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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太傅,我们谈谈。”沈彻没抬头:“公主想谈甚么”“茶、茶碗的事。”沈彻好整以暇地望过来,似笑非笑:“公主想说臣吃过你的口水”秦翘楚:“……”“公主无需介怀,反正公主也吃过臣的口水,我们扯平了。”秦翘楚:“……”这人还要不要脸!红唇上挑,秦翘楚讥道:“我可是脑袋着过地、智力有缺陷的人,太傅就不怕被我的蠢笨传染了”“不怕!”沈彻陡然站起来,朝秦翘楚慢慢逼近,直到将她逼到墙角无路可退,盯着她的美眸闲闲道:“公主何以肯定是你的蠢笨传染臣,而不是臣的聪明传染公主”秦翘楚不甘示弱:“那太傅又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就凭公主现在能心平气和地与臣说话,而非从前一样跳起来指着臣的鼻子骂臣眼瞎。”秦翘楚:“……”从进殿开始,她不是撵他走,就是阴阳怪气,难得吃一回瘪,气鼓鼓的样子像只河豚,沈彻的心情愉悦不少。“主上最近很刻苦,我打算十五休沐带他去放风筝,公主也一起去吧”“我才不去呢,我脑子不好使,不会放劳什子风筝。”沈彻:“……”他默了默,终于低了头:“公主,就当给臣一个赔罪的机会,如何”“这可是你说的。”秦翘楚展颜。第19章第19章四月十五,春和景明,微风正好,是个适合放风筝的好天气。沈彻特意起了个大早,卯末就进了宫,候着秦俊彦用完早膳,君臣二人一起朝撷芳殿走去。朝阳初升,霞光万丈,柔和的金色光芒洒在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身上,映得两张同样昳丽的脸庞神采奕奕,也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又粗又长。秦俊彦故意挨着沈彻,好使他的影子与沈彻的影子重合,这样的亲密令他兴奋又新奇,玩着玩着就上了瘾,沈彻见了也不戳破,只是有些不解。“主上如此高兴,是因为能出去玩”秦俊彦笑眼弯弯,清澈见底的眸子藏不住心事:“出去玩固然高兴,但能与太傅和长姐同行,才是最开心的。”他穿着一件黑色龙纹锦衣,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言笑晏晏、贵气逼人,与民间大户家的小公子并无二致,但眉宇间的坚韧和老成,却是他们所不能及的。沈彻沉默不语。他们二人其实有诸多相似之处,一样幼年遭变,一样被迫成长,只不过秦俊彦比他幸运,有个好父亲替他提前安排了一切。百炼成钢,他一直用成人的标准要求秦俊彦,却忽略了他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主上不觉得臣不近人情”秦俊彦笑眯眯:“完全没有,父王生前常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长姐也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要变坏,我觉得太傅这样就很好。”沈彻顿了顿,问道:“公主还说过甚么”“长姐说的话可多了,不过她常说的是要我多跟太傅学习,如果能成为太傅那样的人,虞国无忧矣。”“公主真这么说”沈彻心中意外之极。秦俊彦重重点头:“君无戏言,我骗太傅作甚”“这三年,主上与公主形影不离,可发现公主与以前有甚么不同”“当然有了。”一说起这个,秦俊彦的话匣子就关不住,“长姐以前最爱钗群首饰,现在连粉都不擦,衣裳也只喜欢素色,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父王故去一年之后,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倒是长姐还常常坐着发呆,无缘无故地流眼泪,被我偷偷瞧见好几回。我问她为甚么哭,她说想外祖母,可是外祖母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她一定是怕我伤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太傅,长姐真的变了,你以后不要再针对她好不好”秦俊彦泪光闪闪,声音几度哽咽,对秦翘楚的维护依恋之情溢于言表,沈彻看得心头发热,沉声应道:“好,我答应主上。”“太好了,我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长姐。”秦俊彦兴奋得无以名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拔腿就朝撷芳殿狂奔,然而不过片刻,他就耸拉着脑袋回来了。“长姐不在宫里,阿桃说她卯初就出门了。”沈彻想了想,安慰他道:“公主许是提前到江边去了。”“那我们快走吧。”二人一路紧赶慢赶来到江边,却没有看到秦翘楚的身影,秦俊彦的脑袋耷拉得更低了,沈彻一面让张丹臣回去打听,一面扯起了籰子,一只大蜈蚣风筝缓缓升上了空。“主上,快把你的公鸡风筝升起来,我们来比比谁厉害。”“好的!”秦俊彦一听就来了兴致,将失落抛到脑后,开开心心地放起了风筝。一刻后张丹臣返回,面色有些难看,沈彻心中一沉,问道:“怎么了”“公主去了翠屏山。”沈彻顿时理解他的脸色为何难看了:“慕容霄去踏青的地方也是翠屏山”“正是。”“她还真是记仇啊。”秦翘楚那天的话,沈彻终于明白过来,心里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她怪他,他能理解;她爽约,他也能理解,可她为甚么偏偏要爽了他的约去赴慕容霄的呢张丹臣心里更不是滋味。这公主刚正常没两天就原形毕露了,沈彻放下身段主动赔罪,她一声不吭就放人鸽子;慕容霄在御花园那样轻薄她,她却没心没肺地跑去赴约,简直蠢透了。“属下立刻去把公主请回来。”他瓮声瓮气道。沈彻沉着俊脸,眸色清冷,冰唇里吐出几个极淡的字:“不必,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沈彻陪着兴高采烈的小国君在江边吹了一上午凉风,灌了一肚子凉水,面色凝重得连麒麟卫首都不敢上前。“张小哥,你去劝劝太傅吧,照这样下去,主上能放一天风筝你信不信”“放就放吧,主上又不是放不起风筝。”“话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