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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亮之际,夜航船缓缓降临在一座新的城市。不,比起城市,也许叫它小镇更为合适,因为它就位于九曜国的边陲地带。这里的商业并不发达,只居住着一群以渔业为生的原住民,所以也没有多少商人会经过此地。这座小镇的名字叫“北垣”,按字面意思理解,即“北方的城墙”之意。大概在历史上它曾经属于瀛国边防要塞而繁盛一时。不过,那些辉煌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知道它的人并不多,住民也在逐年减少。不知道到何时,就可能彻底失去“城市”的名义。话虽如此,这里却是个适宜居住的好地方。植被覆盖率很高,环境十分优美,唯一的遗憾就是眼下是冬季,很难欣赏到绿野仙踪式的自然美景。当然,也有值得庆幸的地方。“啧啧!好多雪!全都白了!”若小澍就属于被它的美景征服的诸多游客之一。说到冬季,果然还是雪景最为引人入胜。尤其是对出生自九曜国南部的若小澍来说。南方几乎不会下雪,她小时候看到语文课本上讲到“雪花”这个概念,还死缠烂打地问老师雪究竟是什么东西,当时老师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气得她一整节课没抬头。“你不觉得冷吗,染染。”兔子先生把自己裹在厚厚的围巾下,看着林染露在空气里的脖子,就觉得自己都瑟瑟发抖起来。“……那是什么。”他没有理会兔子先生rou麻的叫唤,反而将目光集聚在一座三层楼高的小塔上。这附近的房子都是木造的,有些年代,做工精致牢固,可以想象三十年前它是怎样一个生机勃勃的城镇。但由于是木造,层数也大都在两层以内,至少他们能看到的范围里全都是普通的平房。唯独那座小塔建到了三层以上的高度。“喔,我知道那是什么。”兔子先生凑到他身边,说,“那是北垣镇的望火塔。总之……通俗点说,就是所谓的消防机构。”“消防机构?”“你看,它是这周边最高的房子,站在楼顶就能将方圆几里内的动静收入眼底,要是哪里着了火,马上就能做出反应。第一时间发现火情是很重要的哦,染染。”即使是在进行科普的严肃时刻,兔子先生也不忘继续撩一把林染。林染抽搐着嘴角。——好吧,他赢了。“可是为什么他们要把房子建得这么矮呢?”若小澍边走边问,“和其他城市完全不一样。”兔子先生想了想,试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嗯……这可能是地震频发导致的结果,在混凝土问世之前,由于轻质的木材能减少直接损伤,这里多数房子是用木头建造的。而木材的结构稳定性差,所以你能看到的房屋都只有两层以下。”在他们的队伍里,年近五十的兔子先生就像一本自然科学方面的百科全书,而擅长图画创作的柿子则是文学艺术方面的活字典。这么一想,若小澍发现自己好像啥都不会。起码林染还是个出色的保镖呢!“哦……”她略带失落地应和着兔子先生的话。“我们去吃点什么吧。”见她有些不开心,林染清了清嗓子,看似随意地将手搭在若小澍的肩上,轻推着她往前走,“我看到有一家卖茶碗蒸的小店。”“真的?在哪?啊,我闻到香味儿了!”一提到吃的,若小澍的情绪马上就由阴转晴了。林染就是看透了她这一点,才会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劝她以这种方式提振一下心情——不过她本人似乎完全没有看穿林染的意图。她只是单纯地喜欢各地美食而已。在望火塔的楼下,紧邻着它,有一条小小的、狭窄的街道。街道进深才十多米,宽度更是只有不到两米,怎么看都很难理解成“街”。但是,正是围绕着这条小街,十来家餐饮店面一个挨一个地排布于此,就像簇拥着望火塔的忠实观众,提供给望火塔最有吸引力的人气。她闻到的香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他们走进了一家招牌十分简单的乌冬面馆,并排坐下,吃了点热乎乎的东西温暖身体。吃饱喝足后,若小澍放下筷子,抬头望向窗外那座非同一般的望火塔。从这个角度望去,它显得更加高大挺拔了。“啊……”突然,她注意到,望火塔的顶楼窗户里好像站着一个男人。他举着小只望远镜,四处巡视,身上披着一件超级厚实的羽绒大衣,可能是因为在那个小房间里连火炉都不太管用,他冷得厉害。这一点从他跺脚的频率上就能看出一二。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这座小镇的望火人了吧。这么冷的天,真辛苦啊。第五十四章被虐待的小女孩就在不久前,望火塔上发生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望火人名叫方羽,他一直在北垣镇从事这份工作,如今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他对自己的活儿感到很满意。薪水不高,但乐得清闲,最重要的是还能确确实实地帮到镇里的人们。算上前天的那一起火灾,三年来,他已经提前遏制了六起重大火情,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也得到了镇里人的一致感激。但是,最近,他却被一个称不上烦恼的烦恼困扰着。有一天傍晚前后,他依照往常的习惯,点了一只香烟,坐在望火塔的炉子边,向四周确认情况。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他把手脚缩在了衣袖和羊毛绒毯下,免得自己被冻感冒。他一向喜欢摆弄那只小巧的望远镜,那是陪伴他工作的好伙伴,怎么说呢,他目前还没有结婚,由于工作的性质,他无法长时间离开望火塔,所以也就迟迟没有交到女朋友,只有这只古旧的望远镜一直守护在他身旁。然而,他在不经意间瞟到某户人家的窗口时,却发现了意料之外的景象——昏暗的灯光下,有一个中年女人正在用力推搡一名瘦小的女孩。——不,她根本是在殴打她!“嗯?!”他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等他揉了揉眼角,再次把望远镜举到面前时,他看到的却是更加糟糕的一幕。那女人把烟头直接摁在了小女孩的胳膊上,痛得她呜咽着瘫坐在地上,奇怪的是,小女孩却没有发出任何哭喊声。看来,她已经习惯了被这样残忍地对待——这糟糕的想法让方羽心下一凉。他在望火塔上监视火情这么久,居然还是第一次发现这家人的秘密。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年长的女人总是会把窗帘拉起来的缘故吗?为什么只有今天,她忘了给自己的暴行做掩饰?喔,看呐,桌边摆着一瓶开过的清酒,她一定是醉了,醉得不轻,以至于完全疏于控制自己的恶行……不能再这样干看着了。方羽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让疼痛支使自己离开温暖的被炉。他必须的去看看情况。“该死的,雪怎么这么不会挑时候下啊……”在他沿着旋转楼梯下降到地面,推开门的刹那,被风刮来的大雪“呼啦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