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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踩着杨阁老扬名,只是想见一见他画马的功底,而且也相信,他不是浮躁的性子。“只去过几次,印象不深,暂时只能作这一幅草图,让你心里有底。”他说。“……”怡君费解地看向他。这关她什么事儿?“这是一个不大的马场,程府在外面新开起来的。”程询解释给她听,“今日我布置给你的功课,只是布局,你做的不错。明日,把手边的画作完。后天你的功课,是一幅骏马图。”怡君更为困惑,眨了眨眼睛。他这意思,是不是要她明日午后去他程府开的马场见识一番?不然怎么画得出骏马?程询唇角上扬,无声地对她说:“敢去么?”“……”怡君抿了抿唇。她怎么觉得,这厮好像是一语双关呢?怡君颔首,和廖碧君相形去了暖阁见客。见姐妹两个进门,廖芝兰连忙起身,盈盈上前见礼,“碧君jiejie、怡君meimei,登门叨扰,还望海涵。”她比廖碧君小一岁,比怡君大一岁,生的不高不矮,身段窈窕,半月形眼睛,长眉入鬓,笑起来很甜美。姐妹二人还礼,廖碧君客气地道:“哪里的话,你便是不来,我们过些日子也要去看你的。”怡君点头表示赞同,心里却嘀咕道:谁要去看她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三人落座,闲话片刻,廖碧君吩咐丫鬟摆饭。席间,怡君问道:“芝兰jiejie今日前来,没什么事吧?”廖碧君闻言暗暗失笑,正常情形,该问人家是不是有事,怡君却反着说。廖芝兰从容笑道:“没事。许久没见婶婶和你们两个,就想过来看看。便是你们不得空,也能向婶婶请教一番女工。”廖大太太做得一手好针线,绣品人见人夸。廖芝兰的女工尚可,每次过来都会投其所好,认认真真请教。怡君只是漫应一声。她一听便知,廖芝兰这次又把母亲哄得很高兴,不然母亲不会自己出门还安排下席面全然不见外的做派。廖芝兰则顺着这话题往下说:“问起叶先生去了程府的事,婶婶说她也不清楚。你们今日去程府,还习惯吧?”自家已知晓这件事的梗概,她并不遮掩。“习惯。”怡君并不想提及在程府的见闻,道,“哪里的学堂都是大同小异,我们只是追着叶先生走,对着的也只有她,跟在家一样。”廖碧君闻音知雅,颔首一笑,“的确。”“碧君jiejie的书法,我倒是不难看到。”廖芝兰诚恳地恭维,“jiejie的字实在是好,不要说我了,便是我两个哥哥都自愧不如。”廖碧君笑道:“meimei谬赞了。”廖芝兰转向怡君,“只你最愁人,画作从不示人,针法乱七八糟的绣品我倒是见过两回。哪有藏着才情、显露不足之处的人?”怡君笑起来,“我的画,比绣品还差。要是出色的话,以我这种性子,怎么可能不显摆一番。”廖芝兰将信将疑。廖怡君这个人,她是真捉摸不透:自幼好学,五岁那年就缠着长辈给自己启蒙找坐馆先生,每隔三两年就换一种学问研读,但学的到底怎样,只有教过她的人清楚。教官家子女的先生,嘴巴哪有不严的?若学生没有扬名的心愿,自是随着学生的做派说话。可廖怡君又明明不是低调的做派,这几年可没少干开罪人的事儿。是天生性格矛盾又复杂,还是真没有资质学成哪件事?没办法下定论。怡君岔开话题,从丫鬟手里接过布菜的筷子,给廖芝兰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这道菜,是厨子的拿手菜,芝兰jiejie快尝尝。”廖芝兰笑着道谢。一餐饭下来,三个女孩东拉西扯地谈及不少话题。饭后,喝完一盏茶,廖芝兰道辞离开。廖碧君思来想去,也琢磨不出廖芝兰的来意,不免嘀咕:“真就是闲得没事来串门的?”“怎么可能。”怡君笑道,“她应该是学会我那个路数了。以前我想跟谁探听什么事,不也是这样么?把自己想问的掺在杂七杂八的家常话里,就算没完全达到目的,心里也能估算出七八分。”“是么?”廖碧君不由皱眉,“那你该早些提醒我留神啊。”“怎么提醒?”怡君笑意更浓,“同一桌坐着,我要是给你递眼色,她一定会留意到。再者,她说起什么,我也不能总抢在你前头接话,会让你没面子。把心放下,没事。她要探听的只是门外事,除了关于程府的,我们告诉她也无妨。”“那还好。”廖碧君无奈地道,“这次没法子了,往后再见到她,我一定留心。”论城府,她比不了廖芝兰,更比不了meimei。“这样想就对了。”怡君携了jiejie的手,“我们回房做功课。”午膳时,程夫人派人唤程询回到内宅。☆、33.好花时感谢支持正版程福回道:“上面三本帐是刘管事交上来的说您知晓原由其余的是夫人命红翡送来的。”程夫人忙于迎来送往的时候,就懒得看内宅的账册,又担心手里的丫鬟管事出纰漏索性让长子分忧。几年来都如此。程询嗯了一声。怡君想着,他要是在这里一面翻账册一面打算盘……那可就太热闹了。程询给她写了两道题,待墨迹将干递给她,“看看随意选一题。”“是。”怡君接到手里细看。他写的是行书笔力雄劲笔势遒美。第一道题是苏东坡所作的春江晚景: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第二道题,是李清照的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春江晚景有珠玉在前,如梦令取后两句作图便可看起来都非难题。但是有珠玉在前的她反倒想不出更好的画面至于溪亭日暮难处是布局。怡君斟酌片刻,选了第二题。程询一笑,“桌上的画谱,你仔细看看。”怡君称是。大夫给廖碧君诊脉,开了个清心去火的方子。小厮按方子抓药回来,廖大太太吩咐紫云去煎药:“仔细些,让她快些好起来。”紫云瞧着大太太那个不耐烦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不耐烦起来,想着两位小姐真是命苦,怎么摊上了这样一个娘?面上却是不敢流露分毫,脆生生称是,转去小厨房煎药。廖大太太撩帘子走进寝室,忍着火气道:“做半日样子就起来吧,省得老爷问起来,我没法儿回话。”“……”廖碧君倚着床头,望着半掩的水红色床帐,不吱声。廖大太太走到床前,伸手戳着长女的脸颊,“你这是唱哪出呢?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