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5
门了,或许还能进宫去瞧瞧你大jiejie呢。”京城不比无锡,没有长辈带着,连他也不敢让桃华自己出门的。桃华皱了皱鼻子,她可不希罕进什么宫:“爹,大jiejie小产这都快半年了吧,身子还未调理好?”蒋锡不由得又叹了口气:“你伯祖父托从前太医院里的旧识去打听过,如今给你大jiejie诊脉的是个新进的太医,从前与你伯祖父并不相识,究竟什么情况,也打听不着,只知道还是不大好——宫里贵人们的脉案本是不准外传的。”“是有人故意给大jiejie安排了这个太医吧?”桃华低声说,“真想不通,大伯父到底为什么会让大jiejie进宫。后宫如战场,大jiejie要过的是什么日子,大伯父难道没想过?”后宫佳丽三千,皇帝却只有一个,又怎可能不争不斗。若真是一团和气,皇帝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儿子,又是怎么回事呢?蒋锡也很不赞同蒋梅华入宫,可这是隔房堂兄的家事,他也不好批评,只得叹了口气:“若是你伯祖父能去给你大jiejie诊一诊脉就好了……”可是外男不许入后宫,蒋梅华只能见到家中的女眷,却是万万见不到祖父的。“大伯母能入宫,可以将大jiejie的情形细细地问过,回来禀报伯祖父啊。”虽然不如亲自诊脉来得确切,但做好了“望”“问”二诊,病情也能清楚不少的。蒋锡摇了摇头:“你大伯母不懂这些,之前也曾问过,但七零八落说不清楚……”说起来也的确如此,你让一个外行去观察病人的脸色,回来还要细致入微地说清一切,也确实太强人所难了。“哎——”蒋锡突然想了起来,“桃华,不如下次你大伯母入宫的时候,你一起去吧?去给你大jiejie诊诊脉,回来好告诉你伯祖父。”桃华犹豫了一下:“大伯母不是一直没能进宫么……”其实她不是很想去,但蒋梅华总是堂姐,这年头家族就是一个整体,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你在家里闹成什么样子,对外总要相互帮扶的。蒋锡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很不错,倘若桃华能给蒋梅华诊脉,再由蒋老太爷开方替蒋梅华调理好了身体,小于氏至少也要承桃华的情,会更用心地帮桃华挑门好亲事吧。“说是这阵子选秀宫里太忙碌,所以不让妃嫔们见家人,现下选秀也选过了,过些日子总该允准了。”若是一般的低位妃嫔大概是不行,但蒋梅华毕竟怀过龙种,小产的原因又是那么——与其他妃嫔总是不同的。“看伯祖父的意思吧。”桃华并不想进宫,“爹你也别去跟伯祖父提这事,毕竟是大伯父的女儿,我们不好随便插手的。若是伯祖父那边提出来,我当然要听从,若是伯祖父不提,那就算了。”其实她能想到,蒋梅华所谓的不曾调理好,多半是因为陡然小产心气难平,一口气郁结在那里,才一直不好。若是这口气解不开,什么灵丹妙药也不顶用的。蒋锡觉得女儿说的也很有道理:“好,爹都听你的。”“都听我的?那我说不要留在京城,爹听不听?”桃华马上摇晃起蒋锡的手臂来。蒋锡无可奈何:“这个……哎,这个再说,再说吧……”基本上蒋锡说“再说”,那下次再说起来的时候多半就是桃华说了算了。于是桃华心满意足,拉着父亲的手臂笑道:“爹,自打来了京城你都能出去玩,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回来也不讲给我听听……”当然有些事她也能从小于氏或者景氏嘴里听到,但这两人十句话里总有七句是在打机锋,实在没趣。蒋锡不觉地就有点愧疚。他是常出惯了门的,且一个男人做事也方便,即使来了京城也并没觉得跟在无锡有太大不同,倒是忽略了女儿不能再随意出门的事。“这个嘛——西市那边很是繁华,不然明日爹带你们去逛逛吧?”长安自唐时起就有东市西市,东市多为手工作坊,西市则是交易之地。本朝既定都于长安,这东西市自然也照样重建了起来,据说其繁华并不逊于前朝。桃华早就想去见识一下了,只是那地方鱼龙混杂,小于氏是万万不会带她们去的,现在蒋锡开口,桃华当然高兴:“好啊好啊!”蒋锡看女儿眉飞色舞,整个人似乎都会发光似的,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歉疚:“是爹这些日子忽略了,长安城里有趣的地方,爹都带你们去看看。”“爹最好了……”桃华眉开眼笑地灌迷汤,“还有什么有趣的事,爹听了回来也要讲给我们听。”蒋锡虽然夸下了海口,但有些地方毕竟不适合女眷去,有些地方则是身份不够不能进入,所以桃华也没指望着真能走遍长安,有什么趣闻杂谈能听蒋锡说说也就够了。“唔——”蒋锡把这些日子的见闻回想了一下,觉得有些实在太过市井粗陋,不宜对女儿讲述,一时间想不到别的趣闻,只得随口道,“桃儿还记得上巳那日遇到的四皇子吗?皇上已经封了他为安郡王。”他说到这里才忽然想起来,“哦,那日你在马车里哄柏哥儿午睡,并未见着。”其实见着了的。桃华心里暗暗嘀咕,嘴上却道:“从马车里看了几眼,不就是要跟崔大姑娘成亲的那位四皇子吗,怎么只封了郡王呢?”亲王之子可封郡王,四皇子是先帝亲子,理当封亲王才是。“是太后的意思,说勋爵乃国之重器,四皇子年纪尚轻,身居高位也未为幸事,日后若再有功勋,才好封亲王。”蒋锡一边说,一边露出不屑之色。勋爵的确是国之重器不可轻封,但是亲王是靠血脉,又不是异姓王要靠功劳,硬把个亲王封成郡王,虽然前朝也不是没有这种惯例,但那多半是本人犯过什么错处被贬,否则就是极不受皇上喜欢。太后再搬出一百条理由,也遮掩不了这个事实。当然,太后大概也并没想着遮掩。如今朝堂上一半都是于家门生故旧,太后又何须遮掩她对已故先贤妃的不满呢。说什么年纪尚轻,身居高位未为幸事,换句民间更直白的话就是:年纪不大,封赏太厚也不怕折了福气。这其中的恶意,简直呼之欲出。“皇上想来也不待见这位弟弟吧。”桃华耸耸肩。要知道当年可是有人提出过要立贤妃之子为太子的,哪个皇帝会喜欢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兄弟呢?单看那位二皇子,如今的正亲王,他倒是有亲王之衔呢,可在京城里还不是混吃等死?说起来也幸亏他自幼多病,成年之后仍旧体弱,既不能习文也不能练武,所以虽然生母位份也不低,却从没人提议过立他为太子。这在当时看来或许是不幸,但现在看来却是大大的幸事了。蒋锡并不觉得女儿哪里说得不对:“四皇子——哦,安郡王的外家就是定北侯殷家,如今在西北领兵的,自然是要多些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