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好痛
正当李轻轻迟疑着要不要去跟陈年打个招呼的时候,电话响了。 她不自知地松了口气,接听了电话,是谢时,“轻轻,过几天就是同学聚会了,你会去么?” 是为了这件事才打电话过来的? 把视线从陈年那里挪开,李轻轻抿唇:“这次的同学聚会是你负责?” 谢时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让人不自觉地想起他笑着时的样子,“对啊,他们说我难得回国了,让我牵头。” 李轻轻“哦”了声:“这样啊,我不太想去,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参加这种活动。” 对面沉默了几秒。 他又说:“轻轻,我想你来,可以么?” 李轻轻噎住了,但莫名又想见严桐一面,想好久才下定决心,“好,我去,你到时候再发地址给我吧。” 谢时应好,她又忍不住问:“陈年会去么?” 坐在办公桌前的谢时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停顿了下才答:“他应该不会去。” 那就好,李轻轻跟他说了几句别的便挂断了电话,再抬头,不远处的陈年和陌生女人不见了。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四季奶青微微发愣。 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李轻轻也经常喝奶茶,有一次去买奶茶,她偷看奶茶小哥的手,被他逮住了。 陈年当时没说话。 但在买完奶茶,路过没人的转角,陈年扯过她的腰,温热的唇擦过她的脸,轻咬过她的耳垂。 他低哑地问:“你刚刚在看什么?” 李轻轻理亏,耷拉着脑袋不回,他分明知道,还故意地问她。 陈年便蛮横地吻过来,卷着她的舌头,轻掐着她的腰,吻了不知道多久,分开的时候,两人唇齿间还拉出了一根银丝。 他呼吸有些急促地说:“李轻轻,真是拿你没办法。” 当时,李轻轻想的却是,是她拿他没办法才对。 …… 李轻轻喝完四季奶青,将奶茶杯扔进垃圾桶,她继续逛游乐场,接下来就没再看到陈年了。 晚上。 陈年洗完澡后,靠在床上,衣服随意地套在身上,勾勒着偏瘦的身形,一条长腿曲起,手搭在膝盖上。 房间没开灯。 只有从窗户里洒进来的淡淡月光,显得有些寂寥。 他不知干坐了多久,徐志的电话打破了沉寂,“陈年,过几天又是同学聚会了,你去不?” 白色的窗纱被风吹得微扬,陈年下床把它勾好,“不去。” 在酒吧里蹦迪的徐志说:“真不去啊,不过不去也好,这次是谢时负责,而且李轻轻也去,你不来眼不见为净……” 徐志说到一半不说了,原因没别的,陈年把电话给挂了,哎,永远拿不准他的心思。 挂了电话的陈年站在窗户前,看着下面的风景。 这里是独立的公寓,下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夜晚花香和泥土腥味浓重,仿佛能飘上来一样。 据他所知,李轻轻一直都没参加过同学聚会。 这次谢时回国,负责这次同学聚会,她却要去了,陈年冷冷地想着,皮肤本来就白,如今更苍白了。 昨天李轻轻主动地亲了他一口,陈年还有种她也许、也许是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的。 但事实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陈年抬头,瞳孔有些涣散地盯着天花板,现在是秋天,很快就要到冬天了。 可他不喜欢冬天。 甚至称得上讨厌。 冬天很冷,万物凋零。 而他跟李轻轻分手的那年冬天更冷,他像一条被遗弃的狗一样,冻死在街头也不会得到她的半分怜惜。 他行走在铺满雪的大街上,彻骨的冰冷包裹着他。 大雪似乎想把他藏在皮rou底下的五脏六腑也给冻住。 陈年想求李轻轻,却看到了谢时在她家门前搂着她,北风吹过来,像夺命的恶鬼发出的嚎叫声。 刹那间,粉身碎骨。 他忽然觉得脸上有水,抬手一抹,以为是雪花化开的,却发现是从眼睛流出来的,带着温度。 这是陈年懂事以来,第一次落泪。 麻木了么。 不,好痛,撕心裂肺的痛。 陈年知道李轻轻因为家庭原因缺乏一些正常人的情感,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对谢时特殊? 他可以接受她不喜欢自己,可接受不了她喜欢别人。 陈年的呼吸像是被呼呼而吹的北风夺去,在别人眼里的高岭之花也被铺天盖地的雪压倒了。 矜贵的腰终还是折了下来。 世界上有着几十亿的人,每个人在这个数目面前都显得无比渺小,欲望和权利、光明和黑暗等交织,没完没了。 可陈年求什么?他只求一个李轻轻而已。 李轻轻亲手将他从地狱里拉出来,又无情地将他推了回去,他恨她,又渴望她能回头看他一眼。 像理智被大火烧个干净,又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一刻的陈年如一件易碎的瓷器,只要轻轻一碰,兴许就会四分五裂,拾也拾不起来。 明明他跟李轻轻相隔不远,却犹如隔着千山万水。 那年冬天,他好像被冻死了,又好像没有。 ———— 作者有话说:看到不少宝子问结局是he还是be,我是甜文选手,你们说呢~ 同学聚会那天陈年同学又可以吃rourou~~~ 这两天很忙,没办法一一回评论,但是我都有在摸鱼地认真看,评论和珍珠使我创作热情高达。谢谢宝子们的评论和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