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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脸凝重。他们现在也只是猜测,但如果矿山的东西真的与张启山,或者说,与张家有关的话,那可真是麻烦了。毕竟,张家当年的变动,有些情况连张启山自己都不甚清楚。那段时间,是张家人惨遭迫害的时候,很多事情,张启山的长辈来不及交代,便已经撒手人寰了。“看来,我们得去一趟东北了。”东北是张家的祖籍所在,想要了解原委,只能从源头查起。张副官听闻,沉默半响,便走出去,开始准备上路的东西。剩下的人,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一时间,房间里一片寂静。本来以为矿山是日本人隐藏的阴谋,没想到,竟然又牵扯上了张家,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京墨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的张启山,觉得心里闷闷的。若说她一开始,对张启山,是敬佩居多,那随着她对他的了解加深,心疼的次数便渐渐增多了。这样强势的人,背后到底背负着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现出来,给她的,永远是温暖安心的怀抱,是坚实可靠的后背,却不曾让她看见过他心底的暗伤。看着这样的他,她连心疼都无法表现出来,似乎这样是对他的侮辱。她知道的越多,有些话,越发不能说出口。因为知道他的重情重义,所以他拼命救二爷的时候,劝阻的话不能说,还要支持他,因为不想看他在日后的时间里自责后悔。因为知道他的负责尽心,他透支身体工作的时候,她不能任性将他的文件扔掉,还要帮他一起处理,因为不想看到他威严扫地,众人不服。因为知道他的担心关心,所以在他去矿山的时候,哪怕她气得发疯,也没有丢下他在乎的张家一走了之,还要忍着委屈,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因为不想让他无颜面对张家祖辈、下属和他的朋友。可现在她又知道了矿山和张家有关,心里更是难受。祖辈给他留下一团乱麻,留下一堆责任,却不曾告诉他只字片语,一切的一切都要他自己去探索,甚至最后头破血流,身死异地,也没理由后悔。有那么一瞬间,京墨是痛恨张家的祖辈的。京墨看着张启山,忍不住苦笑。之前她信誓旦旦,无论未来如何,她都要陪着张启山,但是,她现在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再陪他走下去了。最怕的,不是外在的危险让我失去勇气,而是你张启山,让我失去勇气。面对你的义无反顾,面对你的执着固执,我的不断退让和忍让,我说不出口的话,我不能做的……这些,是否会让我渐渐失去自我,才是我害怕的,你到底懂不懂啊?京墨思绪混乱,看着张启山,眼神复杂。张启山好似感觉到了一样,放下手中乱写乱画的笔,转身坐在了京墨身边,看着她,却也什么都不说。京墨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了。张启山的眼睛很漂亮,此时他虽然神智不清,但也因此,没了平时的深邃幽深,虽然还带着些微微的迷茫,却又显得他的眼睛特别纯洁干净。如果说清醒的他,眼睛里是一片汪洋大海,海底沉淀着睿智和深不可测,那他现在的眼睛,就好像一潭澄澈的湖泊,有些薄薄的雾气,却不掩纯净。京墨被这双眼睛注视着,有些许的不自在,忍不住站起来向屋外走,不欲待在这里。没想到,张启山也一步一步跟了出来。第56章决定去东北京墨看见张启山跟着她,默然,有些头疼,她现在真不知道要拿张启山怎么办。京墨无奈叹口气,温声细语:“启山,你先回去休息好不好,阿墨在外面散散步,一会儿就回来。”张启山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京墨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没反应,她就当他答应了——她现在需要好好调整一下心态,实在没精力照顾张启山,更不想敷衍他,所以,干脆让她自己待一会儿好了。京墨抚了抚张启山的额发,便转身离去。农家院附近最不缺山了,京墨爬上一座小山丘,有些颓废地席地而坐,青草地上的萤火虫被她惊吓到,仓惶飞起,顿时,漫天流萤,可京墨却无心欣赏。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也知道是最近事情太多,堵得她心慌,所以才会乱想,进而,有些自己想要暂时尘封的事,也一并涌上心头。她现在需要好好调整自己。可知道不代表就能做到。说到底,京墨从没独自经历过这些事情,就算之前张家也被饿狼虎视眈眈,可那时候,张启山是清醒的,虽然她自诩是个独立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认,有张启山在,真的很安心。哪怕她自己内心并不愿意,她也确实在不知不觉中依赖他。而现在,她真的独自面对困境的时候,哪怕她早有准备,早有预料,还是忍不住慌乱,更何况,自张启山去过矿山之后,他们俩之间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她不知道,下一秒,张启山是否又会不考虑她的意愿,自己安排她的人生,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失去自我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她的自我,才能证明她真正在21世纪存在过。除了她自己,还有谁能永远记得那个世界的她呢?总的来说,给她安全的是张启山,让她没有安全感的,也是张启山。她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走下去,又怎么面对张启山。京墨深呼一口气,觉得自己既然理不清,干脆就别再想这些事了,索性现在二爷他们也到了,之后该怎么办,就交给他们吧,她走一步算一步吧。京墨起身往回走,走到院子门口时,发现张启山坐在院门处,张副官正在他旁边站着。看见京墨走过来,张启山马上起身走到京墨身边,依旧不说话,只是粘着她。京墨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的感觉,她看向张副官,张副官无奈地跟她解释:“夫人走后,佛爷怎么也不肯回去,一直坐在门边,谁劝也没用,属下只好站在这里等夫人。”京墨沉默半响,看着张启山纯净执拗的眼眸,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便上前伸手,拉着张启山回房了。闹了一天,张启山也累了,京墨陪他躺下,哄他睡着之后,又起身走回桌前坐下,发呆。齐铁嘴和二爷本来在谈论去东北的事,看见京墨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忧地对视一眼。“嫂夫人莫担心,等我们到了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