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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伯母微笑,“不瞒你说,致远的爷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目前正在考虑由谁接班的问题,此时谁待在他身边,又让他最为信任,便是决定性的关键。”夏澄沉默了一会儿,“陆伯母,我不觉得我有跟你一样的本事,应付好陆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有心就可以,你很聪明,你如果愿意学,往后我知道的一切,我会通通教给你。”陆伯母拍拍夏澄的手,“你不用害怕,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婆婆,今天我来找你谈,自然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夏澄轻轻地问:“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辞职,专心为陆家办事?”陆伯母叹口气,“什么陆家不陆家?嫁进来后,我们家就是你家,这也是为致远的将来好,你能让老爷子喜欢,对他的前途必定有帮助,夫妻是一体的,他好过,你当然跟着一起享福。”交换条件已经开诚布公地说出来,接下来,只看夏澄愿不愿意签下卖身契,不不不,正确说法应该是结婚证书。其实陆伯母的要求不难办到,有许多女孩子以为嫁入豪门,便不用再辛苦出外工作,辞职对她们来说,是求仁得仁,没有什么不好。夏澄并不这么想,当医生给她带来自信,她热爱她的工作。同样要做事,她希望贡献所学,而不是当陆家大总管底下的小喽啰。又或者这一切只是圈套,陆伯母用以退为进的手段,让她知难而退?可都无所谓了,即便能继续在医院里工作,嫁进那种家里,她很可能要到八十岁当老奶奶的时候,才不需低着头听人说话。如果她像上辈子一样,中年就过世了,她也根本等不到那一天。陆伯母并没有为难夏澄,一定要她在今天给出答复。“你再跟致远商量好时间,我们再找人去你家里,跟你父母提亲。”夏澄礼貌性地点点头。当天晚上,她难得失眠了。在床上左翻右翻,总是睡不着,夏澄索性抱着毯子,出来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她仰望黝黑的天空,天上没有星星,甚至连月亮也不知消失到哪里去。老苏恒坐在另一边,注视她的侧脸。他犹豫很久才开口,“澄澄,听我的劝告,为了陆致远,放弃你的理想并不值得,你读那么多年的医学系,不是只想成为陆家的媳妇。”夏澄一声不吭,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老苏恒继续说:“你如果再被束缚在那种家庭里,后果我连想都不敢想。”夏澄转过头,冷冷地说:“我没有问你的意见。”老苏恒仍坚持说:“即便你当得了陆家媳妇又如何,像陆致远那种男人,往后多得是主动贴上来的女孩子,假使你只是想要正妻的身分,我绝不阻拦你,但你不是,当初你可一点都不稀罕那个位置,所以才坚持与我离婚的,不是吗?”夏澄看他一眼,“你废话可真多。”老苏恒脸色难看,以往他哪曾听过夏澄这么骂过他。前世她一直是个好修养的人,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出口伤人。“我是为你好。”“别再提为我好三个字,只要一听你说起这三个字,我的头就疼。”“你被陆致远迷得团团转,才会看不清楚现实。”“是吗?”夏澄说,“我就算脑子不清醒,也还是比你好一点,你不过是看不惯,我跟你瞧不上眼的人在一起,所以一直阻挠我,可陆致远没有你想得那么坏,他对我很好,我很感谢他,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多嘴。”老苏恒不敢再逼她,因为他看得出她对陆致远的喜欢,远比她自己想象得来得深,只是他们之间有太多问题,迫使她不敢正视这段感情。夏澄不愿意接受陆致远,症结点就出在前世与他的那段过去。她没有勇气再去爱一个看似多情的男人,也不想再进到一个复杂的家庭里。可以说陆致远的失败,完全是因为夏澄厌恶他的缘故。想明白以后,老苏恒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既酸又苦的味道。他当然不会同情陆致远,但他为夏澄的畏惧,感到自责,如果不是他给她造成难以抹灭的阴影,她未必不会成为陆致远的妻子。严格讲起来,这其实是一件很讽刺的事。老苏恒说:“对不起,如果不是你嫁到我家来,你也不会对婚姻怕成这样。”夏澄淡淡地说:“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记取教训并没有什么不好,相反地,我应该感谢你跟你妈才对。”冤有头债有主,她没将苏恒的父亲包括在里面。老苏恒叹口气,“平心而论,陆致远的母亲没提出太刁难的条件,你在陆家也未必不能发展才能。”夏澄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好一会儿,“你真好心,陆致远要感谢你肯替他说话。”老苏恒摇头苦笑,她越来越牙尖嘴利,可这也代表,她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爱一个人才愿意忍让,她现在爱的人已不再是他。第65章辜负经过一夜漫长的思考,夏澄终于做出决定。她打电话给陆致远,约他在一家餐厅见面。他们坐在独立的包间里,谁都没有心情点菜,最后是夏澄请店家搭配几道招牌菜送进来。陆致远定定地看着她,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其实这些话她早该说了,但他一直拖着,不让她有机会说出口。两个人沉默地吃了点东西,便放下筷子。夏澄深吸一口气,“我想了很久,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不适合继续交往下去,你需要的是更能干一点的女孩子,她可以在你背后默默支持你,但我不行,我很自私,凡事只为自己着想,我不能再耽误你的时间。”陆致远没有说话,他姿势端正地坐在座位上,这是他难能可贵的一项优点。因为家教甚严的关系,不管面对再糟糕的情况,他总能维持基本的礼仪。夏澄低着头,过了一会儿,她稍稍地抬起眼睛,却赫然发现他的眼眶通红。陆致远一见到她抬起头,便迅速地别过脸,她才突然意识到,向来洒脱的他竟然哭了。她为他的失态,感到无比的歉疚。早在很久以前,她的心就为许多人空了许多块,跳动是一定能跳动的,可要全心全意付出,却是件不可能的事。夏澄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