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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两个人很迫切地想把凌婉儿收拾掉,就此落个清净。朱鸿、顾景年针对凌婉儿与冯仁宇之间的来往拟出章程,问舒明达是否可行。舒明达挺满意的,叮嘱几句,并且拨了两个人给他们。近几个月,朱鸿和顾景年又找过凌婉儿两次,都是全然照搬上次的刑罚。凌婉儿怎么可能受得住,在他们说出全部打算的时候,忙不迭答应下来。凌家的人去白云庵探望的时候,见她瘦弱不堪、形容憔悴,问缘故,她都守口如瓶,只说是身子骨不好,平日病痛不断。真是吓怕了、受够了。白云庵住持那边呢,先后受了程询的人和锦衣卫的警告,晓得若继续照着次辅的意思行事,自己便会成为佛门中的败类,不但自己身败名裂,且会连累整个白云庵,自是唯命是从。冯仁宇也去过白云庵几次,起初厉骞作陪,后来便与主持递了话,转头告诉冯仁宇,日后只管单独前去。冯仁宇见凌婉儿日益憔悴下去,所思所想与她亲人相同,她给的答复也完全相同。他便不时派人给她送一些上好的补品过去。之所以这样待凌婉儿,一来是他迷恋凌婉儿的样貌,二来是身边有一个通房,是她给他物色的。那名通房最得他喜欢,又常吹枕边风,让他搭救凌婉儿,他自然愈发上心。九月初,冯仁宇再去白云庵的时候,与凌婉儿约定:九月十六,他带她离开庵堂。选这一日,是因当天次辅家中娶长媳,定是热闹非凡,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前去道贺,那几个让她遁入空门的人,更没有不去的道理。凌婉儿是在白云庵修行,并不是被关在那里,要走出去并不难。冯仁宇是觉得,带她离开京城,安顿下来易如反掌,之后只要她及时给家中传信,得到凌家的允许,这事情就会被淡化为微不足道的小事。白云庵那边,虽说是不见了一个人,但凌家一定会好生打点,也不会声张。要说顾虑,不过是程询、黎兆先、舒明达,但是他想,那三个都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一定没空注意已经微不足道的凌婉儿。就算注意到也没事,厉骞自会帮忙善后——若是没有厉骞上门找他去廖家提亲,没言之凿凿地说有朝堂重臣会帮衬,便不会有后来的事,他也不敢笃定这打算。便如此,他带着凌婉儿离开了,被锦衣卫拦下马车的时候,满脸惊诧,更让他惊诧的事情在后头:凌婉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面上多了两道长长的伤口,鲜血汩汩沁出。一见到锦衣卫,她便跪倒在地,哭泣着喊“救命”。锦衣卫问她怎么回事。凌婉儿说,自己是被冯仁宇骗出庵堂的,发觉不对时,已被强行带上马车。她一路哀求,他却如何都不肯放她回去,一味说要她还俗,日后做他的妾。她除了自毁容貌以证清白,别无他法。冯仁宇险些当场气晕过去。锦衣卫当即把二人带回锦衣卫所,因着凌婉儿一口咬定先前的说法,冯仁宇百般开脱而不能如愿,态度强势地要见厉骞,说厉骞自会为他证明清白无辜。锦衣卫才不理他,直接动刑。几道刑罚下来,冯仁宇把所知的事情始末和盘托出。.程禄将昨夜经过原原本本讲述完毕,又道:“舒大人已派人来传话,一早便去了翰林院,请厉大人到锦衣卫所走一趟。”程询颔首一笑。程禄只有一点担心,“大少爷,您说,厉大人会不会把老爷招出来?”“怎么会?”程询笑意更浓,“他又不傻,这种时候拖次辅下水,下场只有更惨。”程禄放下心来,又变得喜气洋洋的,“这样的话,您就只管等着好消息吧。”.安排到静香园的下人,都是二等丫鬟、小丫鬟,再就是几个粗使的婆子。出嫁的人大多会带上贴身服侍自己的人,程夫人便有意空出了大丫鬟、管事mama的位置。怡君见了见房里的二等丫鬟、小丫鬟,把吴mama、夏荷、款冬、春柳正式引见给她们,顺道安排了差事:吴mama做管事mama,夏荷等三个是大丫鬟。末了让吴mama打赏。丫鬟们欢天喜地地领赏,又逐一上前说了几句吉祥话,告退出门。吴mama带着三名大丫鬟,有条不紊地打开箱笼,取出里面的东西,或是上账入库,或是安置到房里。静香园是四进的院落,第一进是倒座房,第二进用来料理家事的敞厅,第三进是程询和怡君常住的正屋,第四进是待客的花厅,最后方有一个小小的花园。怡君信步游走,从正屋到耳房、厢房,一间一间看过去。正屋用槅扇代替划分房间的砖墙,除了厅堂,都掐成里外间。南北向的槅扇有大大小小的格子,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花瓶、摆件儿,如此,省了博古架、多宝阁这种家什;东西向的槅扇镶嵌着白色琉璃,光线可没有阻碍地映照到里间。东耳房是程询和她共用的小书房,三间打通,与他在外院的书房布置大同小异。他喜欢的书籍,特地命人打造的两张大画案,已经全部搬过来。西耳房其中一间是茶水房,余下两间是洗漱盥洗之处。怡君站在廊间,望着廊下的花圃、院中开得正好的秋海棠,片刻恍惚。这里便是自己日后的家,含着喜悦的憧憬、带着怅惘的对娘家的想念,齐齐涌上心头,让她说不清是何滋味。犹豫片刻,她走进小书房。程询特地给她空出了一个书架和一个书柜,让她慢慢的填满。这倒是容易,父亲跟她说过,等她嫁人之后,便让哥哥抽空把她的书陆陆续续送来。和之前jiejie的情形一样。程询的书架、书柜、画案、书桌在东侧,她走过去,站在被书籍填满的书架前,敛目细看。这人涉猎真广,正统学问、偏门学问的著作都搜罗了不少。他那个脑子,到底装了多少东西?怡君暗暗称奇。她时不时取出一本,翻阅一番,感兴趣的就记下书名和所在的位置,看不来的就有些沮丧地放回去。这期间,她不免想着,他平时恐怕不会有无聊、孤单的时候——值得研究的学问这么多,只要不是心情奇差,随便挑一样就能消磨大半日。奇才有时候也挺讨厌的——让她羡慕得什么似的。正捧着一本书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形被人一带,落入了温暖的怀抱。“嗳……”她意外之下,轻呼一声,随即就抱怨,“怎么偷偷摸摸地就进来了?”程询失笑,“明明是你走神太厉害。”“什么时辰了?”怡君把书放回书架,转身面对着他。“刚到巳时。”程询说,“这么快就安排好了?”问的是院子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