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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这件事呢……手机“嗡——”了一下,他回短信:“好,晚上想吃什么?”何书墨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天哪,等了这么久,她终于要吃到传说中的顾凛的厨艺了?这三个月因为他手不能碰水,家里请了家政来做饭,偶尔何书墨去顾凛家的时候,还亲自系围裙下了几次厨房,都是惨不忍睹的回忆……不过她也算是有特殊技能的,每次把饭做得很难看很难看,但是味道都会很好吃。最起码,比何律新的黑暗料理强多了,那次自己亲哥出差回来,打电话叫何书墨带着顾凛去何律新公寓吃饭的那次,简直差点吃吐了,顾凛更是连看都没看那一盘盘黑漆漆的不辨食材的“菜”。“我想吃你(*/w╲*)”何书墨驾轻就熟的回了四个字和一个表情。没错,她跟顾凛交往三个多月的成果就是,脸皮用来伐木也是妥妥的。过了一会儿,顾凛还没回短信,何书墨坐直身子想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来电显示是何爸爸,何书墨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自从上了大学,一般打电话询问生活之类的都是mama打过来,然后把手机递给爸,何爸才会说上几句,她们家的家风一直朴实稳重,相当传统,从小父母管教得就很严厉,包括何律新对meimei也是一直严要求的,更别说父亲了,除非有什么大事,不然老爸不会直接亲自出面的……何书墨想起刚才跟曼琳她们聊的那些话,忽然有种很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下床,找鞋,急急忙忙地拉开阳台的门,何书墨被一阵冷风吹得骨头里都疼。“喂,爸?”何书墨裹紧棉睡衣,一边接通了电话。“何书墨,有件事爸爸必须现在跟你说说。”意外的声音冷静。“啥事儿啊?”她听见电话那端自己老爹很严肃的声音,顿时有点被吓到。“那个,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家里已经帮你跟辅导员请好假了,剩下的退学手续你自己之后给办好,然后赶紧回来……”何爸一字一句地说完,何书墨只觉得猛地被这句话砸中,简直不能思考。“爸,你说什么?退什么学啊?”她瞪大眼睛。“我跟你妈已经决定,带你一起去俄罗斯了,就算不移民,你大学也要在那儿读,新学制的学校,也就四年,读完你想回国也可以……”“不是,你……”何书墨越听越想不明白,急得咬牙,什么鬼,难道表达能力不好真的是家族遗传:“爸你先把话说清楚啊!去什么俄罗斯啊?”电话里一阵让人胆战心惊的沉默,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一样。一片沙沙的杂音里,她竟然隐约听到老爸叹气的声音:“你姑妈出事了……”姑妈?何书墨心一沉,想起远在莫斯科的姑妈和爷爷,姑妈在当地跟一个俄罗斯男人结婚后来离婚了,现在一个人过也没孩子,最近一次见面,还是高二的时候,她带着爷爷从俄罗斯来哈尔滨过年。“姑妈她……怎么了呀?”何书墨讷讷地问。“她前几天出了车祸,导致颅内出血,医院说有可能变成植物人,俄罗斯那边就只剩你爷爷了,我跟你妈必须尽快赶过去……”“可是我……”何书墨一时口快,但随即愣住,后面“也一定要去吗”几个字没有说出口。这还用问,她肯定要去的。姑妈出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她都得去看看,而且植物人的话,还不同与别的情况,需要照料和护理,纯粹去看望有什么用呢?想起小学的时候,她经常寒暑假去莫斯科找爷爷奶奶,虽然也就短短的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对小孩子来说,更说像是离开家门出去远行的旅游,但只要一想起来那段时间,还是扑面而来的亲切……“昨天跟你爷爷通电话,你知道的,他也有点老糊涂了,一直念叨着想见孙子和孙女,想让咱们陪着,他这么大岁数了,女儿忽然变成这样,他一个老头子怎么能挺得住呐,把他们接哈尔滨来,我跟你妈也想过,但是你姑妈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坐飞机,只能我们过去,别说四五年,十几年也有可能留在那儿……”听着电话,何书墨一时间鼻子酸酸的。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听见何爸更加力不从心的声音:“老头儿这么大年纪了,咱们能陪几年陪几年吧,你爷爷说想见你和律新,就算不是因为这个,全家都去了,我跟你妈也不可能把你一个小女孩留在南京,你才刚18岁,我放不下心,正好你上大学也早,就上了半学期,唉,道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我现在正忙呢,有什么事你先找你哥……”……电话挂断之后的十分钟,何书墨站在阳台上满脑子浆糊。最后她还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的。从露台望出去,天彻底黑透了,因为阴天,阴霾的黑云里一颗星也没有,月亮也被遮成了一个毛毛的轮廓。这个最后一节没课的美好一天,窝在被子里睡觉的傍晚,就这么被一通电话破坏了,何书墨听到了简直可以被称为噩耗的消息,一时间无法反应。随即因为冷,她打了一个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穿得太少了,裹紧了随便披上的棉睡衣,看见手机的提示灯闪了闪。对了,顾凛的短信。用有些发僵的手指按亮屏幕,她点开未读消息,看见她刚才“我想吃你”那条胡闹短信的回复。“这种话,以后当面说。”也许因为她很久没回,底下他又发了一条……“还有,飞机票买好了,星期六带你去北京。”☆、第49章[48.雪,一片]星期六带她去北京……坐上地铁的何书墨思绪纷飞,觉得满脑子的想法全都具体化了,成了一条条黑线,乱乱地缠在脑子里,像是无数触角越缠越紧,怎么理也理不清楚。收到顾凛的短信之后,她回了个“马上到”,然后洗脸化妆,把自己收拾妥当,从学校出来。几乎是刚走到地铁站,她就接到了何律新的电话。一反常态的,她哥今天竟然相当话少,而且何书墨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他情绪低落。“我肯定也要去的,咱爸妈也老了,虽然爸的工程项目已经调到圣彼得堡了,但是,能分担一点是一点……”何律新说着,似乎在想别的事似的,感觉注意力不是很集中:“恋爱什么的,肯定没有家里事儿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