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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李全面无惧色,也不说话,只转头去看丘如意身后的安天祐。这一转头,倒正碰着颈上的银簪,李全脖子立时被划破了。眼看着李全脖子上流了血,丘如意不为所动,仍手执银簪死死抵着他,道:“不要想耍什么花招,快放了我二哥。”李全看着安天祐,安天祐无知无觉呆坐于一旁,仿佛眼前便是发生天大的事,也不了他的眼。李全觉得或许真是自己思念先帝太甚,事情又太巧合,才生出这般的误会来。如此一想,全身的力气便似被抽光一般,人也仿佛又苍老了许多,他心灰意懒地命道:“放了丘二爷吧。是咱家认错了人。”丘如海得了自由身,立马跳上马车,便要驱车离去。那几个护陵的士兵仍拦在面前道:“我们已经放了丘二爷,你们也要放了李公公。“丘如海忙道:“不可!放了他,我们岂不成了你们的掌中物,等我们下了山会同了家人,再寻机会放了他。”李全亦道:“罢了,随他们吧。他们不敢杀人,若是真杀了我,那倒是我的福分了,正好去见先帝爷。”打头的士兵便道:“几日不见,公公怎么颓废成这般模样!大事不成,你有何脸面去见先帝爷。”话音未落,李全忽觉有一道凌厉眼神射向他,他不由一瑟缩,眼光四扫,丘如意正严阵以簪相对,丘如海则紧张地看着前面,安天祐亦仍保持着方才的姿态。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李全对自己的感觉很有信心。李全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淡淡道:“不用你提醒,咱家自有分寸。放他们走,我不会有事的。”丘如海又道:“不许人跟着。”几个士兵没奈何,只得让出路来。丘如海得了道,慌忙赶着车往前冲去,一路急行,临近山下,透过树丛,便见到卢国公府及丘氏家下人正翘首以盼地盯着大道。“前边人多口杂,还是在这里放下咱家吧。另外,今日之事还请两位守口如瓶,不然先帝近侍亲近卢国公小世子,传出去你我都没好果子可吃。”丘如海和丘如意闻言,倒是松口气,看来李全也没全疯,还知道事情传出去的后果。丘如意道:“那是自然,也请公公管好你手下人的嘴。自此别处,青山绿水,后会无期。”李全看着远去的马车,低声笑道:“怕不能如夫人的意了。”这时旁边树上跳下一人,正是方才的士兵之一,他疑惑地看着李全,问道:“公公今天到底是发的什么疯?”李全不答反问他道:“杨湖,你可读过史吗?”“我一个为先帝刺探消息的番子读那个做什么,又不考状元。”李全拍拍那人的肩,笑咪~咪道:“在晋朝有位官居三公与你名字同音的能臣大将,你可听说过?”杨湖摇头,笑道:“公公莫不是暗示我将来封侯拜将?”“未必不可以。”李全难得有兴致逗这位对先帝忠心耿耿的下属,他看着杨湖道:“去仔细读读晋书,读懂了,你就真能封侯拜将。从前我读此书,还对先帝道,‘此是古人放屁’,如今看来,倒是咱家孤陋寡闻了。”杨湖却苦恼:“你和先帝都读不懂的书,我哪里看得懂,还是不看了,只等完成先帝遗命,我再回来读也不迟。那三人如何处置?”提到此事,李全面色一肃,命令道:“你叫几个心腹过来,这几天有行动。”杨湖亦面色一凛,忙拱手领命而去。丘如意等人自不知这节,服侍的丫头上车,见主母披头散发,虽心中惊讶,却识趣地不多言一字,上前帮着重挽乌发。丘如海担心事情有变,一路催着急行,竟比早上还快,虽在帝陵耽搁不少时辰,却仍在天黑前赶回了秋枫山庄。于氏等人便上前接着这三人,又问事情妥否。丘如海兄妹早商量好,只管笑答一切顺利,只字不提李全一事。轩儿哥俩也跑上前见了礼,又一叠声地埋怨父亲自己偷着走,也不带他们一同去玩。丘如海心道,幸好没带他们,不然今天还不知怎么脱身呢。因担心李全不肯罢休,丘如海反客为主,带着众人在山庄里下上巡视。夜里,丘如意深恐白天的事给儿子造成不良影响,便要让儿子到自己屋里睡,好宽慰于他。安天祐却不肯,仍与轩儿兄弟同住,巡视一圈回来的丘如海,也道:“不妨事。我亲自守在这里,你放心睡去吧。”第二六八章夜半相会月挂中天,寒星闪烁,丘如海又仔细查看一番,才躺在孩子屋里的地铺上睡下。不多时便鼾声响起,又过一会儿,便有蛐蛐叫声传来,似随意又似有规律。床~上的安天祐便睁开了眼,细听一回,自床~上坐起,看一眼地上的丘如海,随手拿了外衣,轻手轻脚往外走去。外间下人睡得东倒西歪,安天祐皱一皱鼻子,心中有数,也不声张,小心地打开房门,走到院里。外面朗月清风,跫虫啾啾,安天祐侧耳顷听,很快便转入一条小径,绕过巡视的下人,来到一偏僻处,道:“你、出、来、吧。”许久未曾开口,乍一说话,舌头发涩,语言含混,安天祐自己也是一惊。蛐蛐声顿停,便有一黑衣人抢身进前拜下:“老奴见过皇上。”这黑衣人正是李全,只见他抱住安天祐的腿,泣道:“上天有眼,终让老奴再次得见皇上。”“皇、上?”安天祐摇头,费劲地说道:“不,我、只、是、国、公、府、里、的、一、个、痴、傻儿、罢、了。前、事、休、提。”李全闻言,便急了:“上天既让皇上有此奇遇,必有其深意。当年皇上没有个好体魄,不得施展抱负,今生身体强壮,又是宗室子弟,岂不是上天也想让您再做皇上?况且,老奴已着人调查梁王父子,已有所获:他父子二人果然手脚不干净。虽尚无实据,但当年一系列刺杀等阴私事,少不了他们的手笔,这等jian猾小人如何做得皇帝。”安天祐不为所动:“自古做皇帝的,谁没使过手段?如今皇帝姓安,治国有方,我上辈子殚精竭虑,所求也不外乎如此,何必再生枝节。我真不该今天一时心软,引出这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李全眼见安天祐意志坚决,又想他本无恙,却装痴作傻这些年,显见得是一心享福不管人间事了。他不敢再劝,转而问道:“皇上如今过得可好?”安天祐脸面微笑:“自然再好不过了。虽胎中差点被放弃,但出生后以痴傻之身,得父母几年如一日地爱之如宝,我想上天真是厚待我了。”李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