姝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四目相对互看了一会儿,就见慧姐儿竟是破涕为笑,露出一种让沈姝看不懂的表情来,又把头埋进她怀中,说了一句“真好”。之后慧姐儿便一直缠着沈姝,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好在沈姝也没怎么走动,让奶娘劝了慧姐儿躺下好好休息,她就坐在旁边陪着。慧姐儿乖乖的躺在床上,视线却一直落在沈姝脸上,看了她许久之后,忽然对屋里伺候的丫鬟道,“冬琴,去将母亲的棋盘拿过来。”沈姝闻言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慧姐儿,没想到后者的神情亦有不对。沈姝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情绪。过了片刻,慧姐儿忽然垂下眼帘,与她道,“此前我曾见到母亲独自一人下棋,想来应当是喜欢的,我想着母亲在此陪我,许会有些无聊,便自作主张让冬琴去拿了棋盘过来……也不知,我是不是猜错了……”这便是解释了。屋里的其余人听了这话,虽然仍有些疑惑,却也觉得能够理解。但是沈姝的想法却不一样,这是源于她自身的特殊经历。她仔细打量了慧姐儿一眼,心中忽然生出一些想法来。第002章沈姝也是多少看过几本穿越重生类的人,遇见这种情况,放上辈子她肯定不会多想,但如今她自己有了穿越的经历,难免会往这方面想。只是蕙姐儿的情况,究竟是穿越还是重生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却是叫沈姝有些摸不准。不过她更趋向于重生这个解释,不然也不会知道她喜欢下棋这一爱好,然而在这个前提下,却有一点说不通,就是蕙姐儿表现出来的对她的亲近,究竟是为了什么?沈姝有自知之明,如果将继母当做一份工作,谢长宁可比作雇主,蕙姐儿等人便是客户,而以她这种消极怠工推卸责任并且随时想着找机会辞职不干的态度,注定两边都无法讨好。如果蕙姐儿真是重生回来的,那她对沈姝的态度,按理说最好也就是个互不理睬,若非有所图谋,怎么会与她这般亲近?然后沈姝便顺着这个思路开始思考起来,她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蕙姐儿苦心图谋的?虽然她懂的东西多且实用,拿出来应该称得上是是一笔无可估量的财富,但是这些东西都不是拿来就能用的,如果没有一定的基础,知道了也是白搭。再一个来说,她根本不认为她会把这些东西暴露出来,以至于让旁人知道。问题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蕙姐儿到底是在图谋什么?——蕙姐儿一时口快说了刚才那番话,原本还担心沈姝会怀疑,忙垂了眼眸不敢与她对视,心中懊恼至极,她对在心中劝诫自己,谢心蕙啊谢心蕙,上天垂怜给了你一次重来的机会,可不是让你冲动胡来的,上辈子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若是还不吸取教训,这一世迟早还要重蹈覆辙!告诫过自己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一眼沈姝,只见她坐在床侧,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木然,蕙姐儿便忍不住牵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来,她知道,沈姝这是在想事情。可是不过片刻她的笑容却又消了下去,化作心间苦涩。上辈子她不了解沈姝,一直觉得是因为沈姝性子孤僻,讨不了谢老太太的欢心,以至于连她自己也受了牵连。沈家门第虽然比不上谢家,但也是书香门第,且沈老爷名声极好,沈姝作为家里的嫡次女,便是嫁给世家子弟为正妻也是没问题,可她却在母亲过世不久之后便与谢家订了亲,在一年之后嫁给父亲做了继室。为此,蕙姐儿一直认为沈姝是贪恋谢家的权势与富贵,才会谋划着嫁入谢家。直到后来父亲因意外离世,二叔继承了家业,他们一家人在建安谢家大宅里受尽了白眼与漠视,就连身边伺候的人也大都投了新主,唯有沈姝待她始终不变,虽然态度依旧淡漠,却一如往日般关心她的冷暖。她恨了沈姝一辈子,并且不让祯哥儿与她亲近,临到头却是靠着由沈姝一手教养长大的璟哥儿才得以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在璟哥儿战死之后,她便被夫君扔到乡下自生自灭,对外宣言是去养病,后来她就真的病故了。从前她只记得沈姝的不好,后来再回忆时,却只剩下她的好。这边两人都陷入了沉思,那厢冬琴已经去取了棋盘过来,屋里伺候的丫鬟极有眼色的搬来一张小几放到沈姝面前,摆上棋盘放上装了黑白子的棋盒。“夫人,已经摆好了。”沈姝闻言,回过神来,又看了蕙姐儿一眼,点了点头,只说道,“蕙姐儿有心了。”此外再没多问一句。蕙姐儿见她伸手进棋盒里捡了黑白子,落在棋盘上,伴随着哒哒的轻响,渐渐形成从横交错的局面,心中算是舒了一口气。于下棋一道,她的水平实在有限,评判不出好与坏,但是她知道沈姝喜欢下棋,在有关沈姝的记忆中,极大一部分都是她守着棋盘与自己对弈的样子。这是蕙姐儿唯一知道的沈姝的爱好,并且还是猜测的,因为她在下棋的时候神情是那么的认真。回想起沈姝孤苦清冷的一生,蕙姐儿忍不住心生难过,眼睛一下子涩涩的,几乎要落下泪来。“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忽然听得沈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蕙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