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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朝他们走来,月白衣袍猎猎如旗,每一步,都像是跨过遍野横尸般的踏血森凉。柏氿行至许谦文身前,朝着那内侍道:“溪宁城主是我杀的,两卫的冲突也是我挑的。”说着,她淡淡一笑,“我自首。”内侍挑了挑眉,挥手道:“一并带走。”左右立刻上前,“咔嚓”一声铐住柏氿的双手。玄铁的寒气紧贴着腕上肌肤,冷得刺骨。许谦文微微皱眉,“夜柏,你……”“我与你同去,”柏氿笑了笑,“这样一来,你若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还能顺便替你收尸。”许谦文震了震,太阳般的眼睛突然又炙热几分,像是夏季最烈艳的阳。半晌,他哈哈笑开,“好!有你陪着,吾道不孤!”相视一笑,二人一前一后正要踏上囚车,辛兰却急急跑了出来。她在柏氿身前跪下,磕了一头,道:“夜公子,从今往后,辛兰就是你的丫鬟。夜公子去哪儿,辛兰就去哪儿。”柏氿垂眸,盯着辛兰,缓缓道:“这马车不大,再带上你,只怕是有些挤。”辛兰一惊,下意识抬起头来。柏氿见状一笑,继续道:“不过这天气这么冷,挤一挤,倒是暖和。”转身上车,钻进囚车之前,柏氿回头看了一眼许都的方向。堆叠王城遥遥而立,似是隐在云端,尊贵又不容侵犯。冷冷一笑,她弯腰钻进阴暗囚车,“我们,出发。”许都公孙家,你们且等着。我,来了。==就在扣押囚犯的肃杀军队缓缓上路时,有一辆黑色马车,停在了溪宁城主府的门口。一个身穿苍蓝古香缎锦衣的俊美男子,从马车上走下,黑色绣金暖靴踏过断裂的门槛,妖异眼眸淡淡扫过城主府中的一片狼藉。杯盏四碎,桌椅倒塌,满地血污。乌云四散,阳光普照之下,满地的血污里,忽有一物泛起微亮的光。那人俯身将它捡起——却是一支脏得不得了的白玉竹节簪。妖异眸光微微一凝,像是隐着惊雷暴雨的翻涌云层。掏出袖中锦帕,极为细心的一点一点拭去这簪子上的尘土与血污。他朝许都发方向望去,一笑如皓月森凉。夫人,看来我曾对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忘了也无妨。为夫自会让你,一点一点……全都记起来。——第一卷,完——☆、第71章盲医边晴天幕低垂,厚重云层终于兜不住水汽的重量,淅淅沥沥的落下雨来。雨水一颗一颗砸在入寒渊的身上,生疼生疼。体内突然一阵激烈翻涌,他不由跪倒在地上,吐出一口乌黑的血。失策,真是失策。那日他临时起意前去刺杀殷瑢,却不料竟是被那娃娃脸的侍卫和程昀联手打成了重伤。他原想洒出毒雾借机脱逃,却又被程昀一个借力打力挡了回来,害他又中了自己的毒。念及此,入寒渊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想他风倾楼第一毒,研制出各种无药可解的剧毒,为祸世人这许多年,如今终是报应到了自己的身上。还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抬手擦掉嘴角血迹,乌紫唇角的笑意渐渐又变得有些阴寒诡异。话说起来,那位杀神世子殿下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心爱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时的表情,还当真是……精彩绝伦得很。他这辈子能看到这般令人难忘的表情,值了,值了。入寒渊缓缓抬头,阴沉厚重的云层映在他的眼底,仿佛天边远山。自从他从客栈里逃出来之后,他也不知道他究竟跌跌撞撞的走了多久。也许是十几天,也许又只有短短两三天。不过他真的有些累了。从出生至今的二十三年里,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想睡觉过。想睡便睡吧,这荒凉人世,倒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掩在银蛇面具下的眼眸逐渐涣散,入寒渊轻轻合眼,直直倒在泥泞的黄土地上。乌黑的血从他的身体之下一点一点漫出,又被雨水冲刷成张扬的形状,仿佛地狱森冷的入口。雨渐下渐大,似是一层灰白的雾,无孔不入的沾湿路上行人的衣袍。行人背着药筐,拄着一根长长树枝,敲敲打打的走在泥泞山路上。这条路她从小到大反反复复走过许多遍,早已烂熟于心。不如她干脆丢了这导盲杖,打伞好了?正如此想着,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到,边晴哎呦一声,直朝地上摔去。噗通一声砸到地上,她奇怪的眨了眨眼——这黄泥地怎么有些软,还有些暖?边晴歪一歪头,伸手仔细往身下的那物摸了摸。这一摸,就摸到了半张人脸。唇形微薄,下巴棱角分明。从人体解剖学的角度来看,这半张脸倒是完美对称,肌rou均匀,多一分显肿,少一分嫌瘦。边晴一边默默在心中评价着,一边向上摸去。再往上,却有一个又硬又凉的东西,盖在了这人的脸上——真是个怪人,好端端的,竟然带了副面具。没有再继续探究这冷硬面具下的模样,她探了探这人的脖子,于那凸起的喉结上确定了他的性别。蹲在这人身边沉吟片刻,边晴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小声道:“算你运气好,遇见了我。”在这人心不古的世道上,若是换作别人,只怕非但不会救你,还会顺道摸走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有些吃力的扶起这至少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边晴缓缓朝山林中的一间木屋走去。医者救死扶伤,将这人孤零零的留在雨中等死,她实在做不到。入寒渊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不是黄泉忘川,而是一片棕黄的木屋顶。他竟是被人救了。眼珠微转,缓缓坐起身,却发现自己从头顶到脚趾都用白纱布给缠了起来,只有两只眼睛还露在外面,像极了刚出土的僵尸。入寒渊眉梢一跳——这是什么诡异的救治方法?运气内力在体内一番查探,银灰眼眸又是一凛,他的毒竟是被解了。天底下哪个人不知道他毒首制的毒向来无药可解,那么,如今又是谁能破了这连他自己都解不了的毒?心中疑惑刚起,却听咿呀一声传来,一位女子开门走进屋内。这女子穿了一件粉色布衣,却又配了条翠绿的长裙,一头长发懒懒的用布条扎在脑后,古怪得很。她进了门,却也不看他,兀自坐在桌前捣了会儿药。入寒渊默默抬手摸了摸自己那被纱布缠满的脸,眸中阴寒杀机一闪而过。他应该感谢她救了他。