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
不是。他说我会记得你,若转世相逢,我只是程询,你只是廖怡君。她说我等,等相逢。每隔一个月,来看看他离开的路;每隔三两年,可收到他的画作。余生便是如此了,人前强作欢颜,人后相思相望。.秋日将尽,落叶山庄有客至。来人是唐修衡,当今第一权臣,与程询齐名的新一代奇才。他的发妻,是邵阳郡主黎薇珑。在朝堂时,程询与唐修衡惺惺相惜,江湖庙堂相隔,二人成为知己。怡君与薇珑结缘始于门第争端,一来二去的,成了隔辈的挚友。当初,唐修衡送他离开京城。这一次,陪他走最后一程。忘年知己揽下身后事,是幸事。程询着意留下的,不过一箱书稿,一箱画作。书稿于修衡、薇珑有用处。画作需得薇珑保管,每隔两年,按他排出的次序,送到怡君面前。人在,哪怕相隔再远,也是无言的相伴;人走,哪怕无挂无碍,也会勾起无尽心酸。是以,他不久之后的死亡,不能让怡君获悉。这些对修衡来说,倒非难事。当晚,二人离开山庄,登船远行。就此,程询完全离开世人视线。在尘世的最后一夜,程询的梦中,重现着他们的过去。那一日,她不肯跟他走,末了说:“来日,惩戒那些左右你命途的人。”他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她凝视着他,眼中有泪,目光黯漠,“比起跟你受苦受难,我情愿寻短见。想想就疲惫。就这样吧。”是唯一的一次,她对他说谎。不要他在短时间内连遭重创。就这样,他们有了漫长的离散。同在一座城池,有他在的场合,她从不出现。他道别时,她无声的哭了。明明是通透坚韧的女子,沾上他的边儿,就躲不开泪或累。他满心怅然地醒来,看到她笑盈盈站在门边,凝眸再看,不见踪影。这几日常常见到她。知道是幻象,只愿多一些。程询缓缓坐起来,推开舷窗。江水悠悠,皓月当空。他与她,恰如这江与月。江水映月,月照江心。人不得团圆,心不会离散。作者有话要说: 程阁老和廖怡君的故事,正式开启日更模式。下章明晚八点送上。开新文惯例发红包,作者也酷爱发红包^_^本章留言随机选择80%发放100JJ币的红包,其余发放小红包。感谢:我爱你们(づ ̄3 ̄)づ╭?~☆、步生莲002步生莲(一)天启元年,冬日。一早,寒风凛冽,夹着冰刀雪刺一般,吹得脸颊生疼。程询策马出行,先去了城南廖家胡同,随后去了城北廖家所在的柳荫胡同。想见怡君,还要时不时相见。要防范城北廖家,但要不着痕迹,少不得虚与委蛇。这是当下他想要、需要做到的事。若办不到,重获的生涯便是可有可无。已经有所安排,这上下需得等待后效。容不得心急。程询扬鞭疾行回府,跳下马,去到光霁堂的书房,摆下一局棋,自己与自己博弈。午后,程夫人与林姨娘来到光霁堂。小厮程安进去通禀后,转回到两女子面前,老老实实地道:“大少爷正忙着,无暇见夫人、姨娘,晚间自会前去内宅请安。”程夫人无奈地抿一抿唇,“这会儿他在忙什么?”程安道:“在看书。”“好吧。我带来的羹汤,记得让他喝下。”程夫人说完,转身回返内宅,林姨娘亦步亦趋。回到正房,在厅堂落座后,林姨娘笑道:“大少爷这几日的确是有些古怪呢,闭门谢客也罢了,跟您竟也生疏起来,除去昏定晨省,在内宅都见不着他的面儿。”程夫人不知她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只是回以微微一笑。这女子生了程家第三个儿子,又是程清远甚为宠爱的妾室,明里暗里的,她都尽量给足对方颜面。林姨娘身形前倾,压低声音:“有一事,还请夫人恕我多嘴之过。眼下大少爷年纪也不小了,您真该给他物色个体贴敦厚的通房了。别家的少年郎,可都是十三四就有通房了……”程夫人笑意微凉,目光如冷箭一般射向林姨娘,“程家有不成文的规定:而立之前,不考取功名便不近女色。你是妾室,不晓得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既然你提到了,我难免思及老三,他不似阿询,不需以功名举业,是时候添个善解人意的通房了。”“……”林姨娘嘴角翕翕,站起身来,想要婉言谢绝,程夫人已继续道:“你我之间,千万不要多礼,那岂不就生分了?”她笑容温婉,摆一摆手,“老三的通房,我心里有几个相宜的人选,定会慎重挑选,你不要担心。下去吧。”林姨娘心里百千个不情愿,面上却不显露分毫,眉开眼笑地道谢,行礼告退。程夫人唤来管事mama,就方才谈及的事吩咐一番,随后,没有快意,反倒喟然叹息。有几日了,程询明显与她疏远起来,不论神色、言谈,都不难察觉。是做不得假的疏离漠然。亲生儿子如此,委实叫她伤心。毋庸置疑,程询是沿袭程家荣华富贵的希望,今年秋闱,高中解元,料定他明年夺得会元的人比比皆是。那样优秀的她的亲生骨rou,已经夺得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功名的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与父母无言地较起劲来?百思不得其解。当日,程清远下衙后,程夫人把满腹疑虑忧心和盘托出。程清远听完,敛目思忖多时,起身道:“让他去外书房见我。”程夫人行礼称是。.程询走进外书房。犹记得,前世身死之前,唐修衡问他:“除了已安排好的身后事,还有没有未了的心愿?”他颔首,“当然有。我想让家父重活一回,让他真正懂得是非功过。”说着自己就笑了,问修衡,“我这心愿,你能圆么?”修衡也笑了,透着苦涩,说我不能,那是关乎心性的事儿。的确是,任谁都无能为力。他的父亲就算重活一回,也不大可能洗心革面。连带的,他的母亲也不可能不做夫唱妇随的贤良贵妇。他的悲哀,就在这儿。外书房中,父子相对。良久的静默之后,程清远出声问道:“近来,你对我和你娘甚为疏离。你告诉我,我们是该怪你不孝,还是该检点自身?”“都不用。”程询笑微微接道,“照我的意思行事即可。”程清远拧眉。程询权当没看到父亲不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