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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些心意,您收了只当是公子还你和霍小姑的情义。”说罢,言诤又道:“公子日后离了芙蓉镇只怕不会再来了,他不大喜欢欠旁人的。”白氏本来在犹豫,步微行出手阔绰,足以解决燃眉之急,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要有底气面对杨氏的刁难和与霍老大撕破脸皮。一旦他一意孤行,白氏立马带着霍蘩祁出门,但这中间也需要一段时日打点行李,安顿下来,需要一些银钱周转。不知道为什么,白氏总觉得言诤那目光太过于坦诚,毫不设防一般,他好似能明白自己现在的窘境,而这些钱正好是送来救急的,只不过它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名目。白氏咳嗽了两声,扭头望向树下。霍蘩祁微微垂眸,好像在凝神听着什么。春阳淡淡,男人丰神俊朗,那气度着实不凡,分明只是说着话,却仿佛圣旨降临,而身前人唯有俯首不敢造次,他身后,绿竹如箦,幽篁微声。如此人物,怕什么图谋不轨。白氏心思一横,“嗯,烦请替贫妇转告公子,贫妇在此谢过了。也烦请留下恩人姓名,贫妇铭感五内,他日若有机缘,必当还报。”太子之名,天下皆知。言诤怎么可能说?第8章一致言诤摸了摸后脑勺,微微咧开了嘴角,“我们公子行踪成谜,大名自是不便外透,不然家中郎主知晓了,公子自然平安无事,咱们这群做下人的少不得要皮开rou绽,所以夫人您问这话,在下实在不敢回答。”白氏似懂非懂,也不强迫言诤,只是心底里对这位神秘不凡的“公子”更是多了几分好奇。听言诤口音,他们像是银陵人。白氏自幼在银陵长大,熟悉那里的风土民情,天子脚下能人异士杂烩,更不乏有龙章凤姿之辈,单看这群人她确实瞧不出门道。霍蘩祁一直低着头,本想他说什么,自己答什么,可惜面前这很显然是个话少的人,几乎不怎么开他那尊口。树荫底下,霍蘩祁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宛如一束琴音。琴音?霍蘩祁微微一愣间,听到男人说,“侯县令明日回来,你随我上堂。”她想起来,拥有那么美妙清澈的琴音的,正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冷如不食烟火的男人。她柳眉一动,“这不大好罢,我们——今日见了面,像是窜了口供一样。”步微行回头,“你发现的死尸,我只是需要一个交代的人,人证物证不需你花心思。”末了,在霍蘩祁忐忑抽气之时,他口吻微硬地回道,“不会让你牵扯进来。”霍蘩祁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忽地犹如天降喜事,用力地点头,“多谢。”步微行不可置否,眉心微拧。这是她第几次道谢了?自记事以来,步微行得到的道谢一般都是“谢殿下不杀之恩”,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们并非出自真心,因为罚他们,甚至要打杀的也是他。他们不过是畏惧他,奉承他,简装出行之后,干的第一件事险些亮了身份,虽只动用了言诤的宫廷御军三品武将的身份,也是以身份骇人,倒还从未有人说过一声谢。可他私心里并不想帮她,答应不扯她入局,不过是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儿上。虽然她与那些千方百计要近他身的女人不同,至少她并不讨厌。步微行偏过了头。溪水淙淙,唤起一串泠泠韵声潺湲而过。霍蘩祁正好看到他的背影,修长挺拔,姿态俊雅,单看一个背影都觉得有几分薄凉了,何况那近乎如玉的脸,纤薄的两瓣唇,让人无法忽略他结着的那层名唤生人勿进的冰。霍蘩祁问,“什么时候动身?”步微行负手道:“我让言诤来唤你。”“哦。”霍蘩祁没有多想,既然他都安排好了,自己上堂陈述一下死尸现场也没有太可怕,只要最后矛头不会指到自个身上来,不让母亲担忧,她要顾虑的其实还远不如他多。霍蘩祁又得寸进尺地问,“那,你怎么称呼?”步微行蹙眉,“不该你问。”“哦。”他说话真的很令人恼火啊。不答便不答,霍蘩祁表示自己还不乐意知道呢,仗着有权有势,神气什么呢。霍蘩祁暂时没想到步微行让人给白氏送了一堆银两,白氏与她出门时,尚且困愕不解,如不是为了这危急存亡之秋,霍蘩祁一定拿着钱回去还了,但现在,她们最需要在霍家人面前硬气,既然白氏拿了钱,她只得在证词上为人家多尽点心力了。白氏道:“阿祁,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一位人物?”霍蘩祁努了努嘴唇,“不知道他哪儿来的。”住在隔壁,兴许是近来搬入芙蓉镇暂住,想做些生意的。可既然是做生意,为什么去上赶着摊上一桩命案?这种案子在芙蓉镇能捅破了天去,霍蘩祁这几日偶尔出门,也听说府衙门口无端停放了一具尸体,谁都赶不走,侯县令从外地赶回来,对那帮强硬的护卫也没辙,加之仵作不肯验尸被打了好几十大板子,要不是位高权贵,倒真干不出这事儿。何况命案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侯县令迫于无奈只得升堂亲审。这尸首烂得发出了恶臭,仵作托着一副险些被打残的躯体,狗爬似的回来验尸,自打嘴巴似的,一边哭一边验完了,最后将消息报给阿三,“脖子上有勒痕,胸口有刀伤,但刀伤才是致命伤,勒痕是人死之后用布匹缠上去拉扯出来的。”消息传回步微行耳中,他神色自若地放下了茶盏。与他所料分毫不差。人是先被匕首刺死了,又被人用布帛在脖子上造出勒死的假象。仵作验完之后,当即有人困惑地问道:“这不是不久前才失踪的赵六子么!”芙蓉镇小,倒还真有不少认识赵六子的人,一听这么说,有熟识的人立马辨认出来,“倒真像,死了多少天了,脸发紫,又被水泡坏了,差点没认出来,这不就是赵六么!”“对对对,是他!”一群人七嘴八舌聚在府衙门口,指手画脚地争论,赵六失踪这么多天,赵家没个消息,他们还真以为赵六出门做生意去了,他那个美娇娘媳妇儿少不得又得遭人窥伺记着了。“顾坤。”白衣少年风雅微笑,折扇在手中展开一幅浓墨山水,顾坤佝偻着腰从人群后头挤过来,凝神听着,“犯事儿的人家中倒有几桩闲事传了出来。”顾坤傻了眼,“公子,老夫人特意交代过,这些事不让您掺和的。”“我不会参与,可你没看到,已经有人想做主了么。”少年斗笠下的唇微微漾起,“不知道他想不想得到,这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