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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没答她的问题,放下茶将她扶起来,他伸手去揽她的腰,让她坐在他大腿上,花烛只觉得身子僵硬的不行,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简玉珩气息绕着她耳朵,轻轻地说:“你也该准备准备了,月后大婚,你马上就是我的夫人了。”“不敢!”花烛虽心慌,但还能分辨是非曲直的,她俯下身子跪着,跪在他脚底下,嗫声道:“花烛只是少爷的丫头,是奴婢,绝不敢犯越夫人。”“夫人?”简玉珩冷哼一声,又将她揽住,“你说林莞尔吗,她以为她真是小姐,她不过是当年逃出府的丫头,还打碎了我给祖母的茶壶,罪该万死的人,还妄想当我的夫人。”听了这话,花烛脸一下子就白了,她吓得浑身发抖,错愕地抬头道:“那是阮阮,阮阮没死?”简玉珩心想,果然是她,随即快速收了心思嗯了一声,脸上浮现了不屑的神情,“算她命大,撞了林家的马车,被抓走当了个冒牌的小姐,真是可笑死了。”花烛眼睛耷拉下去,回想起那日和少爷一起回来的人,就觉得有些面熟,这一提点,才想起来她和谁面熟,她眼睫毛都在抖了,当时自己到底是多狠的心肠,要杀她那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想什么呢。”简玉珩的话语腻腻的,柔柔的声音无形之间牵动着她的心,只听他哦了一声,“你该和那丫头认得吧,等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皇上跟前检报她,好好地参林家一本。”花烛点头,简玉珩手揉上了她的腰,嗔道:“到时候,让你坐我正房的花轿,你且跟着竹山去量量尺寸吧。”仿佛幸福一瞬间来的突然,花烛有点迷茫,她跟着竹山往外走,临到门口被简玉珩叫住了,他微笑地对她说:“小心些,外头路滑。”看着花烛出去了,简玉珩沉着手,进了内室,他踱步到莞尔床前,细细地将她望着,“莞尔,还好我还有你。”床上的小丫头肩头颤了下,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她本就身体寒弱,脉络被封血液不畅,身上应该是很难受的,他眉头皱的比她还深,扶她坐起来,帮她上下揉搓着身子,莞尔的脑袋靠着他胸口,压的他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他已经派人去只会了师父,明儿一早禀明皇上就带她回去,他要把她藏起来,再也不能让她再受这样的伤害。他拢着她躺好,站起身,心里乱的厉害,太多的眼睛盯上他了,这时候让她跟着他,无疑是将她推上风口浪尖,简玉珩眉头紧紧地皱着,手里捏着刚刚竹山递进来的字条。“林子夙,算你狠心,自己的meimei也要下手。”简玉珩将字条捏碎,鼻翼因着愤怒轻轻地颤抖,“你要动手,我自然有办法拦,走着瞧吧。”他手一扬,漫天的纸屑飞扬,就在刚刚,他从容雪送来的消息中得知,林子夙要动手杀莞尔,就在新婚的轿子里,杀了她,栽在自己头上,再让容雪站出来作伪证,污他俩人联手杀妻,再趁机杀了容雪,死无对证,就是这案子查不清,他简家也不会有任何好下场。将容雪推到林子夙身边,实在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他后脊有些发凉,盯着一地的碎屑出神,若是容雪没送来这纸条,凭一己之力,是否能护莞尔周全,是否能护自己周全,又是否能不辜负父亲的期望。林子夙她到底是有多狠的心肠,他既然已经洞悉了他的计谋,便能护住莞尔周全,但他自有了她后,开始万事做的小心翼翼,原本万无一失的东西,只要和她沾了边,他都会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万一。就让花烛去坐那轿子吧,月后的一场大戏得照常地演,说不准这江山就会在那日易主了,自己为人臣为人子,须得为父皇做点什么,至于花烛,富贵有命生死在天,他尽力护她就是。简玉珩心下怅然,眼下的局势,容雪这步棋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要是真的有必要,他还是要弃卒保车了,明儿带莞尔离开,他就要好好地将这局棋重新布一布,看看到底是谁能棋高一招!简玉珩踱步到窗前,望着头顶上层层叠叠的乌云,就像是一层压着一层的权谋,这片是林子夙的,那片是淳王戚越的,太子戚观央的,自己的,一起将太阳遮住,妄想在这锦绣江山上刻下自己的名字。雷声倏地一声炸响,滚在简玉珩头顶,一场孕育了多年的阴谋,即将在月后拉开序幕,京城的几位各怀心思的少年,摩拳擦掌,开始冲击那至高无上的皇权,他默默地站着,没有动容,耳边儿又响起了师父教导他的话。帝王之道,在于招揽人心,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帝王之道,在于握权为天,审时度势,海纳百川。☆、第43章风雨前夜愁(三)銮殿尽头,皇上大红色广袖锦衣,上头龙纹跃居盘旋,皇后从鸾殿走到銮殿,红毯铺开,大戚后宫的新主朝皇上缓步走来,由两位宫女一左一右领着。她微微地朝皇上笑,典雅端庄红袍拢地,每迈一步,就有一批大臣跪倒在红毯两旁,“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那是绯王戚观郁的母亲,皇上心底里最打紧的人,他本是想保护好她的,想将她藏起来,封别人为皇后,为她挡满朝文武的吐沫星子和刀剑。戚观郁的名字是祖谱里写好的,未来要当皇帝的,郁儿生下来就是病儿,皇上给他取小字为玉珩,原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好她和玉珩,却没想到给她们带来了更大的伤害,四年前宫变,玉珩险些身死,这位锦阳宫正主儿终于坐不住了,一系列雷厉风行的手段便搬出来台面。先是送戚观郁出宫,寄养在简家,紧接着赐皇后毒酒,国丧三年,马上重立皇后,为儿子奠定坚实的基础。盖头下的女人红唇饱满,眉角细腻,宽宽的衣袖下,她两手攥成了拳,脚步却依旧款款地向皇上走去,她为皇上拿下这江山,论起谋略手腕,绝不比男人差。“没想到朕竟和自己的儿子一同娶妻。”老皇上歪着头笑的开怀,看着心爱的人儿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一时间心里感慨万千,他低头,轻声在她耳边说:“等郁儿清了其他的势力,咱们就把这天下交给他,我带着你走,再也不回这宫闱里。”简家宅门也是一番祥乐景象。盖头蒙上的时候,花烛脸上泛着胭脂都掩不住的红,简玉珩一身暗红锦衣,羊脂簪绾一头青丝,他微微笑的样子,像极了彼时从红毯走向銮殿的皇后,又像雨天晕染开的水墨画。灯火摇曳,花烛透过盖头朦胧地望,只见他一排白牙,眼中柔波荡漾,那一瞬间竟让花烛觉得岁月静好。月光自苍穹之上泼洒而来,他手向前摊开,舌尖轻点上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