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how Is Over演出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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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大姐大在看着你。 清水湾的狮桥路唐人街,这里是银贝利的地盘。 莱斯利先生从东三街调走,带着孩子们住进了一间老公寓,原本是洪门会盟的工作介绍所,因为老东家的二儿子吸毒,一家人都得接受调查,管事的哥哥不接纳新来的访客,交给市政府的工作人员作为安置房使用了。 莱斯利内心忐忑踌躇,整个四十八区在经历了血与火焰的洗礼之后,是风云剧变人人自危。 他找到绿林小区的老相好,两人一起安顿好孩子,把这些无父无母的小乞丐都照顾妥当了,当晚在唐人街的赵氏宾馆开了一间房。 一夜鱼水之欢过去—— ——莱斯利与生命中最重要的爱人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把钱拿着,以后不去金鱼酒吧了。” 这个金鱼酒吧,是四十八区比较有名的拉美裔聚会点,去这里娱乐消费的大多是中产阶级,也提供皮rou生意。 莱斯利的相好是个妓女,没有真名,只有艺名——叫小甜菜。 “不去这里,你养我?” “我养你。”莱斯利如此说,打开纸袋子,里边整整齐齐码着两沓钱。 小甜菜两眼一亮,立刻撩开卷发,开始熟练的数钱。 “两万八?就这么点钱想睡我一辈子?” 莱斯利:“无名氏给我的。” 小甜菜听见这句,立刻从床上爬起,凑到老主顾身边,去嗅莱斯利身上的味道,像是一种迷信——这些没有灵能的普通人,也喜欢用这种方法去分辨谎言。 哪怕他们嗅不到信息素,也会像动物一样通过气味试着闻出点什么。 “哎,我骗你干什么?”莱斯利哭笑不得,“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你一个臭要饭的。”小甜菜抓起莱斯利的手,敲了敲金表:“天天戴着块假水鬼糊弄人,哪里捞到这么大一条鱼?” “都是运气。”莱斯利倍感惆怅,“之前摊档那边,我和管理员好话说尽,他们不给我一条活路,要我每个月交六千的卫生费” 小甜菜骂道:“六千?!他们疯了吧!” 莱斯利眉头一挑,意得志满:“我也觉得他们疯了,我和孩子们都是跪着要饭的,哪里来那么多的钱呢?带人去哭去闹,没有用,差点被赶出东三街。” 小甜菜愤愤不平,那一对鱼泡眼也鼓起,非常的生气:“这些白眼狼连孩子都不放过!” “还好.”莱斯利接着说:“当天下午,管理员就上门给我道歉。” 小甜菜惊讶:“怎么可能?这些家伙连婊子乞丐的钱都要收,你不掉块rou下来,他们哪里会善罢甘休!?” 莱斯利:“是大姐大。” “大”小甜菜刚开口,又觉得不对,那是超出她常识的词:“大姐大?无名氏的战王.帮你说话?你的意思是傲狠明德的内卫帮你讲了几句话?” 莱斯利:“你得喊BOSS,小甜菜。” “是是这样没错,BOSS。”小甜菜突然开始结巴,言辞也变得恭敬。 莱斯利靠坐在床头,点起香烟,和心上人说起这些天里发生的种种变故。 “就从管理员和我上门道歉那一天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rou档、鱼档、生鲜市场的街坊跑到东三街口,给孩子们买衣服,送牛奶钙片——他们家卖什么,都会把开市第一批好货送过来。” “他们私底下议论,我是无名氏的线人,和大姐大走得很近。” “第二天管理员来聚居地和我求情,要我向大姐大说点好话,因为他也卖过毒品,我没有原谅他。也轮不到我原谅他。” “大姐大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把他的脑袋割了,把他送来的礼金当红包发出去。” 听到这里,小甜菜咂舌称奇:“她真是个恐怖的女人。” “恐怖吗?”莱斯利小哥摇摇头,“不不.不对,小甜菜,不对。” 小甜菜:“怎么不对?管理员要你卖人情,以后他就是你的狗了!大姐大连送上门的狗都不要。