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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悸。褚恬也莫名打了个冷颤,“那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傅毓宁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总归事情闹得很大,最后还是大哥来找我们,说徐沂同意了,让我们帮忙将他调到离家很近的B军区总部机关去。那是大哥唯一一次来找我们帮忙,可老顾却很生气,理都不理他,也是生平第一次对人那么甩脸子。后来不知道大哥又找了什么人,总算是办成了。”褚恬静默了片刻,问:“小姑父当时为什么不愿意帮忙?”“他教书的时候带过徐沂的课,跟这小子关系好的不得了,知道他从小就向往空军,有自己的理想抱负。你小姑父说啊,后来看见徐沂的服从分配志愿书,他都替他难受。”说到这儿,傅毓宁想起什么,一拍腿道,“这个志愿书你姑父影印了一份,还留在家里呢,我给你找出来。”说着就上楼去翻箱倒柜了,过了几分钟后下来,递给褚恬一个档案袋。褚恬小心翼翼地打开封口,从里面取出来一张薄薄的纸来。粗粗一看,就认出来了,这确实是徐沂的字迹。平整,不失有力。尊敬的党组织:本人受党培养多年,分配当前,我愿无条件服从组织的安排,听从召唤,到基层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落款处,签着徐沂两个字。短短几行,样板一样的话语,看了很难给人任何的触动。可联系起当时当景,想象着他握笔写下这些字的时候,褚恬也由衷地感到——心酸了。☆、第33章回家的路上,雨依旧在下。也是托这个鬼天气的福,出行的人很少,公交车空位很多。褚恬收了伞,在后排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中午没有睡觉,她有些累了,便将头抵在了玻璃窗上。一层层的雨水冲刷着玻璃,她隔窗望去,看不真切外面的世界。放在包里的手机忽然嗡嗡响了,取出一看,是徐沂打过来的电话。这人很少在白天给她打电话,所以褚恬赶紧接了。“在哪儿?”低沉如水的声音传了过来。褚恬听着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和公交发动机的声响,不自觉地提高声调:“我在外面,正要回家呢。”“我听从市区回来的战士说那里在下雨,天气这么糟糕你还往外面跑,自己开车?”“没有。”褚恬嘟嘴,“我坐的公交。我刚从小姑家出来,没几站就到家了。”“怎么又去小姑家了?”“蹭吃蹭喝呗。”徐沂被她这句话逗笑了:“好了,在车上接电话不安全,我就不跟你说了。到家了给我电话。”褚恬嗯一声,临挂断前,她想起什么,又叫住了徐沂:“老公,今天在小姑家,她跟我说了你当初毕业分配时的事了,还把你那时候写的服从分配志愿书的影印版交给了我。”说这些话只是凭借这一时的情绪,或许回到家就说不出口了,趁着这股情绪还在,褚恬说,“我会好好保存的,回来给你看。”徐沂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起这个,缄默了片刻,他说:“小姑怎么跟你提这个?”“因为你不跟我说啊。”褚恬轻声嗔怪道。电话那头的他笑了下:“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提的。”“是过去了,可是——”“回到家了给我打电话。”徐沂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对了,农场的考核结束了,下周末我请个假,回家看你。”挂完电话,褚恬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机。在她看来,徐沂的态度有些奇怪。过去的事,他好像并不太愿意提起,然而这种给人的感觉并不是躲避,相反更多的有点像……不在意?这个就让褚恬有些窘了,她听了之后可是很心疼他的好不好,恨不得能回到那个那时候去安慰他呢。一腔爱意,没机会表达出来,褚恬有些郁闷地抓抓头发。接下来两周,褚恬更郁闷了。西汀突然有个大活动要办,褚恬一连加了十几天的班,天天吃外卖吃到吐,而且更让她上火的是,那个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回家看她的人自从一周前抛给她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之后就再也没来过电话了。因为,好消息是他结束在农场的任期,调回到装甲团里了。坏消息是装甲团所在的整个师被调到某合同战术训练基地去参加一场跨军区多兵种的演习去了,徐沂也名列其中,归期未定。对于这个,褚恬只想说:坑妻啊!结束独守空闺的日子遥遥无期,褚恬工作的后劲也不足了,这天迟到了不说,还接连犯了两个不大不小的错误,被老刘叫进办公室好生训了一顿。出来之后,褚恬整个人都失落极了。正寻思着晚上回家随便下包速冻水饺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进来了一条短信。褚恬手脚麻利地点开来看,结果却发现军区总院发过来的,提前她夏天要注意补充水分,不要贪食冷饮,有任何肠胃不适就即可就医。褚恬看完忍不住感叹,现在连医院的服务都这么人性化了吗?生病住院,她可不要再来一次了。回想起上一次住院的经历,褚恬发现有一件事她在医院做了决定,但是出了院几天就忘在脑后了。想起来之后,她狠狠拍了下脑门。周六。难得不用加班的一个周末,褚恬睡了个懒腰,起床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昨晚入睡前忘记拉窗帘,可整间卧室光线却很暗沉,褚恬起身到窗边一看,外面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夹杂着青草味道的空气扑鼻而来,褚恬做了个深深的吐纳,精神大振。简单的梳洗,随便吃了点东西,换了件宽松的衣服,她出门了。军区总院外面停满了车,褚恬一下出租,就庆幸自己没开车来。她撑开伞,步入医院大门,穿过小花园,来到住院部大楼。托之前住那一周院的福,她对这里还算熟悉。住院部楼梯口,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军医正等在那里,褚恬看见了,快步走上了前,向她打了个招呼:“表姐!”女军医正是涂晓,她已经结束休假回来上班了。看见褚恬,她温柔一笑:“过来了?”褚恬握住她的手,凑近问:“怎么样?”涂晓心领神会,给了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两人并肩往里面走,涂晓不紧不慢地跟褚恬说:“那天你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就找人了解了下孟凡的情况。也算是巧了,精神科负责孟凡的医生方哲是我在军医大时的学弟。”她笑了笑,“他说,孟凡是应激性精神障碍,有三年多的病史了,去年年中又患上了糖尿病,前段时间还引发了血液感染。总之,身体状况很不好。”饶是来之前褚恬做足了心理准备,听到孟凡的真实情况时,她还是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