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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1

    有错有罚,有冤也需得申吧?方才小竹也没认出青蔓的背影来,由此可知,那偷入花房的丫鬟并非青蔓。既是如此。则此事还请大伯娘细查,我这里便也不扰了大伯娘处理家中事务,这便带着人回去了。”

傅珺这话赶话地说到了这上头,倒叫张氏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傅珺又道:“哦对了,有件事儿我忘了说予各位长辈知晓,我方才叫人去我院里找了找,也真是巧,竟查出来我那们院子里的丝光绢比甲丢了一件。想是叫人偷了去。如今一想,只怕那去了花房的丫鬟,便穿着偷来的衣裳吧。”

傅珈一听这话,立刻便“哈”地一声笑了出来,讥讽地道:“四meimei还真是自说自话,这时候又说少了件比甲了,也真真是好笑。”

傅珺便似笑非笑地看着傅珈,淡声道:“说起来,我还有件事不明白,也请二jiejie替我解个惑。我方才说我院儿里丢了件比甲。二jiejie不信;青蔓说她没去过大花房,二jiejie也不信;唯有小竹说的话,二jiejie却是信了个十成十。若说我与青蔓所言并无旁证,那小竹也只是自说自话,并无旁证啊。为何小竹的话二jiejie就肯信,偏偏我与青蔓的话,二jiejie就一个字也不肯信呢?难道在二jiejie的心里,我这个meimei还比不上一个扫地丫头更值得相信么?”

傅珺这一连串的话问得极为犀利,且这话表面上问得是傅珈,实则却是对这场中所有人的质问。

傅珈的面上难得地露出了几分尴尬。

她悄悄看了李娘子一眼。见对方面无表情,垂手肃立于一旁。傅珈心下暗恨了一声,面上却不得不露出个笑脸来,辩解地笑道:“四meimei可千万别这般说。我也只是问一问罢了。并没旁的意思。”

傅珺含笑看着傅珈不语,又用余光看了看一旁沉默着的张氏与崔氏,心下却是颇为无奈的。

傅珺方才的话其实是偷换了概念。

小竹所言乃是指证,而傅珺与青蔓却皆为自证。

若在前世,像小竹这种证词被称作“孤证”,是可以被相关部门采信的。只是。傅珺在明知此事为栽赃嫁祸的前提下,却是不得不行此下策,混淆概念,当着李娘子的面说出这番话来,将这件事的那点儿底抄上来给李娘子看一看。

傅珺的这一番话只差没明着说大房与二房合起手来欺负她一个姑娘家了。而她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事实却摆在这里,倒也不能说傅珺胡说。

那张氏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面上含着温婉的笑意,用长辈看晚辈的眼神,略有些无奈地看着傅珺摇了摇头。

崔氏此时便又端了茶盏喝起茶来。

傅珺便屈了屈膝道:“大伯娘、二伯娘还有事要忙,我这便回去了。”说到这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清清淡淡地道:“那外头等着的牙婆也好叫人家回去了,没的白等在外头。”

说完了这番话,傅珺便准备带着人退下。

却不料,便在此时,忽听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道:“婢子亲眼瞧见青蔓砸了盆景。”

这声音清晰而稳定,不紧不慢地回荡在花厅之中,让所有人的神情都为之一变。

傅珺心里微微一沉。

她循声看去,却见自傅珈的座旁走出一个人来。那人穿着一等丫鬟的服色,相貌普通,一双满是精光的眼睛此时微微抬起,挑衅地向傅珺看了一眼,复又转过了眼眸

这丫鬟傅珺认得!便是多年前鬼针子事件中的环儿。如今叫做珮环的。傅珺知道这丫头一向心大得很,且很有几分胆色。

此时,那珮环已是垂下了眼眸,半低着头走到张氏及崔氏座前,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语声微颤地请罪道:“请大太太、二太太恕罪。婢子方才一直没敢言声,乃是因为怕两位太太并姑娘责怪婢子。”

傅珈见珮环突然走了出来,先是一惊,旋即那脸上便露出几分惊喜来,抢着问道:“你这话又是何意?”

那珮环便抖着手自怀中取出一物来,呈予张氏面前,颤声道:“婢子昨儿领了姑娘的命,去花房捧了了盆‘莺羽黄’回来赏玩。因没留神,便将姑娘叫婢子收着的一块颜料锭弄丢了。婢子昨儿夜里忽想起这事来,急得一宿便没睡,想着那颜料定是丢在花房附近了。所以,今儿一早天还没亮婢子便起了身,悄悄往那花房边儿上寻颜料锭去了。可巧那娄嬷嬷不在,婢子便在花房门外找那颜料锭,忽见有人往花房里来,婢子一时慌了神,便跑进花房里藏了起来。因那花房里点着灯,婢子瞧得极清楚。那进来的人正是青蔓,婢子亲眼见她将两盆盆景皆砸碎了。”

☆、第314章

傅珺脸色沉凝,冷冷地看着佩环。

这丫头说话时咽喉部有明显的吞咽动作。这是撒谎的微表情之一,恨只恨傅珺却不能以此为证,还必须找出她证词中的破点才行。

傅珺蹙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对策。

佩环又颤声道:“婢子虽瞧见了青蔓,却也没敢言声。因婢子也是弄丢了姑娘的颜料在先,亦是有错的,因此便一直忍着没敢说话。可是,后来婢子见那小竹委实可怜,被问得便跟说了瞎话的。婢子便想着,便是拼着受了罚,也不能叫小竹白白地被人当成了胡说乱道之人,这才壮着胆子出来领罪了。请大太太、二太太饶恕婢子知情不报之罪吧。”

她这一番话说得虽慢,却很有条理,前因后果一清二楚。

傅珈此时却是不说话了,只半笑不笑地看着傅珺,一副等你开口的模样。

崔氏却是轻声斥道:“你这丫头,偏这时候跑出来说了这些话,你可想清楚了再说。”

那佩环便以头触地,赌咒发誓地狠声道:“婢子所言句句为实,若有半句假话便叫天打雷劈、头上生疮、脚底流脓、口舌俱烂而死。且婢子今儿一早出门也有旁证,便是与婢子同屋的珊瑚jiejie,二太太若不信可以叫了她来问。还有,婢子昨日往花房领花,那娄嬷嬷亦是瞧见的。婢子还在那花谱本子上画了押呢,二太太也尽可叫了娄嬷嬷来问。婢子绝不敢乱说的。”

那张氏此时却是将那颜料锭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会,方才问道:“不过一个颜料罢了,丢了便丢了,偏你这般巴巴儿地去寻了回来,说出去别人也不信,不过一锭颜料罢了,值得了什么?”

张氏这话音一落,傅珈便不依了,拖着声音娇语道:“娘亲。这可是丹青坊里出来的颜料,一颗要十两银子呢。女儿好容易才从表姐那里求来了一支,怎么便不值什么了?佩环这丫头若真弄丢了,女儿可是要重重罚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