还把狗rou分给街坊邻居,你让这些街坊心里怎么想?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呢?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要是有一天你也.” “别说了。”莱斯利打断道:“别往下说了,小甜菜,别说了——我已经犯过错误了。” 小甜菜脸色一变,静静听着不再讲话。 莱斯利掐灭烟头,又点起第二支烟。 “大姐大私底下约见我,她讲,对战帮的调查工作,我有很多功劳,就给我结了费用——希望我能继续为她办事,我不好拒绝。” 说到这些事,莱斯利的手都在颤抖,回想起与无名氏当家的谈话,那都是如山沉重的压力。 “她对我很失望,她说这世上无论是富人还是穷人,哪怕是动物,都知道亲情的重要性。” “四十八区是毒窝,它害死我父亲,我却在为毒枭工作。” “做人要知恩图报,她和我讲起她的家人。是BOSS救了她的meimei,她才愿意为BOSS办事。” “我的父亲母亲养育我长大,我非但没有替父报仇,还留在清水湾,留在银贝利当教祖的眼线,为教祖照顾客户。这已经是为虎作伥的大错。” “我想狡辩,我说东三街有那么多孩子,我得照顾他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姐大就讲——你可以带着他们逃。养大他们再回来报仇也不迟。这不是你留在这里的理由。” “我是没有办法反驳,再也找不到理由去狡辩。” “我和大姐大哭诉了很久,她也愿意听我说心里的委屈,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东三街的老主顾被喊去谈话,来了新的领导,她要我搬来唐人街,和会盟的兄弟打过招呼,还给了我一笔钱,要我安顿好你。” “当她说出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一直在盯着我,好像无所不知。” “你愿意跟我走吗?小甜菜?我得去帮大姐大做事。” 小甜菜的脑子很乱——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折腾了我一整夜,早饭还没吃我现在手上还有俩客人的预约.” 莱斯利笑着说:“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大姐大就是这么说的。” 他顺手拿走爱人的手机,将通讯录都逐一删除。 “大姐大要我给你捎句话,要用原话格式一字不落——小甜菜,她是这么讲的。” “什么样的土壤就长出什么样的花,原本当不了人就只能去做鬼——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的好姐妹,把土地都翻整一遍,烧光罂粟就能种粮食,你有的选。” 第三交通署和第六交通署的高层会晤,地点定在三区交接地——灯笼开发区。 此地因地势低洼,围绕地热熔岩湖作能量来源,构筑出一个灯笼的形状而得名。 两个交通署的检察长都在这场会议中出席,各自带着治安管理局和政法要员家属亲信,撇开说废话的酒席环节,最后真正参与会议,留下的只有四个人。 分别是第三交通署检察长和督查,第六交通署秘书长和交通署战团总参谋长。 如果你的记性够好,应该记得黄牛镇黑德兰皇家大酒店的罪犯,都是从第三交通署和第六交通署输送来的。 第三交通署的检察长名字叫林登·范佩西,和罗本非亲非故,只因为meimei嫁了这个赘婿,才多说了一句悲苦凄然的话。 “秘书长,参谋长——佐拉娜死的好惨啊.”检察长林登如此说,从这四十来岁的汉子脸上透出一种孩子气,是说不尽的委屈:“她的脑袋被战王一枪轰碎,她做错了什么?贩毒的不是她,贪污的也不是她。” 第六交通署的参谋暂时不作介绍,只要知道,在第六交通署管理的周边城镇,十八个战团都要听从这位大人的调令,没有他的签字盖章,战团的兵员是不能去其他区域行动的。 某种意义上说—— ——这林登老哥的meimei死在雪明枪下,有一部分责任来自参谋长的批文。是他给了雪明调令快速反应部队的至高指挥权。 参谋长:“你知不知道,葛洛莉是什么人?” 林登检察长:“我meimei死了。” 