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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留的功课,可都完成了?”“啊?”赵桑榆苦笑,“太翁,我现在都这样了,什么也看不见,你让我每日背书也就算了,这字,我真没办法写啊。”“还有规矩,一个人看不见,学什么规矩也没用啊。”章荀之不语,走到赵桑榆身边坐下,“不过是失明,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止规矩,就连功课也全忘了,看看这字,写的什么样子。”“当年韶华为了练字,日日笔耕不辍,从不敢懈怠,到了你母亲,也是日日练习,从未抱怨过,怎到了你这里,就生出这般多的问题。”“常言道字如其人,现如今你生了一场病,竟是连这些最基础的东西都忘了,以后又如何敢说是我章荀之和韶华的后辈。”赵桑榆不敢回话,低着头苦笑。她一个现代人,哪里懂得古代的生活习性,就连上课的文言文都是简体字,她又如何会写这些繁复的繁体字。现在能做成这样,便已是她日日告诫自己的效果,若非身体原因和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她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般老实的样子。“太翁~”她摸索着拉着章荀之的衣袖甩了甩,“太翁,颦儿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也看不见,就算练字,那也没有办法啊。”“有办法,”章荀之端起茶盏喝了口茶,“你幼时顽皮,缠着我给你制了贴,如今正好用的上。”“什么贴?字帖?”“是永字贴。”章荀之放下茶盏,“这永字帖看似简单,却包含了所有的用笔习惯,你幼时曾练过几年,如今重新开始,定不会难。”顿了一下,章荀之又说:“明日是邀夏,你自去出门玩乐,待到后日,我会日日检查功课。”“日日检查功课。”赵桑榆忍不住苦脸。她知道所谓的永字八法,自小也练过,但是她练的是硬笔书法,和软趴趴的毛笔没半毛钱关系。“太翁,”她昂着下巴,“颦儿以前的字写的好看吗?”章荀之自然点头,想到赵桑榆看不见,略带嫌弃地开口,“你那字,我虽看不上,但是那手簪花小楷还是能拿得出手的。”“此事莫要再提,你今日早点休息,明日节后,必须将功课捡起来。”“哦,好吧。”赵桑榆抿唇,泄气地趴在桌子上,不情不愿地答应了。——第二日一早,翠羽欢快地叫醒了赵桑榆,细细为她上了妆,又挑了衣裳,见赵桑榆一脸的懵然,她笑着道:“小姐,今儿邀夏,大家伙都出去玩呢,这东西两市也早就开了,外面可热闹了。”赵桑榆自来了古代就一直是早睡晚起,难得起了个大早,竟一时间不适应,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她掩着唇打了个哈欠,“那也不用这么早吧。”“不早呢。”红袖字门外走进来,放下手中的餐盒,“今儿长乐坊的慈善堂开门,所有人都等着布施,希望今年能消灾免祸,顺顺利利的。”“对啊。”翠羽接话,“小姐现在起都已经有些晚了,有好些人家都早早起了,现在就等在坊市门口等着善堂开门呢。”“那我们也要去吗?”赵桑榆托着腮,语调漫不经心。她知道布施就是施粥,但是她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虽然这次奇奇怪怪地穿越让她摸不着头脑,但是相比较布施消灾,她宁愿去寺庙拜拜,说不定还能再穿回去。红袖上前拿起梳子仔细为赵桑榆梳发,“夫人今儿一早就去善堂了,她托青檀姑姑带话过来,说今年要等着第一个布施,希望能让小姐一年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夫人还说,”红袖停了一下,放下梳子,在赵桑榆的脑后挽了个髻,“夫人还说让奴婢们务必在这个时辰叫您起床,等会儿要赶去慈善堂布施呢。”赵桑榆了然,任由红袖和翠羽两人在她身上比比划划,直到两人满意,她才终于得空松了口气。闻着屋内的饭香,赵桑榆抽抽鼻子,“好香啊,今天早上做的什么?”“是花露粥,取得是今年春天的花露和五谷,云嬷嬷亲自熬的,说要供到善堂给菩萨的,用来保佑小姐这一年都平平安安的。”“所以……”赵桑榆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等着两人接下来的话。“布施前是不可以吃饭的,所以这粥不是给小姐的,小姐暂且先忍忍,待到布施结束,小姐再用膳可好。”果然。赵桑榆哭笑不得,她挥挥手,“翠羽你赶紧提着这给善堂的东西出去,我闻着闹心。”“不是说要去布施吗,那我们赶紧去吧。”她又说。翠羽捂嘴偷笑,那这食盒走在前面,“小姐,那奴婢就先出去了。”“去去去。”赵桑榆嫌弃地挥手,捂着空荡荡的胃哀嚎,“那是不是今天一上午就没有办法吃饭了。”“小姐暂且先忍忍。”红袖也抿唇笑了一下,拿起一个帷帽戴在赵桑榆的头上,“今儿人多,小姐先戴上帷帽,万不可摘下来。”到了长乐坊,那里早就开了门,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熙熙攘攘的,人声嘈杂鼎沸。翠羽掀开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门口那堆穿着甲胄的士兵中间夹着一个绿衣小丫鬟,正踮着脚来回走着。翠羽放下帘子看着赵桑榆,“小姐,马上就到了,夫人派了玉竹在坊市门口等着我们。”“那让她上来吧。”“是。”翠羽应声,指挥这赶车的把式在在坊市门口停下,她探出头朝玉竹招招手,拿出宁国侯府的腰牌在守门的几人面前晃了晃,“玉竹,快点上来。”玉竹面上一喜,上车后匆匆行了一礼,看着赵桑榆忙道:“小姐可是来了,夫人现在已经在善堂里等着了。”“听说母亲来很久了?”赵桑榆开口询问。“是啊,夫人一大早就赶过来了,早早等在第一个,生怕赶不上今年的布施。”“那快点走吧。”幕布遮盖着的马车咕噜噜前行,路边等待着的行人眼含羡慕,偶有零落的几声感叹也渐渐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消失不见。韩奕背着手,手里拿了一柄扇子,不时地轻扇着。他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是那日和他一起自城门策马走过的七弟——韩岭。“五哥在看什么,怎么不走了?”韩奕收回目光,“没什么,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大概是听错了。”韩岭不以为意,拿在手里的玉箫转了几转,“今儿这长乐坊最是热闹,你看看这坊中百姓,一个个拼了命地往慈善堂去,五哥可也愿意一起。”韩奕摇头,“此事我就不凑热闹了。”“那正巧了,弟弟也不打算凑这趟热闹了,”韩岭拿着玉箫不时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