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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与莲华上神共事千载,说不定还挺……”“好了好了,您快别管这事了,回去修剪姻缘木吧,别又被仙童弄乱了红线。”好容易送走月老,飞廉呼出口气,看向这广寒大殿。☆、话本云海之上,天界神殿座座悬浮。而这广寒宫,是离月最近,距尘世最远的一殿。它由玉石堆砌,冰雪雕琢,给人的感觉亦是如月般的冷清。莲华统领尘世,却很少沾染浮尘,鲜有人光顾此殿。她独自一人跪于纯白莲座,置身一片冰冷瑶池中。千载岁月,皆是如此。若那褪去戎装的天界战神未至,白衣上神孑然司命,便是只身万年了。而当下的殿前,昔日战神十分苦恼。“我说这从不搭理人的冰块怎么不对劲了,原来是动了私情,有了私心。”飞廉坐在台阶上,摸了摸下巴,“直接弄死红线另一头的家伙倒是简单,不过…….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先前的严肃紧张褪去,青年嘴角微翘。他本就俊俏帅气,还带着些许的痞。这幅模样若落入仙女们眼中,怕是又要勾起一片脸上红云了。他从台阶上站起,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天界莲华与妖界邪兽,真是有趣得紧。那邪兽有何来历,那大小姐又有怎样的其他表情……自从黄昏之战过后,他就一直相当无聊。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找些乐子了。想到这里,飞廉提步迈入殿中:“大小姐,我前些日子偶然得了几本人间话本,要不要休息一会,下来看看啊?”莲华握着灵笔,正于生死簿上书写。这生死簿分“母本”与“子本”,母本由司命之神莲华撰写,子本则在冥府阎王手中。莲华记录命格,阎王照本实施。一个观命,一个遵命。那青年的声音传来,少女默了一会,而后抬头看来:“什么话本?”飞廉掏出几本小册子,在底下晃了晃:“、、之类的……不过,都是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你可能也不敢兴……”他话还没说完,手上便是一空。白衣少女坐在玉石凳上,先拿起了本。她看得很认真,表情相当严肃。那专注至极的目光,仿佛要钻透其中的每个字句。那人间情爱,似乎等同于生死大簿,需要好好钻研一番。飞廉则翻了翻礼物堆,把那些星君送的茶泡了。一杯倒给莲华,一杯自己拿起来喝。广寒宫与其他神殿不一样,这里没有仙童,亦无侍女。宽广无边的大殿内,从来都只有这一位司命上仙,和一名退居二线的战神。而上仙一直是安静的,唯有战神会说说话,时不时蹦跳一番,调和广寒冰冷。可眼下,那调动气氛的人也安静了,便愈发显得殿内冷清。若是别的旁人,没坐一会便会忍受不住。但这两人已经这么过了几千年,只是平淡如水。不知过了多久,白衣少女才翻过最后一页,合上了话本。飞廉已经喝完了一壶茶,此刻放下茶杯笑道:“大小姐,看出什么来了?”莲华一脸正色:“法海做得对。”“噗……”飞廉憋住笑。莲华一板一眼,不觉有他:“许仙为人,白蛇为妖,结为夫妻,本就是天地不容,打破三界平衡之事。人妖交合,人会被吸收精气,许仙亦不得善终。还有,白蛇诞下的子嗣也会十分异常。”飞廉喝了口茶:“你说的都对,但解释得太多了,不觉得比起说明缘由,像是在说服自己么?”闻言,莲华似乎有些愣。她踌躇思考,语气狐疑:“我不知道……难道…..真是这样?”飞廉摊开手:“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好好想吧。”莲华望着青年,神色竟有一丝真挚的求知:“你不是曾跟一只九尾狐有过纠葛吗?情况似乎差不多,我觉得,你该是知情的。”飞廉长叹,递给她一杯茶:“大小姐,虽然我跟挺多妖精、人类、仙女都有些事儿,但这不能代表……”一只灵鹊突然飞进殿中,打断了二人对话。那灵鹊口中衔着个小圆筒,松嘴时信筒悬浮空中,哗啦降下一张诏纸。“——奉天承运,玉皇大帝宣,召莲华司命入殿。”众仙送礼恭贺过后,这该来的玉帝诏令,总归要被送达。小小的灵鹊一开口,竟声如洪钟,响彻整个广寒。念完诏纸内容,那巴掌大的鸟摇身一变,化成只足以驮人的巨型仙鹤。莲华取诏起身,上前抚了抚仙鹤羽毛,再翻身上背。临走之前,她还不忘回头:“等我回来,再与我讲。”话一落音,那仙鹤便背着少女,一头扎入缥缈云雾中。莲华一走,广寒宫仅剩飞廉一人。需要保护的贵重物不在,青年也不待在这冰冷神殿了。他直接唤来仙云,去到交好的仙君殿里,喊来了一众兄弟。几位年轻仙君喝酒聊天,互表兄弟情谊。又对莲华下界归来,飞廉今后不能常来表示惋惜。一番饮酒作乐之后,飞廉去逛了一圈蟠桃园。这厮不仅撩了几个纯情小仙女,临走前还顺手摘了两颗桃。悠闲的时光总是过得极快,当青年再度回到广寒宫时,那被玉帝诏走的上神已然归来。飞廉先自己咬了口桃,然后递给莲华另一个:“新鲜的蟠桃,还挺甜的,要不?”白衣少女未接蟠桃,反忽地从石凳上站起。青年吓了一跳,可还没等他开口问,少女已经哗啦一下抱起那堆话本,眨眼便冲出了殿门,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飞廉连忙跟了上去,他可不能让莲华出事。白衣少女走得相当迅疾,青年赶来的时候,她已经立在了云崖边。只见少女用力一抛,怀中话本哗啦一响。——无须在意,不要去管。天命,不可抗拒。余音不绝,她的视线中,话本页页翻飞下坠,如同枯萎的落叶,只是无力。——莲华,你本就没有情感。那些过去,都不是你。话语未散,视线内的影子逐渐消失,少女垂眸时晦暗不明。那一本本书尽数从云端坠落,将自天界一直洒至人间。可谓丢得是干干净净,一点不剩。飞廉俯身看了眼底下,颇有几分心悸:“大小姐,您这是受了什么气,这可都是我珍贵的收藏啊。”说完他看向白衣少女,却是一愣。莲华盯着话本消失的地方,神色不复冰冷,竟恍惚似梦。为何丢弃了虚妄,她的心头却如此空荡?那些若真是镜像,为何她依旧存有念想?拳头分明攥紧,却又无力松开。天命之声回荡脑海,天意冥冥已成注定。是的……本该如此,无须怀疑……百转千回,反反复复过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