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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浮躁、张狂。他忍不得,当即应下赌约。后来……后来他就带着书童来了京城程府,懊恼、怄火得快找不着北了。程询不难猜到老人家的心绪,陪着笑,亲自沏好一杯碧螺春,“先生,请慢用。”姜道成见他做派与信中的态度大相径庭,不免意外,“我还以为,你是狂得没边儿的人。”“晚辈晓得。”程询显得愈发谦恭,“先前的激将法,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您见谅。”姜道成扯了扯嘴角,喝了一口茶,眉眼舒展开来,“好茶。”程询道:“听说您喜欢,便寻了些上品。”姜道成如实道出心绪:“思前想后,我瞧着你,心惊rou跳的。”隔着好几百里料定一些事的结果,太反常了。反常即为妖,这道理他听过无数次了。程询笑出声来,避重就轻:“您是什么人物啊?喜好常有人谈起,我只是稍加留心,记下了而已。”姜道成不予置评,岔开话题:“说说那个案子吧。”那个案子,是一个商贾家中出了人命,刚满十八岁的丫鬟中毒而亡。官员若没有一定的权势和手段,处死府中下人都要担上干系,何况商贾之家。丫鬟的至亲要讨个公道,及时报官。县令查来查去,通过商贾一家上下的口供,找出了嫌疑最重的账房管事。那账房管事起初矢口否认,经过半年的牢狱、大刑之灾,承认是自己下毒杀害丫鬟,理由是那丫鬟时常对他冷嘲热讽,他想给她点儿教训,并没想杀死她,怎奈自己不懂药理,下在饭菜里的药分量重了些,便有了丫鬟的身死。县令想不出别的可能,便认为可以结案了。这案子,正常发展的话,真凶要在一年后落网。商贾之妻,是活脱脱的母老虎、妒妇心性,夫君跟哪个女子多说几句话,都会心生不满,但在人前,却是敦厚的做派。商贾与丧命的丫鬟有染,暗度陈仓的日子长达三年,好几次提及把丫鬟收房,抬为妾室。商贾的妻子不肯答应,总是不能如愿把丫鬟逐出家门,妒火燃烧到一定地步,起了杀心。当家主母选定替死鬼,吩咐下人统一口风应对官府的询问,并非难事。是在结案之后,商贾一直觉得愧对丫鬟,没让她生前享什么福,又屡屡看到发妻做噩梦,哭喊的言语充斥着恐惧,起了疑心,反复盘问下人。一来二去的,梳理清楚整件事,把发妻告上了公堂。前世,因为案情的反复,上报至朝堂,错判了案情的县令得了很重的罪责。程询清楚地记得原委,觉着都不是什么善类:惹祸的根苗是商贾,身死的丫鬟也有行差踏错之处,商贾之妻偏激到那地步,商贾该是功不可没,可平白杀人、害人的罪,任谁都无从宽恕。做替死鬼的账房管事最无辜。今生要元凶尽快伏法,派人用程府的名头敲打商贾和县令即可。他们怎么想不打紧,重要的是这结果。但是,个中原委,不能告知姜道成,程询只是道:“程府一名小厮曾在当地逗留,见过那名账房管事,坚信他不是穷凶极恶的性子,跟我提了几句,我便让他留心,有了眼下这结果。”姜道成审视着程询,半晌,无奈地笑了,“我仍是觉着蹊跷,苦于没法子反驳罢了。好在真凶尽早伏法,屈打成招的人没做替死鬼,是大快人心的事。输给你也值得。”“事情已经过去,您不需记挂于心。”程询认认真真地奉承老人家,“我是一门心思向您求教,又晓得轻易请不动您,这心思和案子凑巧赶到了一处,一时冲动,出此下策。日后再不会了。”姜道成不吃这一套,“谁知道你真正的意图到底是什么?”程询一笑,“您千万别多思多虑。”停一停,郑重行礼,“日后,您就是我的尊长。”“我可不敢当。”姜道成示意他平身落座,“你的事,我听说过一些。国子监眼下都没人教的了你,我这等闲人更不敢托大。得了空,你我好生探讨一番学问,若实在不及你,就得反过头来拜你为师。”横竖已经栽了跟头,他现在是丢人不嫌事大。程询哈哈一笑,“这话可太重了。您这不是折我的寿么?”说笑间,程清远过来了,见礼之后,客客气气地邀请姜道成到正院的暖阁用饭,命程询作陪。姜道成见当今次辅全然是礼贤下士的做派,心慢慢踏实下来。席间,不免问起程清远另外两个儿子。程清远笑道:“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毫无可取之处,却贪图玩乐,这几日去了别院。听下人说,整日在附近的山林打野味儿。等回府之后,我再带他们给先生请安。先生要是瞧着他们不是蠢笨得离奇,闲时还请费心点拨一二。”姜道成只当是场面话,谦虚地应承两句。其实,程清远说的是心里话。次子程译从小就性情木讷,在程询面前,总有点儿自惭形秽的意思。三子程谨原本活泼又乖顺,长大之后,好像也被长兄的过于出色打击到了,平时恨不得躲着程询走。他们越是有这样的自知之明,越是让他不待见,每每想到就头疼。席间,与姜道成熟络之后,程清远把这些事娓娓道来,也是清楚,对方要常住程府,家中情形根本瞒不住。姜道成不免叹息:“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这孽障也是不懂事,没个兄长的样子。”程清远睨着坐在下手的程询,“闲时对友人尽心尽力的,独不肯好生照顾两个手足。”程询只是赔着笑,起身斟酒。姜道成不便接话,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当晚,宾主尽欢。转过天来,叶先生来到程府。程夫人亲自出面应承,安排叶先生住在东跨院,指派了三名专门服侍的丫鬟婆子。随后,叶先生跟恩师好一番契阔。程询特地前去请安。☆、41.定风流感谢支持正版风波引二“在内宅待客的暖阁。”这管事吴mama既打理着怡君房里诸事还是她的奶娘,这会儿上前两步,压低声音,“辰正就到了跟大太太请教了半晌女红。”怡君颔首,和廖碧君相形去了暖阁见客。见姐妹两个进门,廖芝兰连忙起身,盈盈上前见礼“碧君jiejie、怡君meimei,登门叨扰还望海涵。”她比廖碧君小一岁,比怡君大一岁,生的不高不矮,身段窈窕半月形眼睛,长眉入鬓笑起来很甜美。姐妹二人还礼,廖碧君客气地道:“哪里的话你便是不来我们过些日子也要去看你的。”怡君点头表示赞同,心里却嘀咕道:谁要去看她这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三人落座闲话片刻廖碧君吩咐丫鬟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