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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柜台后,任凭满屋狼藉,也不敢轻易再有动作!“苍柘!”身后人挣扎着喊出一声,可话里全不是之前的悠然。“小二!”柜台后人应了一声,苍柘脚步未停,“好生招待那位公子!”一路行至马厩。胸中突然有如蚂蚁蚀心,阵阵瘙痒涌上心头,我停下脚步,额间似乎渗出了细细的汗渍。苍柘也随之停下。他松开抓着我的手,神色冷冷地看向我。青玄把马牵了过来,他接过缰绳,在马脖子上拍了拍,这才脚踩着马蹬翻身上去。心中瘙痒更盛,我扭曲着脸蹲在地上,好半晌才觉好了一些,想要站起来,身上却一丝力气都没有。“感觉如何?”问话的是青玄。瘙痒的感觉从心头扩散,我咬着牙,摇头道:“我没事!”苍柘踩着马镫翻身上去:“这是蚀心蛊,发作起来会很难熬!”脑中倏而闪过房间里的情景,饭菜上来我吃得毫无防备,之后便晕乎乎地睡了过去,醒来后以为不过是蒙汗药什么的,却没想到,这药里竟然还有药。顿觉十分懊恼,:“我确实该小心些的,以后不能再这般……”体内瘙痒更盛,我扭曲着脸恨不能钻到地里去。“确实该小心些没错!”青玄驱马过来,“不过这蚀心蛊,你如何小心却都是躲不掉的!”心里终于好受了些,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身上却一丝力气都没有。那瘙痒犹如潮涌,来得快也去得快,我脚下一个踉跄,半个人都趴在了白马身上。“为什么……躲不掉?”青玄不屑地笑了一声。苍柘接道:“它是我下的!”我方才想起他平白递过来的那杯酒来,与他一起的这一日里,他虽对我无甚不客气,却也未有过于亲密的举动,刚刚那杯酒,着实是逾矩了。然我沉溺在他的美色里,断然没想到这一层来。“为……为何……”“这算是个教训,以后我的事,你不许插手!”青玄转头来冲我一笑:“颜姑娘,自作主张越俎代庖,可都不是个好习惯!”往前走了几步,他似想起什么,又道:“公子已然对你手下留情了!”苍柘将手递给我。同样的夕阳,同样半侧过来的脸,斜斜的阳光勾着他的轮廓,在我眼里投下异常美丽的剪影,然此刻,这清清寒寒的一张脸,却像一支冰刃,从心底凉至全身。我不过是一时嘴快,在客栈中时,未得他同意便应了那白衣男子的约,却不知,此等小事,竟让他介怀至此。这……江湖人,都是这样视人命如儿戏么?随便在人身上下东西就罢了,一个不如意还想着要人性命,这也忒……吓人了些吧……“这次只是蚀心蛊,下次可能就是夺命散了,颜姑娘好自为之。”说罢便拽住我胳膊,手上一个用力,直接将我甩在了他身后。我还未坐稳,两人几乎同时喊出一个“驾”字,两马仰头长鸣,而后拔蹄向前飞奔而去,一路扬起仆仆的灰尘。紧紧拽着前面人衣衫,我由衷地怀疑,之前饭菜中迷晕我的药,根本也是他下的。这个认知让我很是惆怅。之前我还天真地以为,只要做一个安分守己言听计从的俘虏,大约日子能过得舒适一些,平日里还能觊觎一下苍柘的美色,说不定天长日久的,还能把他拐回去做做相公什么的,可如今看来,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这个人,美则美矣,可心却忒狠了些!为了不让自己再莫名其妙地中毒,这之后的日子,他说什么我便应什么,他若不说,我就默默地在旁跟着。夜里入住客栈时,他极和气地问我是想要一个人住,还是想要他们留下来保护。我盯着他脸瞧了半晌,却怎么都没瞧出他的倾向性来,于是呐呐问道:“那个……你觉得怎样比较好?”苍柘微微皱起眉头。我心中顿时一紧,忙道:“这种事情,你们决定就好了……”青玄看着我的眼神很是赞赏,转身对那掌柜道:“三间上房!”掌柜颇为同情地看我一眼,对苍柘的态度却比我还要谄媚。这小人作风,委实颇具精髓。领了房号小二带我们往楼上去,我极为自觉地退到一边,且做出了“请”的手势。苍柘抬步往上,我在后面小心跟着。不过行了两级,前面人忽然顿住脚步,我忙刹住,却仍有些收势不住,还是撞在了他身上。他半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阵寒意瞬时涌起,于是本欲揉头的手也僵在了半空:“我……我不是……”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才将这短短一句话补完,“不是故意的……”第十一章景恒前面人目光微凝,看起来像是有些不悦。我吓得往后缩了一缩。他却未发一言,复而转身往楼上去了。和之前一样,在屋中坐了片刻,小二便端着三五小菜来了。都是些简单的菜色,可我看着却颇有食欲,忙拿起筷子准备开吃,却不经意扫到了旁边悠闲喝茶的苍柘。满腔饥肠辘辘的热情瞬间消散,我收回手来,将那筷子又放到了桌上。“菜里没毒!”他话说得随意。“……”话虽这么说,我却仍是没有动。苍柘放下茶杯,挑起眉梢看向我:“你可以吃了!”身子骤然一抖,我忙拿起筷子,抱起面前那碗白饭便囫囵扒了起来。这一顿饭吃得我提心吊胆,好在他再未多言,后半段倒也相安无事。吃完饭天色已晚,他简单交代着相关事宜,我点头哈腰地听着,连背都不自觉弯了些。将他一路送至门口,他忽然道:“你这副模样,有些撑不起这大红之色。”我关上房门,在镜子前照了又照。颜卓琳的脸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可我这般谄媚的样子,确实让这灼灼之色掉了几个档次,心下不觉更是颓然。好在我心尤其开阔,且对“形象尊严都是些身外之物”的认识格外深刻,故未有多想,只稀疏感叹两句便睡了过去。一日夜的赶路着实让人疲惫,不过片刻的功夫我便沉入了梦乡。恍惚间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响,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边月色投下模糊的黑影,朦胧得像是在梦中。我翻了个身子,嘴里嘟哝两句,仍是闭眼睡去。然而刚入浅梦,我却忽然惊醒,“腾”地一下坐起身,身后却已有人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卓琳,是我!”是景恒的声音。我停止挣扎,转身看向身后,果然见景恒一身夜行衣欺身半跪在床前,之前紧闭的窗子此刻也大开着。“你……你怎么在这里?”他松开钳着我的手,低声道:“你被劫后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