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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胎气今日也动得多了些。”“兴许将来是个好动的。”我又干笑了一声。皇帝似笑非笑地瞄了眼我的腹部,我想起皇帝这双眼睛的奇特,便倏地来了兴致,“陛下可看出了什么?”皇帝一愣。我兴致勃勃地道:“你可看出是男是女?是沈卿还是宁卿的?”皇帝一下子沉了脸。我见状便知不对,也不知刚刚是那一处碰到了皇帝的痛处。我在心里头反复想了想,倏地灵光一闪,宁卿二字扑腾腾地变得耀眼。原是此般……原是此般……我在内心叹息,想是皇帝不曾料到他心尖尖上的宁恒竟会与他母后有了瓜葛,倘若孩子他爹当真是宁恒,将来这孩子还需唤皇帝一声阿兄。心尖尖上的人的孩子竟要唤自己一声阿兄,想必是个人也不能接受。此般反应,所属正常。我理解地拍了拍皇帝的肩,“陛下,哀家这话问得有些唐突了,你莫要放在心上。”皇帝兴许是听明白了我的话中深意,他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下来,说了声“太后好生歇息”便缓缓离开了我的寝宫。我看他那背影,委实是寂寥了些。想到我这番无心插足,硬生生成了坊间小民口中的“小三”,我心头顿时有些愧疚。只是如今已经酿成了大祸,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也无必要。如今,我唯有将那罪魁祸首——酒从此收之禁之,否则也不知那一日又跑出了个喜脉来。第四章我这喜脉的消息,皇帝虽是压下了,但毕竟这天下间无不漏风的墙。在我捏着鼻子喝安胎药时,一道清丽的嗓音伴随着环佩叮当由远至近——“啊咧咧,太后,听说你有了?”我被呛了下,如歌慌忙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我顺了口气后方抬头无奈地道:“常宁,你下次来我这前可否改改你这惊骇世俗的言谈以及……”我顿了下,“你来向哀家请安时就不能穿得整齐些么?”瞧瞧这常宁,明明都成家了,还披头散发的,穿着也忒不伦不类了些。常宁不以为意地道:“天气热,这样穿舒服些。”她忽地对我身后的如歌招招手,“如舞美人,去给本宫拿些冰饮来。”如歌默默地应了声“是”。常宁又对正在摆弄花瓶的如舞道:“如诗美人,你同如舞美人一块去。”如舞无声地看了我一眼,默默地出了去。常宁这记性不太好,总是记混我的四个贴身宫娥,无论我纠正过多少次,她始终改不了。后来听说她连自个儿府中的几位侍郎也记不住,我才就此弃了这个念头。常宁是皇帝的阿姊,她姓李双名倾城,常宁是她的封号。常宁的倾城二字取得一点也不差。常宁乃是我大荣的第一美人,曾有人为了目睹常宁美貌甘愿自宫为内侍。不过常宁的长公主作风委实彪悍了些,她府中也不知有多少面首,我曾婉言说过她几次让她收敛些,她却只是懒懒笑道:“人就一辈子,为何不能尽情享乐?”常宁与我年纪相仿,我初进宫时,便与常宁交好,她也常护着我。先后对我可算得上是心狠手辣,我多少次命悬一线,都是常宁救了回来。是以,我与她之间如今可谓闺中知己。“你这肚皮下的孩子是谁的种?”这话也问得忒直接,我不由得再呛了下,“其实……我也不知。”常宁摸了摸下巴,颇是欣慰地道:“你如今的作风可是愈发与我相似了。我本想劝说你找几个面首来取乐,却不曾料到你平日里一声不吭的,一出声就惊天雷,竟是连孩子都玩出来了。”她忽地凑到我耳畔,“莫非你不知这房事里头是有防护方法可施的?”我感慨地道:“一言难尽呀。”“罢了罢了,待孩子出世后我再同你说。”常宁合上手里的折扇,“我这番前来,乃是有好事同你说。”“嗯?”“你可记得前些年在宫外非常流行的一出戏?”我略微想了想,“可是麻雀公主?”常宁颔首,“正是。那出戏如今换了批戏子,现今还不曾开演。我知你好这口,便请了这个番果戏班于今夜戌时在畅听阁里开演。”我从盘子里捏了粒水晶葡萄,慢条斯理地剥着皮,“这个番果戏班前些日子也在畅听阁里演了出戏,讲的是一个异界穿越而来的女子在宫中与一众皇子发生的爱情故事。那故事委实荒谬,皇宫里头的宫娥哪有这般闲情逸致胆大妄为,太子妃哪有说休就休的?要是常宁你要休驸马,还需通过无数道工序呢。”我将剥得晶莹剔透的葡萄送进了口里,好一会才缓缓地道:“这番果戏班始终上不了台面。”如歌和如舞此时端了葡萄浆和杏酪进来,常宁最爱的便是这两种冰饮,甜甜酸酸的。常宁端起瓷杯,尝了一口后,颇是享受地感叹了声:“太后,你这两个贴身宫娥委实了得,我府中的厨子所调的葡萄浆可没此般好滋味。”我但笑不语。常宁又接着道:“其实上不上得了台面还不是你说的算。反正你如今安胎无聊也是无聊,不如去看看那番果戏班如何上不了台面?再说,你这四个宫娥也颇是喜欢这出戏罢。”我望了眼如歌,如歌方道:“公主所言甚是,不过如歌较为喜欢原先的戏班所演的。听闻这出戏在番果戏班里改名为。”“原来你是如歌,不是如舞,不过你消息倒是灵通。”常宁忽地对我笑了笑,“请了戏班子在宫里头演戏,你就多了个见沈相的机会,你又何乐而不为?”我瞥了眼如歌和如舞,她们俩正眼观鼻鼻观心,只管着低眉顺眼。我对沈相的心思原本以为是个秘密,但我却算漏了一点,这宫里头完全没有秘密可言。我叹了声:“如歌如画,准备请帖,今夜哀家要邀请若干朝臣于畅听阁听戏。”常宁笑出声,“这就对了,人生得意须尽欢,如画美人,安排席位时你可要精明些。”我抚额,这常宁的嘴就是收不住。我摆摆手,“常宁,你快些回去罢。要不待会你家驸马又要来我这寻人了。”常宁临走前也不忘调侃我一句,“太后,你可别忘了你肚里头还有个种,莫要轻易动了胎气。”我抹了把额上的汗,如歌这会已经准备好请帖,问我需要邀请何人。我沉吟片刻,便把若干朝臣的名字一一列了出来,念到沈轻言三字,我的心如外头的风一般荡漾了回。末了,如歌问道:“娘娘,这次需要给宁大将军请帖吗?”之前但凡是我的请帖,宁恒都忒不给面子,每次请也不曾来过一次。不过我也不恼,宁恒越是铮铮铁骨,我越是欣赏。既然我如今与他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