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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姑娘?”陆平疑惑。柏氿伸手将陆平推出帐外,“天色不早了,你若是再在我这儿待下去,怕是不妥。”陆平闻言一惊,尚未来得及反应,又见身前的女子勾唇顽劣一笑,很是调侃:“琼台少将夜宿女子营帐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到时候木将军追究起来,再治我一条有伤风化之罪,我可担待不起。”陆平脸色猛地一红,柏氿又道:“陆少将还是快些把东西给木将军送去吧,去晚了,木将军怕是要睡下了。”柏氿说完便放下帐口的帘子,消失在陆平的视线里。无边夜色中,脸色通红的年轻少将抚着自己一颗扑通直跳的心,呆愣片刻,忽然伸手狠狠打了自己好大一个耳光。陆平,她可不是你能配得上的!☆、第17章密林之战(2)五日弹指即逝,疏那河岸,如今又有两军对峙。依照陆战惯例,交战前,双方将领率先出列,比试高低。泽国的军队中,有一人缓带轻裘,闲闲骑着一匹乌云踏雪宝马,从万千铁骑中缓缓而出,俊美妖异得一点都不符合他那充满戾气的名号——杀神,殷瑢。琼台主将木毅牵起缰绳,正欲出列,却被身旁一人抢了先。那人一袭月白长袍随风猎猎,背影笔挺,微透杀机。“夜姑娘……”陆平正欲策马拦下出列的柏氿,却被木毅抬手拦住。“无妨。”木毅道。年轻的少将略微思索,顷刻明白了主将的意思。两军对战前,双方将领的比试至关重要。赢了,大可提升士气;若是输了,那便相当于输了半场战役。夜姑娘是位女子,派她前去应战那位杀神世子,若是输了,无伤大雅;若是赢了,不但能提升琼台军队的士气,更是对泽军的羞辱。殷瑢看着前方踏马而来,气势汹汹准备“羞辱”自己的女子,一笑如彼岸之花妖艳异常。柏氿见了这极美的笑,却是微微蹙眉。月余不见,这人淡笑的模样,还是一样的令人厌恶。领兵再次见到殷瑢的瞬间,柏氿忽然想通一件事——为何这世子殿下要将她混在难民里,运到琼台。世子殿下执棋落子,布下好大一盘棋局,这棋局里,煽动泽国难民作乱,只是一小部分。泽国难民在琼台犯下滔天罪孽,向来温和软弱的琼台却未必有胆子忤逆大苍帝令,治难民的罪。琼台若是不治泽国难民的罪,那么这棋局还有什么意思?世子殿下要的是万无一失。琼台君不但要惩治难民,而且还要严厉惩治。而那枚刺激琼台君王变得强硬的棋子,便是满身杀伐的她。所以向来冷酷无情的世子殿下,才会突然大发善心,留她一命。柏氿墨色眼眸死死盯着万军阵前缓带轻裘的俊美男子,缓缓抬起手臂,手中锐利刀尖直指那人面门。“你,玩够了吗?”柏氿冷声道。我可,不想再奉陪了。殷瑢见状,唇角扬了扬,眼底漫起星星点点的笑意。这笑容太过妖异,妖孽得令柏氿不由磨了磨牙,特别想撕了这张祸害众生的脸。杀意刚起,又听那妖孽不知死活的道:“你可是在气我利用你?”柏氿眸色一凛,殷瑢又道:“是我不好,所以我来向你认错。”他朝着她缓缓伸出手掌,“你若是消了气,那便过来,随我回家。”“回家?”柏氿微挑眉梢,扬起唇角,露出一个玩味而讥讽的笑意,“琼台才是我的家。”言罢直朝殷瑢劈去凌厉一刀,迅猛的气劲直迫面门。殷瑢后仰躲过,笔挺脊梁紧贴马背,未及起身,碧蓝天空中乍现一道月白身影。柏氿从马背上高高跃起,锐利刀尖直刺殷瑢心脏。仰身躺在马背上的殷瑢拔剑一挡,刀剑相接,瞬间摩擦出鲜红的火花,仿佛他此刻眼底迸发的怒意。琼台有什么好,值你如此相护?!一击不成,柏氿足间轻点剑尖,跃至殷瑢身后,朝着他漏洞大开的背部直直刺去。就在这时,殷瑢猛然侧身,左手抓住柏氿执刀的手腕,右手握剑横在她的颈侧。“跟我回去。”音色沉沉,微露不悦。颈侧的剑锋寒凉刺骨,柏氿却是勾唇一笑,邪肆睥睨如月下苍狼。“除非您带着我的尸体回去。”薄翼刀尖一转,柏氿反握短刀,倾身直挑殷瑢左手脉门。在她前倾直逼而来的杀机里,殷瑢松开左手,下一瞬间却是环扣住她细软的腰身,将她抱到身前马上。俯身靠近柏氿耳侧,殷瑢一笑如彼岸之花绽放妖娆,“女人,还是安分些的好。”微微一顿,妖异的笑容里又带上几分满意,“我亲自挑选的桃木流苏簪,果真很适合你。”柏氿一怔,迅速摸向头顶发髻,发髻间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雕刻精巧的桃木簪子。“簪花传情,我心悦卿。”身后那人低低笑道,仿佛暗夜旖旎的耳语。“哇哦~哦~”泽国的士兵突然齐齐开始起哄。柏氿一怒,直接将那桃木流苏簪捏成了碎渣渣,抬起左臂手肘朝着殷瑢的心头猛地一捅。这用力的一捅间带足了十成的功力,直接捅得他胸口一闷,喉头一甜,眼前一黑,未及反应,杀招已至。殷瑢身受内伤,凭着直觉侧头避闪,朦胧间忽觉脸侧一疼,怀中一空,再回神时,柏氿已然跃回她的马上,甩了甩短刀上的血,顽劣笑道:“男人,还是不要长得太娘的好。”“呦哦~哦~”琼台士兵突然齐齐开始嘲讽。“鸣鼓!”木毅趁势下令。击鼓,迎战。响彻天际的声声鼓点里,柏氿调转马头,缓缓归队。望着她挺拔的背影,殷瑢抬手摸了摸脸颊上的伤口,淡淡的想:罢了,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也好。柏氿策马朝琼台军队走去,垂眸掩下一闪而过的复杂思绪。她知道的。她知道的,方才若非他为了护住她的身形,不从马上跌落,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她击中。按照那时柏氿被迫横卧在马背上的姿势,加之她又卯足了那么大的力劲,一旦殷瑢松手,她必从马背上跌落,坠落惊马,她少不了要被那脾气暴烈的马儿踩上几脚。轻则断几根肋骨,重则性命堪忧。柏氿已然做好了负伤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就在她即将从马背跌落的瞬间,那向来冷酷无情的世子殿下竟是用力托住了她的腰身,顺便稳住了差点受惊的马。所以他才没来得及挡下她的招式,平白受了她一肘子。被殷瑢护住的瞬间,柏氿看着他嘴角微微渗出的血迹,呆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