参谋长:“你知不知道葛洛莉是什么人?” “我只知道这娘们滥杀无辜!我meimei做错了什么?!”林登怒不可遏:“她为了家族,十六岁就嫁出去了!在外面受多少委屈!罗本这头畜牲除了跟我范佩西家改姓之外?他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总参谋.” “我只想找你要一个说法,为什么要借兵给战王,为什么要答应他们,把小兄弟会铲平,为什么我meimei会死?我不知道这个葛洛莉是谁” “冷静下来了?”参谋长冷笑,他头发斑白年事已高:“事情得一件一件来说,你不急的话,我们先把死人放一边。” 林登检察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地下世界可不像文明社会那样,这里是一片荒野丛林,有枪的猎人,永远比这些弄权的小人要狠厉。 参谋长眼神向会堂门口撇,就把秘书长支开。 “你让督查休息一下。” 检察长立刻说:“这是自己人,不用担心。” 参谋长:“谁和你是自己人?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过了很久—— ——几乎有一分钟那么久。 哪怕是死了meimei,林登都没有那么生气。 他拳头紧握,几乎咬碎了牙,对身边督查笑脸相迎,送出门外。 参谋长是从广陵止息的攻坚队做起,父亲是分区总军团长,一路升迁,用了三十三年才爬到这个位置上,他再怎么傻,也不会用前程来换范佩西家的钱。 “你哪里是死了meimei啊。林登——你是要用佐拉娜的尸体来找我要钱要地谈生意,什么说法啊?黑德兰?劳伦斯死了,你要往这些地方安排人?” 林登一听,之前所有的怒气都消散了。立刻从客人的位置转到参谋长身边去。 “哎!没有这回事,完全没有.” 参谋长不徐不疾的说:“她确实死得冤枉。” 林登:“太冤枉了!” 参谋长:“不该死的。” 林登:“确实。” 参谋长:“罗本该死,她不应该死。” 林登:“嗯” 参谋长盯着林登的眼睛,是灼热的烛火。 林登终于开口:“那个.总参谋啊你知道我一直在管黑德兰的政法系统,反贪的工作都是我们检察机关在做——这个时候,这BOSS突然要搞出来个众妙之门和快刀,如果是呢.” “如果是”林登说话也变得油腔滑调起来,“如果是那个罗平安,还有文不才这两位闪蝶来谈,我没有意见的。我真的没有意见,或者让第一交通署来谈嘛。都可以谈的。” “可是这个伍德·普拉克是怎么回事?BOSS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号人了?他不是魔术学院教书的吗?我调查过他,他就是个列车长,为什么四十八区的产业都要他来cao办?” “你对这些事意见很大?”参谋长问。 林登嘿嘿笑道:“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只是啊我觉得,这件事你看,总参谋这件事啊,有关到各个地区的治安,要总是这么搞,你手底下的兵,不得都变成葛洛莉的人了?总参谋你想一下,收获季刚过,正是各区庆功的好时候,你马上就要升到总军吧,再过两年应该就退休了。” 话锋一转——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想求稳!BOSS肯定也知道你的忠诚,总参谋我都知道啊。” “可是有没有一种说法。” 林登贴在参谋长的耳边,小声说。 “会不会太丢脸了,这么一闹,会不会整个深渊铁道,都觉着我们第三交通署和第六交通署,被战王和普拉克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啪啪打了脸,还不能大声讲话。佐拉娜的死,可是让好多人都看在眼里,祸不及家人呀。” 参谋长眼神暧昧:“所以我说,她不该死。这事情是葛洛莉做得过火,但我没有说她做得不对哦。” 林登:“那您的意思.我一定要仔细听一听这个葛洛莉到底是谁了?” 参谋长给林登倒了杯酒,紧接着说。 “我想劝一劝你,如果你执意要和BOSS亲自任命的战王作对,要从这个方向,找到新的突破口——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登从参谋长身边离开,回到了客人的位置上,开始喝酒。 “你慢慢说。” “小林登,我和BOSS相识是六十六年前,那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参谋长幽默风趣的形容着。 “因为我还在襁褓里,我只能看照片说故事——BOSS把我捧起来,用它小猫咪的臂弯,把我这个八斤多的婴儿抱起,我是受过它祝福的孩子,我的父亲为它稳固第六交通署十数个区域的治安,和癫狂蝶作战,和灾兽作战,和星界怪物作战。” “可是我却依然要一步一个脚印,从百夫长做起,花了那么那么久的时间,才能得到今天的地位,全都仰仗BOSS的信任。” “葛洛莉她凭什么能从我手里调走这么多兵,你觉得呢?” “你觉得为什么?你觉得BOSS老糊涂了吗?它刚刚睡醒,是五十多年来最清醒的时候。” “这位无名氏,只用了两年时间,从最普通的乘客,认维克托为老师,再去尼福尔海姆镀金,回到车站时刚好赶上收获季——成为战王。” “没人能在维克托面前撒谎,哪怕是我,也非常害怕这个年轻的叔叔,与我见过面,他回去和BOSS说起悄悄话,我寝食难安啊。” “这代表什么?” 林登终于醒悟—— ——参谋长这么一番提点。 “我认为,无名氏的这位大当家,就是元老院的话事人,她没有任何水分,完全不输其他元老院的话事人,甚至比我们各个家族的阁僚都要忠诚有力,BOSS非常非常信任她,我们暂且不说为什么信任,不去怀疑她的魂威算不算迷魂汤,这些都按下不表——可是她表现出来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我的战团兄弟去了前线,没有任何一人战死,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就只这一件事,无论出于什么角度,我都不能帮你。” 林登还想说点什么。 参谋长立刻说:“哪怕是帮你在其他区执政官面前说一句话,我都做不到。” 林登依然想说点什么。 参谋长立刻打断:“哪怕是!我在我的属下面前,说起战王的任何一句坏话,都是对这些战士的背叛——你懂不懂?” 林登终于谈起正事:“你真的保不住我?” “你的妹夫,捅了大篓子,你给他做保护伞,谁和他斗,你就查谁,这事情谁不知道?”参谋长也不拐弯了:“你想活命,不应该来求我,这不是好办法。” 林登:“没人能帮我了。不是好办法,总比没办法强。” 参谋长:“你知道我想安安稳稳度过最后两年,还给我添麻烦,你是要我摘军帽脱军服啊?” 林登:“那我怎么办?” 总参谋从衣服里掏出两张纸,留在桌上,紧接着匆匆离场。 “走吧。” 一张纸写着癫狂蝶圣教的联络方式。 另一张纸写着永生者联盟的联络方式。 林登·范佩西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终都把罪责归到了BOSS头上。 “这是你选的,BOSS” “是你把我送去敌人那里是你的错” 新春—— ——莱斯利带着年货,在元宵佳节来到九界车站,和爱人小甜菜一起给大姐大拜年。 刚进门就见到枪匠,雪明已经换回男身,无名氏的酒吧还有最后一点装修扫尾工作,马上就要正式开业了。 “哟,带什么东西呀?” 小黑哥听见枪匠的问候,还以为是雪明客气了。 “就一点点薄礼给大姐大的,不成敬意啊。” 雪明正儿八经又问了一遍 “我问,带的是什么。” 小黑哥言辞闪烁,似乎不好交代。 雪明立刻讲:“见了我,就和见到大姐大一样,她没和你说这个话吗?” “嘿嘿嘿主顾,我这不是刚刚学了几句中文,还说不太顺溜。”莱斯利凑到雪明耳朵边,把袋子往雪明手里送:“范佩西家的罗本有一个大舅,是第三交通署的检察长,跑了——我的小工没跟住,坐武装专列走的,和战团有关系。” 雪明略加思索—— “——莱斯利,大姐大现在没时间收拾他们,但是你可以干点别的事。大过年的就别往家里带坏消息了。” 莱斯利:“别的事?” 雪明:“往那辆列车上贴传单,就一句话。” 莱斯利打开日志本,准备记下来。 雪明给新来的伙计倒酒,又给小甜菜倒牛奶。 “大姐大在看着你。” “就这一句。”狐夫的深渊专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